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做了个不符合稚嫩外表的俏皮wink:“还是可以交给本该执行这个命运的人来承担哦。”

    “毕竟,死亡的滋味可难受了,没有人会喜欢它的。”

    语气意味深长。

    说完这句话,穿着西装的男孩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祂最后留下一句话便彻底离开,只留下那只软绵绵的仙人掌。

    祂说:“但是让你带走他的灵魂这种事,是真实的哦。”

    这可是,让别人家未成年童工来打工而产生的愧疚思量许久得出的补偿啊。

    借别人一个,那就还一个就好了。

    至于本人的意愿?

    世界意识哪里会在意居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小蝼蚁的想法?

    只是,做事情总得有借有还,不然以后想再借可就难了。

    深感自己非常哲理的世界意识,叹息一声,便蜷缩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再次开始在全世界看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伦理道德或者爱恨情仇引起的三选一侦探小故事了。

    有趣有趣。

    柯学先生惬意地点头。

    不愧是祂的子民,行事作风还是如此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呀。

    再次看完一个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被另一个男人多看一眼,就以为他们有什么,将男人杀害却发现是因为自己心理有问题,将人认错而导致的没有沟通而产生了惨案的小故事。

    世界意识无奈地挠了挠头,这不就是强制加元素,真是的,没有创新意义,不行,换下一个。

    不知换了多少个,仍然达不到心里的标准,祂突然开始计算起正式世界线的到来还需要多久。

    虽然杀人理由还是如此的令人不理解,也没什么新意。

    但好歹杀人方式会变得更加高级,更具有观赏性些,不会再像现在一样,一言不合突然掏枪把人直接在大街上崩了。

    实在是太没有艺术细胞了。

    一点也没有继承祂。

    柯学先生不知是多少次无奈的挠头,看到最后干脆索然无趣的坐在秋千上晃荡起来。

    “……呵,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一边被紧紧捆住,整个人面目全非的家伙突然出声道,他声音沙哑,一双若隐若现的眼睛中冒出红光:“神明大人?”

    柯学先生无趣地抬眼看了看他:“你是叫……”

    祂思索,而后道:“鸟丸对吧?”

    “世界就是我,我就是这个世界,至于其它的,就不是你这个不合格的支柱需要知道的事了。”祂的声音很不耐烦。

    眼前的神明是世界意识,这是再显然不过的事情。

    乌丸莲耶不在意对方口中念错的姓氏,反正眼前这人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起就从未叫对过他的名字。

    这个一手将自己塑造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神明在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那一刻表现出来的无所谓,深深刺痛了他的那颗心脏。

    他为之而努力做到的一切,他为之而执着研究的所有都成了泡沫……

    都只是一场笑话而已——!

    所以乌丸莲耶逃离了这个世界,他一定要找到其他的永生的方法。

    他要让对方知道,就算不靠祂,就算只有自己,他也可以做到永生。

    但是,乌丸莲耶得到的只有神明的背叛,以及一个看起来弱小无比的女孩带着强大力量赶来的追杀。

    这个断绝自己所有念头的女孩,甚至在这个伪善的神明的蛊惑中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呵。

    乌丸莲耶闭了闭眼睛,多么讽刺。

    他知道自己在追求永生这种东西时就已经成为了世俗意义上的坏人,但是被自己奉为信仰的神明,却也只是一个毫无人性高高在上的非人物体罢了。

    永远不可触碰,永远不会低下头……

    哪怕只是看他一眼。

    另一边,冬树将歪了些位置的仙人掌盆栽精准地摆回原本的位置。

    根据她多日的习惯来看,这个位置是自己趴在桌子上伸出手捏得最舒适的位置。

    软绵绵完全不扎手的仙人掌……玩起来确实是有趣极了。

    沉浸于仙人掌中的她并不知道,在某个只有世界意识能看见的地方,正有人继续变态。

    而毫不意外地,恨上了遥不可及的神明。

    第145章

    她要的,苏格兰

    苏格兰跟随信息中发布的命令推开安全屋的门时, 一股浓郁的咖啡味瞬间窜进鼻腔。

    冬树正站在矮凳上,踮着脚,专心致志的研究。眼前的咖啡机, 随后像是研究明白了一般, 机器开始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一边的失败品被随手倒进水池里,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满意的拿起一边的抹布,将桌面上狼狈的痕迹全部擦拭干净, 这时才像刚发现他的踪迹一般,惊讶的转过头来:

