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狗:qwqqwqqwq]

    这次干脆只有颜文字了。

    冬树捂在被子里的脚丫轻轻晃动,和小野狗聊了一会儿,眼睛感到有些于涩,才止住自己的聊天欲。

    [树苗:睡觉觉啦,晚安~]

    她要做个规范作息的好审神者。

    [小野狗:晚安~oo0]

    两个幼崽的今日聊天被夜色中断。

    1h后

    冬树放下终端,抱住自己的兔子玩偶,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开始放任意识沉入梦乡。

    月亮渐渐跃上枝头,清冷的月光洒向陷入安静的本丸,黑暗中有清冷的风掠过,树叶摇曳,将影子晃得杂乱。

    黑影窜过,他熟练地在本丸里穿梭,轻盈飘逸脚步点在地面,不带起一丝声响,锻刀室的门被打开,动作极轻,又反手关上。

    蓝色的数据条乍现,0与1组成的存在在锻刀室里扩散,它扩大又被抑制,无神的蓝光机械地流动。

    低喃声响起:“真是惊吓呢,你还有这用处。”

    有什么在黑夜里亮起,金属碎裂掉落的声音在寂静里划过,锻刀室又恢复平静。

    断裂的碎片颤颤巍巍地从地上飘起,艰难地移向沉睡的刀匠处。

    只要一下,一下就好了。

    不再有他们的痕迹,会是纯白的……鹤。

    房间里,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冬树猛地惊醒,睡意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撑起手臂,跌跌撞撞地落下床,把脚胡乱地塞进拖鞋里,扒开门就冲了出去。

    强烈的直觉容不得她犹豫,脚步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奔跑。

    隐在虚空中的刀帐疯狂地翻飞,它突然静静地停在一页。

    白色的付丧神在逐渐失去颜色,变得灰白,剩下的亮丽白色也即将被灰色吞噬。

    冬树突然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眼眶酸涩发红,冰凉的泪水在眼眶里积蓄,模糊了她的视线。

    是谁的……情绪?

    “嘣!”锻刀室的门被猛地打开,发出强烈的响声。

    一闪而过的银光落入熊熊燃烧的火焰,休憩的刀匠式神开始了忙碌。

    断裂的刀剑在火中也带着锋利的光芒,它整齐的断裂面预示着并非意外。

    冬树走近,身后的门被灵巧的风关上,一眨眼,泪水就落了下来,小手慌忙地抹去,又将视线集中在忙碌的刀匠上。

    她的心揪起。

    重锻。

    审神者怎么也没想到。

    暗堕付丧神可以通过重锻去除暗堕,这并非什么秘密,但一般没有付丧神会这么做。

    达到去除暗堕的前提是不借助外力自我碎刀,这对于付丧神来说就是一大难关。

    并非害怕疼痛,疼痛对于生于战斗的他们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而是他们很难对自己的本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即使付丧神们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身体,但他们的主要武器还是他们的本体刀剑,本体坚硬无比,非徒手能碎掉的,只有在强大的力量下才会收到伤害,比如时间溯行军。

    用刀剑来破刀剑?

    不,它可不会弯曲自己砍自己,简直是驳论。

    第一个做到去除暗堕的付丧神,还是因为其审神者临死之际将全部灵力转给他,导致他短暂拥有了灵力的控制权,灵力摆脱了外力的限度,成为了内力。

    他就拥有了两种武器,自己碎刀便成了能实现的结果。

    灵力也在他重锻成功后用尽。

    也是因为其大胆尝试,才被发现暗堕是可以去除的。

    冬树不知道鹤丸国永如何做到的,但他确实进入了重锻的状态,现在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3h20m

    这是鹤丸国永的锻造时间,也是冬树准备守在这里的时间。

    夜里的空气带着不可忽视的凉意,穿着单薄睡衣的审神者感受到了凉意,她缩瑟地抱住自己,摩擦手臂试图取暖,不时从口中憋住一声沉闷的哭嗝。

    忽而,灵力运转,驱散了几乎要将她冻僵的凉意。

    “主人!”锻刀室的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本应正在熟睡的付丧神们聚在门口,向室内探着脑袋。

    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夜晚的动静,更何况审神者也并没有隐藏自己行动的想法。

    冬树穿着单薄睡衣,抱着自己蹲在锻刀炉前的样子落入他们的眼中。

    幼弱的身躯孤零零地藏在黑暗里,红润的眼睛明显是刚哭过,脸上还有未消去的泪痕,她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还带着迷茫,听到开门的动静,就回头看他们,无神的瞳孔好像下一秒又要落下泪来。

