第二十六章 阴 暗 深 处

作品:《杨不悔与殷梨亭

    第二十六章阴暗深处

    夜幕低垂,凉意渐浓,马车依然不停,由于行驶缓慢,天已暗了下来,却还没到得星辰居。不悔欣赏着马车外渐暗的暮色,天空早已垄罩在一片濛濛之中,四周只见到处都是树丛野草,马车又经过了一些弯弯曲曲的路,终于见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星辰居,看来是白衣特别点上的。

    马车停在星辰居门前,慕容雁迅速跃下马车,走了过来扶她,她看向慕容雁不得不佩服他识路的能力,对他笑道:「原来你也有不错的地方。」

    慕容雁笑道:「现在才发现我的好,不会太迟。」

    白衣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走了过来,眼神晶亮的看着慕容雁,随后看向马车里的殷梨亭,脸色暗了下来,语气冰冷问道:「不悔,发生什么事?我不是交代过了。」说完白衣自己吃了一惊,一向沉稳的她,竟然会对不悔说出这般冷语,一时之间缄默了。

    不悔同时也垂下头不知如何回她,白衣一再交代殷梨亭暂时不能离开星辰居,她也信誓旦旦拍胸脯允诺,虽然这是突发事故,但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白衣的关係,至少她还是喜欢白衣,不希望两人关係因为殷梨亭而有所改变,一时之间沉默的气氛垄罩四周。

    慕容雁睁大眼睛,用力看着白衣,打破沉默,突然叫道:「你就是那位女神医,真让我吃了一惊,如果不悔是精灵,那你一定是仙子了。」

    白衣和不悔同时出声道:「你可以闭口吗?」

    慕容雁一脸尷尬,头一次称讚人碰了钉子,转过头黯然而立。

    不悔和白衣对看一眼,同时笑了出来,两人同时开口道:「对不起。」

    两人又相视一笑,白衣收回笑容,叹道:「先进去再说吧!」

    不悔「嗯」了一声,推了慕容雁一下,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白衣这时才问道:「不悔,这位是……」

    慕容雁似乎忘了刚刚才碰了钉子,走上前恭恭敬敬道:「仙子有礼,小生复姓慕容,慕容雁正是小生。」

    不悔已经受不了,一阵反胃,走到路边开始「噁噁」吐了起来。

    慕容雁皱起眉来道:「不悔,拜託一下,给我点面子。」

    不悔边吐边摇着手道:「我才要拜託你,饶了我吧!」

    白衣若有所思看着不悔,再看向慕容雁,缓缓道:「进去吧!」

    回到星辰居,将殷梨亭放于床上,不悔省略了前面的部份,把后面发生的大约情形说了一遍,白衣奇异眼神扫过慕容雁,坐于床沿帮殷梨亭把了脉后顺手解了穴。

    殷梨亭缓缓睁开眼,看见白衣有些愕然,再望向门边的慕容雁和不悔,两人正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看不悔不时抿嘴窃笑,两人似乎很熟悉,他有些不解,同时有些忌妒,心里的不安让他脸色暗沉下来。

    白衣眼神注意着殷梨亭,看了一眼门边两人,回头道:「这次你因祸得福,算不幸中的大幸,你现在已没事了,我也可放心了。」

    她见殷梨亭没反应,两眼楞楞注视着门边两人,喟叹一声,起身走到门口,看了慕容雁一眼,道:「我可以借一步跟你说话吗?」

    慕容雁恭敬道:「既然是仙子开口,小生定当奉陪。」白衣冷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不悔「噁」了一声,对着慕容雁,生气道:「慕容雁,你非得把我好不容易塞进肚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不可吗?」

    不悔发现最近没什么食慾,每次看到东西就会反胃,要不是怕饿死,才将食物硬往肚里塞,如今慕容雁那些噁心的话,几乎让她吐的差不多,难怪她会如此生气。

    慕容雁嬉皮笑脸道:「这样你才会永远记得我。」

    不悔黛眉轻挑,奸笑道:「慕容雁,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慕容雁狐疑道:「想什么?」

    不悔叫道:「我想把你踢出药王谷!」不悔作势要踢他,慕容雁已一溜烟笑着随白衣身后跑了出去。

    不悔一脸气呼呼,嘴里不时还滴咕着,转身后才发觉殷梨亭两眼征征凝视着她,想到刚刚的糗样,全都被他看清,满脸通红,不敢接触他的目光,转身想走。

    殷梨亭急着叫道:「不悔!」匆忙起身,突来的一阵晕眩让他立身不稳,跌下了床。

    不悔「啊!」了一声,衝了过来,赶紧扶起他,让他坐回床沿,关心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伸出手不时在他身上检查。

    殷梨亭低下头,双手紧紧握住她的一隻手,好紧,好紧……似乎在寻求一点依持的力量,轻声道:「我没事。」

    不悔手被他紧紧握着,不由得脸红了,她不在像以往般想挣开他,只让他静静握着,另一隻手不自觉的把玩他手上的齿痕。见他不发一言,蹲身下来,小声道:「喂!你没事吧?」

    殷梨亭抬起头盯着她,一抹苦涩的笑容印在他的脸上,有些不安的成分,囁嚅道:「不悔,你会离开我吗?」

    这满含感情的声音,使不悔怦然心动,他紧握住她的那双手,更使她觉得有着情感的份量,不悔望着他,他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光,不悔不自觉伸手触摸,手上感到温热的湿润。

    殷梨亭顺势又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盯着她,再次询问道:「会吗?」

    不悔手心被他的鬍鬚戳的微微发痒,不由得脸又更红了,连忙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没有回答,却见他无力的双肩微微颤动,显示他情绪上的不安。不悔有种感觉,他在害怕,害怕?不悔暗笑自己,怎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害怕的,但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就是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