    “苏格兰,你来了呀。”

    “嗯。”

    冬树穿着棉质的蓝色睡衣,像是常居住在这里,她赤脚从矮凳上一跃而下, 脚趾因为冰凉的地面而微微泛红。

    安全屋门口打开又关闭, 带起的缕缕凉风似乎也在此时才迟钝的从她身边飘过。

    冬树慢一拍的瑟缩身体,脸上露出几分不爽,顺手向一边空着的杯子里加入几块方糖,才拍了拍手向屋内正中间的沙发上坐下。

    “过来,坐下。”她晃了晃腿, 不理解的说道, “站着做什么?你不累吗?”

    虽然自己没有给这家伙安排任务,但是琴酒显然不会放着一个没有安排的闲人白拿工资。

    看这风尘仆仆的样子, 显然是刚结束任务,又向这边赶来。

    苏格兰点头,轻手放下身上的吉他包, 拿起贴心用杯子压住的纸质资料。

    冬树双手捧着杯子, 一点一点的喝着温水, 给对方留出充足的时间。

    她缓慢地思索着什么,又不时向后紧张的观察咖啡机的状态。

    这小东西看起来无害极了,却已经爆炸过许多回,但她还没找到问题在哪里。

    来自组织某个科学家无聊时的发明,被她瞧着有趣就捡了过来。

    但现在看来,倒像是给自己弄了个防御测试机器。

    许久,直至杯中的温水一滴不剩,苏格兰才皱着眉抬头:“……我来做吗?”

    这种类型的任务一般来说还落不到他的手上,虽然是代号成员明面上是等级平等的,但谁都知道,代号成员之间也有隐形的等级划分。

    而像他这种成为代号成员没多久的人,自然算是靠后的那一批。

    冬树点了点头,掏出熟悉的平板指尖,灵活的在屏幕上跳跃,很快跳出一段监控录像:“来。”

    画面里的人穿着精致得体的西装,却每隔几分钟就会掏出怀表,像是在核对时间等待什么。

    面上也不时露出几分藏不住的焦急。

    “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不重要。”冬树说,她歪着头,黑发从肩头滑落,“你只需要看清楚他的脸,然后,想办法杀了他。”

    她轻轻笑了笑,继续道:

    “即使他现在位置都不明确。”

    “但是这个任务所有的环节全都由你一人完成,绝对保密,三日之后我要看到结果。”

    苏格兰一顿,眸色渐深,整个人的表情掩藏在阴影中,看不甚清晰。

    什么都不知道。

    不论是视频还是纸质资料,看着半晌,除了身形和半张脸,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

    太明显了。

    倘若到眼前人的手下之后,只做了一次小队任务。

    而后,便是琴酒疯了一样塞到手里的任务,就像不把他累死就不爽一样。

    除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的黑麦,波本也一样。

    一天到晚忙的不见踪影。

    好不容易碰到个面,还是在任务里,连口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而在组织人员的嘴里,这样的工作强度是琴酒的常态。

    苏格兰:变态啊。

    冬树看着他的表情,笑了。

    “不要不说话嘛。”

    “就算是感觉到痛苦,现在,这件事情也属于你了。”

    一个,专门为“苏格兰”定制的升职路。

    不需要对方思考太多,只要按照他所定下的路线,缓慢的走着,一条径直推向前方的路,就这样铺的平平坦坦的,然后……

    砰!

    后方突然传来苦涩伴随着焦糊的味道,而后,巨大的热量伴随着味道轰过来,冬树僵硬地转过头。

    黑色烟雾在毁的不成样子的机械上缓缓升起,炸开四溅的液体附在墙上,焦黑色的东西附着在白色的墙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完全炸开,已经在没有复原可能的机械零件在地面上滚落,冬树霎那间浑身泄了力气,气势全无,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沙发上看向那团废弃物品。

    “真是的,没用的东西。”她叹息着,不知是在说咖啡机还是什么东西。

    焦糊味随着时间越来越浓,逐渐浓郁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冬树看着残骸,皱眉捂着鼻子,却没有动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