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玛利亚也没读过书,麻里举起了食指:“这是个高中、生源就是一切。”

    一方面,已经利用灰兼成为捉迷藏的缓冲垫,这种行为被发现了不好。

    另一方面。

    “光是去年一年,这里考上东大、早稻田、庆应的学生就有几十名……”想一想吧,在味* 道深重的第一批教职工死掉之后,会被那个咒灵盯上的学生都是哪些人。

    十年前、二十年前。

    毕业于日本最好的大学,可以称之为精英的一批人。

    玛利亚诶了一声:“那应该可以拿到很多钱吧。”这些人总资产有多少她都不敢想。

    “才不是啦。”麻里轻轻敲了敲玛利亚的脑袋,“重点应该在于,绝对不可能被这些人知道才对。”

    和那些交恶是一方面——温情的母校瞬间变成一个负担,这是谁都不想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

    恐怕在这件事被曝光的同时。

    这个地方作为学校的寿命就完蛋了。

    “好好祓除不就好了……”玛利亚完全无法解这种行动,“有妖怪的高中多得是啦。”她打开电视之后,稍微按几个频道就会冒出来什么校园七大不可思议。

    什么会在半夜跳街舞的人体模型、故意让人踩空莫名其妙消失的十三层阶梯、音乐教师里走音的钢琴之类的。

    而麻里则是看着这个只向人前进了一点点的金发笨蛋,忍不住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因为人就是这样,虽然知道正确答案在哪,但是就是无法选择。”

    就像是现在这样。

    虽然惯常的思路,会把一个机构视为同一意志的整体,但实际上来说,任何组织都是由个体构成的。

    眼看就要轮到自己,不想死的教师。

    不想蒙受损失的投资者。

    害怕和权力者、精英的关系从好缘变成恶缘的那些家伙。

    把责任丢给保护自己的同学身上的那些转校生,保持沉默的人。

    他们难道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吗?

    而目视着比自己想象要更加复杂的人类,玛利亚拖长了声音:“真是搞不懂人类。”

    之前都是只要和面前的器械,或是只和同事打交道的工作。

    本来不用思考这么复杂的事情的。

    金发笨蛋的语气有些好奇:“等我以后搞懂那些负面情绪,也会和那些人一样吗?”

    多少对那种画面有些难以想象,她倒是能想象到。

    但麻里姐却只是盯着她看了一眼:“玛利亚不会变成那样的。”

    “真的假的。”

    “嗯,因为我见过了。”女性前辈笑着开着玩笑。

    但没等玛利亚问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麻里姐已经将所有文件合上:“……不过我们只要熬过这一周,确保没有人找到它就行,现在看来的话。”

    只有表示‘它在这里’、或是进入盥洗室,找到咒灵的话,一周后,这次鬼抓人的周期就会结束。

    她们周末刚来到学校的时候,校内没有任何咒灵就是证明。

    反倒是玛利亚歪着脑袋:“不,应该必须要进行才行吧。”那个鬼抓人。

    麻里看向了她。

    “都费尽功夫编造游泳池的传说,让我们染上旧校舍的气味了。”

    而且。

    “之前的勤杂工也没有留下来的呢,寝具都是新的。”

    如果只需要忍耐一周就能完工的话,为什么每周都需要聘请新的勤杂工呢?

    而且。

    明明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会配合玛利亚的阻拦,工作轻松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之前那些勤杂工又为什么会失败呢?

    只能这么判断吧。

    这个工作必然失败,而前期的时间只是为了让她们身上积攒足够的味道,确保她们会成为咒灵的目标而已。

    (注:这些观点的原创程度约为1%)

    坐在餐椅上的玛利亚一边晃悠着双腿,得意洋洋地卖弄着自己从别人那边知道的、了不起的推结果。

    ……虽然不知道具体应该要怎么触发。

    是有人闯入盥洗室。

    还是等到周末,那个咒灵就会忍不住说着‘我们来玩鬼抓人吧’然后突然暴起。

    但,在周末之前的某天晚上游戏总归是要开始的吧。

    当然。

    这种卖弄完全被麻里姐看穿了。

    “是灵幻先生,还是夏油君告诉你的?”

    “……”玛利亚鼓起了脸。

    “毕竟玛利亚没有恐惧心,根本没有思考这种事情的冲劲吧?”她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多半是等到死到临头才会挪一下脚步的类型。

    因为麻里姐说得倒是颇得盒子妖怪的心意,玛利亚脸上全是受用的表情。

    索性麻里叹了口气,已经得出了答案:“看来是夏油君呢。”

    我就知道。

    不过,她倒也同意玛利亚的说法。

    但还有一个问题——

    “可是,现在玛利亚没有钱,我也没有任何可以自保的手段……”

    她们两个人该怎么熬过捉迷藏的晚上呢?

    不被抓住的话。

    捉迷藏不知道会不会结束。

    可是被抓住的话……

    而玛利亚这才啊了一声——她先是低头摸出钱包,里面只有一张五千、一张一千和十几个硬币。

    根本没思考过这种事情。

    金发钱箱抬头看向女性前辈。

    而麻里只是举起手:“我的钱都投进医院了。”她也只有一两万傍身钱,“我倒是可以先给玛利亚完成一次许愿,然后玛利亚再把这个钱当成自己的用……”

    把手悬在纸钞上面,顺着感知纠结了半天。

    玛利亚觉得不行。

    总而言之。

    想不明白的事情先放到一边,等到真的要死的时候再说。

    吃饱的打工仔回到了休息室。

    [……为什么就放到一边了?]电话那头的夏油杰……听上去从来没搞懂过玛利亚下决策的脑回路,[不过,不是说不可以联络我吗?玛利亚酱。]

    玛利亚早换回了绿色运动服,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换上夜班制服的麻里姐。

    哼了一声。

    玛利亚说得超级大声:“我进入叛逆期了。”这是对麻里姐欺骗她的报复!

    [那可够迟的。]

    ……总感觉电话对面那边夏油杰说话的风格越来越阴阳怪气。

    “什么呀,几百岁正是人生开始的时候呢……”

    [不要撒娇,玛利亚酱。]

    “玛利亚,不要这样说话。”

    电话两边的夏油杰和麻里姐几乎是异口同声。

    不过盒子妖怪不会和眯眯眼人类计较——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咨询对面的狐狸人类。

    玛利亚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在外勤清扫工具的麻里姐,悄咪咪躲到了床铺的角落里。

    女性前辈叹了口气:“玛利亚,就算你不躲在那个角落……我本来听力就不像术师那么好。”听不到的啦。

    她有些无奈地靠近了两步,示意自己能听到的范围。

    不过毕竟是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