    痛惜漫上付丧神们的心头。

    乱藤四郎灵活地率先从门口挤进来,他快速到达审神者身边,用他看着柔弱的身躯将审神者抱进怀里。

    他柔着声音,软下噪子:“主君,我们在。”

    双脚离地,整个人都依偎着乱藤四郎,冬树小手紧紧攥住他胸口的衣服,直愣愣地点头:“嗯。”

    黑发有些凌乱,后一步进来的加州清光细细地用手指帮她打理,慢慢弄得舒顺:“变得可爱些了呢,主人不要伤心。”

    这时大家也都走了进来,小小的锻刀室第一次这么多人,付丧神们围绕在审神者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抚审神者。

    在这么多的温暖与关心下,冬树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沉默地哭泣着,将头埋进乱藤四郎的怀里。

    感受到胸口处的湿润,乱藤四郎轻轻地拍拍她的背:“没关系的,主君难过的话,害怕的话,就哭出来吧,我们一直都在。”

    冬树只是胡乱点头,那种奇怪的情绪已经感受不到了,现在的哭泣,完全是她自己的感受。

    有什么联系断掉了。

    空余的刀匠式神们小心地从高处滑落,哼哧哼哧地不知从哪拖出一个小凳子,艰难地将它挪向审神者。

    刀匠式神们的行动被机敏的小老虎发现,脖子上系着黑色蝴蝶结一抖一抖的,小老虎观察了它们一会儿,忽而抬步走了过来。

    “嗷呜嗷呜。”它象征性地叫了两声,也不管刀匠式神们有没有听懂,就低头叼起小凳子,有放手不及的刀匠式神被挂在上面,多亏了同伴的帮助才安全落地。

    刀匠式神们抱住一团瑟瑟发抖,眼睁睁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小老虎夺了它们的小凳子,去给它们亲爱的审神者献殷勤。

    刀匠式神抓狂:可恶的虎贼!

    冬树轻轻揉了揉凑上来的小老虎,她坐在凳子上也不忘给刀匠式神们一个乖巧的笑容。

    拥有着被单优势的山姥切国广在众多付丧神中脱颖而出,荣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审神者贴贴的权利。

    面对同伴们的目光,打刀只是扯了扯头顶的被单,又将审神者捂紧了些。

    “不要这样看着我。”

    面对从缝隙里露出的绿色眼晴,冬树牵住他的手指:“谢谢你。”

    金发付丧神的怀抱很是温暖,虽然并不需要,审神者也并没有拒绝大家的好意,面对着那么多双期待的眼晴,她完全做不到拒绝。

    锻刀炉的火焰不停地燃烧着,这样的场景他们并非没有见过,不过这样凌晨的时间倒也都是头一回。

    大家聚在小小的锻刀室里,只为等待伙伴的浴火重生。

    火红的焰色在加州清光的红眸里燃烧、摇曳,他深深地刻在心里。

    ——重锻吗?真好啊。

    大和守安定握了握他的手,蓝色的眼睛里隐隐投来担忧的痕迹,加州清光露出个微弱的笑容,眨眨眼表示自己没事。

    窗外的夜色只有点点星光,无月的夜晚显得格外漫长,大家等待着,不时劝审神者去睡觉,生怕年幼的她弄坏了身体。

    冬树只是摇摇头,黑色的发垂落在肩头,她只是露出一个小脑袋,低垂的眼神更显得她脆弱,稚嫩的脸上带着疲倦,却也有坚定。

    “想等……重锻……是很重要的事。”她说话都已经一断一断的,却也还是努力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察觉到自己的不清醒,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付丧神们面面相觑,也只能由着今夜的审神者任性一次,他们能做的只有再给冬树加两件衣服。

    冬树扯住身上多少有些沉重的关心,只是将脸蛋也埋进去,又抬头露出软软的笑容:“很暖和,谢谢你们。”

    黑夜漫长,却也有尽头,当第一缕晨光照耀进锻刀室时,白色与金色为主体的太刀终于摆在了她的面前。

    刀匠式神默默地退下,它终于结束这次加班,可以开始它的休息时间了。

    冬树看着熟悉的太刀,手覆上,温和的灵力缓缓传入,契约在两者间构建。

    粉色的樱花在空间里散落,白色的睫毛颤抖着睁开,露出璀璨的金色眸子,他的笑容灿烂而又温和,带着他天生的活跃。

    “哟,我是鹤丸国永。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了吗?”*

    熟悉的活跃话语出现,不过,也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