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热闹的时候?”永新郡主愣了下。

    “对,就是最热闹的时候。

    郡主,给你举个例子,当一锅热油烧的最旺的时候,也就是冒烟的时候。

    这个时候要是往油锅里撒上几滴水,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宋芷眠问道。

    永新郡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

    当场炸锅……

    “今天这个场景……他们敢吗?”永新郡主还是有点迟疑。

    “有什么不敢的?官府衙门还没有定性,没有具体的说法,大家就有讨论的权利。

    更何况那些学子和举子们本身就爱争论。

    这样一边倒的形势其实他们并不喜欢。

    郡主,让人盯住第一个跳出来的人。

    这个人背后肯定有人指点!”宋芷眠说完就继续看着下面大堂的场景。

    ……

    宋芷眠猜的没错,在大家讨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的时候,一个不同的声音出现了。

    “其实我有点想不通。

    那位王爷真的会下手吗?

    下手的后果是什么他不会想不到吧!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上官老大人给害死了?

    好像也说不过去吧!这里面肯定有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举子突然说道。

    原本热闹的茶楼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大家顺着这个举子的话正要往下想,另一道声音也冒了出来。

    “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那位王爷也是被人陷害的?

    谁会陷害他?

    没人逼着他去抓上官老大人吧!没人逼着他去审上官老大人吧!

    这些不都是他抢着去做的吗?

    现在把上官老大人害死了,还不想担责任是吗?

    还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能有什么事情?

    唯一的真相就是上官老大人是死在他手里的,这就是我们看到的。

    前些日子闹出私制龙袍的事情出来,不也是你们这些人在背后嘀咕吗?

    说什么肯定有大事?有人在谋划着什么?

    现在好了,摆在大家眼面前的事情,就是吴王害死了上官大人。

    结果你又来一句事情没那么简单,里面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知道你说个屁啊!

    又想戏弄大家吗?

    还是说又想把大家当傻子耍啊!”另一个举子立刻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

    “就是,当我们睁眼瞎啊!”

    “肯定是收了别人的银子才在这里胡说的,为的是把水搅浑,让我们少骂两句那个人。”

    “就这样的人也配参加明年的科举吗?就这品性当官了也是祸害百姓吧!”

    “事情没到他头上他肯定不知道疼啊!”

    “无耻,真不想和他坐在一个地方!”

    ……

    几个举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立刻把那个月白长衫的举子的话给压了下去。

    原本大家还在想是不是真的像那个举子说的背后有什么大事呢……

    现在一想……

    那个人不就是把大家当睁眼瞎吗?

    大家看向那个月白长衫举子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什么银子都敢拿,这种人也不怕阎王爷来找他们的麻烦啊!

    之前说话的那个月白长衫的举子觉得有点惊讶,今天的情况很不对。

    之前不管说什么,总有附和的人。

    今天自己的人还没来得及附和,就被人给反驳了……

    他还想反驳,却被他对面的一个举子轻轻踢了下脚。

    那人立刻不说话了。

    楼上的宋芷眠和永新郡主看着急匆匆离开的举子,互相看了一眼。

    很快,两个人也跟了出去。

    第168章 时机未到

    在春不晚里想把水搅浑的那个举子先是在外面绕了一圈,随后又和之前在春不晚里面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汇合后才去了一处幽静的院子。

    他们三个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在院子里面等着。

    一个时辰过后,一身素衣的阮行止从外面的马车上下来了。

    他也是一大早就从阮家去了上官府吊唁上官老大人的。

    虽然上官家的人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因为他是吴王的表弟就把他立刻赶出去。

    阮行止是非常恭敬的给上官老大人上了香的。

    ……

    看着院子里的素手站立的三人,阮行止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顺利。

    “不顺?先坐吧!”阮行止先是自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然后示意那三人也坐。

    那三人小心的都坐了下来。

    “二公子……事情是有点不顺。

    今日的形势和我们想的有点不一样。

    我今日刚开口,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人给堵了回来。”月白长衫男子小声说道。

    阮行止眉头一挑。

    没成功?

    “什么情况,好好说说!”

    月白长衫男子忙把今天春不晚茶楼里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是在最热闹的时候把话说出去。

    这样的话,不管附和的人有多少,肯定会在人心里扎下一根刺。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不管我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只要和那些人的观点相悖,肯定就会有人附和的。

    因着这次的情况不同,还特意请了朱兄和李兄两位一起去。

    只是……

    我的话刚说完,朱兄和李兄还没来得及附和一下,就有人驳斥了我的话。

    而且态度非常不好。”月白长衫男子说道。

    阮行止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另外两个男子。

    “二公子,立田贤弟说的没错。

    今日春不晚的氛围很不对。

    以前不管大家讨论什么,只要有不同的观点,大家都会讨论一下。

    但今日春不晚的气氛却是只能有一种声音存在。

    立田贤弟的话说完之后,我们俩原本想先附和一下的。

    但驳斥立田贤弟观点的那个人态度非常强硬,而且附和他的人也很多。

    我担心立田贤弟要是再多说两句的话,八成会落不了好,才示意立田贤弟不要再多说什么的。

    二公子,今天肯定有人在和我们干一样的事情。”姓朱的举子小声说道。

    阮行止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下人送上来的茶喝了两口。

    好一会儿后才说道。

    “你们是第一天知道吗?有人想让春不晚说什么,那春不晚里面就只能说什么。

    今日在春不晚的人不少也是和你们一样的,都是有目的才去的。

    京城所有的消息都是由春不晚传出去的。

    确切的说,春不晚的人想让京城人听什么,那京城的百姓就要听什么。

    今日你们没能成功不是你们的责任。”

    那三个举子都松了一口气。

    “二公子,那明日我们再去?”朱举子小声问道。

    阮行止摇摇头。

    “明日不可!

    明日京城的风向和今日相比,只会更甚!

    要是在明日迎着风口上的话,只会事与愿违。

    因为今日去上官府吊唁的人很多,京城的百姓都会盯着。

    而明日,林相那边肯定会有一个说法出来。

    比如说彻查一些事情,再或者说宫里再传出来一些消息,这些都会推波助澜。

    后日的话,谈这件事的人就会少一点。

    第四天才是你们再次入场的好时机。

    京城的人听惯了一种声音了,难免会耳朵听出茧子来了。

    这时候有不同的声音出来才会更加吸引大家的注意。

    记住了,明日和后日你们只需要听大家说些什么。

    第四日,你们再下场。

    在第五日的时候将会有更多的消息出来,那些消息将会对你们说的那些话有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一直到第六日或者第七日,京城的风向就会完全不同。

    那时候,这可就不是简单的一个案子了。

    只要让大家认为这事情就是皇子间的争斗。

    即使是林相,也无法将这案子断下去。

    除了把折子送到北地交由陛下裁决,没有其他的办法。

    王爷是陛下的儿子,即使是庶出那也是皇室血脉。

    陛下不止会保住王爷的命,说不定为了平衡一下京里的势力,只会对王爷降爵。

    只要王爷不被贬为庶民,这一局就是我们赢了。

    王爷迟早有起来的一天。

    而太子那边可是真的损失了一位可以一直护着他的老人了!”阮行止细细解释。

    三个句子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他们都钦佩的看着阮行止。

    这位阮家二公子不止是学识好,还心思缜密,难怪王爷那么信任他呢!

    “二公子,那我们……这两天就安心等着!

    万一陛下要是有旨意来呢?会不会打乱您的计划啊!”朱举子还有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