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呢?

    他连赛道都没找到,背对着正确方向反向冲刺中,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条条大路通罗马,你太宰治是指哪跑哪,生怕人要你。

    本该和太宰治统一战线的社医冷眼旁观:没救了。

    孤寡一辈子去吧,太宰。

    244

    电脑前,一位沙色风衣,头发微微卷曲的男性别过头,半打不打地打了个小喷嚏。

    怎么了?

    另一位带着圆框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嘴角旁有一颗痣的正装青年从忙碌中抽出思绪,手上还在噼里啪啦的敲键盘,一边关心道,你是感冒了?太宰?

    最近流行性感冒盛行,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坂口安吾想。

    没有。

    被称为太宰的青年揉了揉鼻尖,他眼神仍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细节,滚轮在他手下有规律地滑动,青年说出的话略带鼻音,我才不会感冒呢,肯定是有人想我了。

    他这话听得坂口安吾无语。

    安吾:想你?

    安吾:为什么想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算他自作多情,跟这个翘班搞失踪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坂口安吾眼神死,一度怀疑自己当初是被鬼迷心窍了才会心软去收留他。

    真的,绝对有人想我。

    太宰治强调道,他神神叨叨的,嗯是瞳酱吧,这种脊背发凉、阴风吹过的感觉,只有她会这么精准命中。

    瞳?

    安吾听他提及五条小姐,后脑勺又开始无声幻疼,你又做了什么?

    以往来说,四人组里通常太宰治是带头搞事的那个,以前的五条小姐是会跟着他一块搞事的,这两个脑子很好使的人有自己奇妙的独特思路,脑电波非常一致。

    事情发展到最后往往会变成他来给这两个人收拾烂摊子,织田作则负责对头大的他进行劝慰。

    说孩子还小,别生气。

    稍微一想到这个记忆,连轴转的社畜眼尾不由得抽动起来。

    安吾:摊上这两个祖宗我上辈子一定是干了什么毁灭世界的大事。

    安吾你这话说得

    太宰治愁眉苦脸,俨然蒙受不白之冤的可怜样,我才不会干什么坏事呢,不要冤枉我。

    安吾不吃这招。

    他们四个人里就织田作信他。

    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安吾推了推镜框,他对太宰治的计划没什么探听的欲望,只要别闹出什么又要他收拾的烂摊子就万事大吉了。

    哎呀,完工。

    太宰治脸色的变换速度令人叹为观止,他笑得一派纯良,对好友说道,安心,我很乖的。

    这句话被安吾听在耳朵里,只觉牙疼。

    乖?

    得了吧。

    这话跟比你身高还高的案底说去。

    他熟练地删掉那几个被太宰治惊出的错误乱码。

    也罢,再不济也有织田作在,再怎么着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而在他的对面,太宰治鸢色的瞳孔如蜜糖般弯起,电脑屏幕释放出的光倒映在他的眼中,代码数据疯狂转动,形形色色,看不太真切。

    青年勾起唇角,点击鼠标敲下。

    唔差不多是时候了,也就这几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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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晶子,别心疼这个宰,他在挖坑呢(指指点点.jpg)

    下一章要上榜后再随榜更啦[猫头]

    第54章

    245

    太宰心中的谋划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五条瞳无从得知,但不妨碍她或多或少猜出他想的一部分问题。

    两个智力划分为满分的聪明人脑电波属实非常人所能及。

    吃完饭后便是结账,顺带一提, 这边采用的是会员制度,刷卡自然刷的也是会员卡, 卡内金额定期充值, 五条小姐又多打包了一份汤, 准备回去睡前慢悠悠喝几口。

    今天天气冷, 暖胃。

    结完账后三人出了门,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与谢野晶子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

    算了, 我还是不在这碍事了。

    不等五条小姐说点什么, 她又摇头摆手, 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

    她提着挎包, 包不算大, 可五条小姐又不傻, 多少知道包里指不定塞着些什么想象不到的锐器。

    一位医生的包里日常必备的手术刀总该是有的。

    路上小心。

    她望着这位社医的背影轻轻嘱托一句。

    与谢野晶子没有应答, 她抬起手挥了挥,身影被边上的路灯无限拉长,她用这样的行动在告知五条小姐:她听见了。

    重吗?

    五条小姐笑了笑, 又把目光集中到禅院甚尔提着的那份汤。

    那本该是由她负责的, 禅院甚尔却自告奋勇地先她一步接过,到现在也没放下。

    这份量看着就不轻, 勒着手不疼么?

    不重。

    禅院甚尔答。

    他故意把这份汤往自己那边的方向收了收, 戒备得非常明显,就差没把「休想,你别跟我抢」这几个字刻在眼里了。

    不和你抢。

    五条小姐说,她的笑煞是好看, 眼里像有星光投射落下,禅院甚尔见她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过几下,十分诱人地问他,要牵手吗?

    要。

    禅院甚尔速答。

    本来只是牵个手,结果这一握上去,他立马发现了重点。

    五条小姐的手才刚一出门,冷风拂面的同时也带走了她指尖残余的一点温度,禅院甚尔腾出空闲的那只手,主动握住她的手指。

    果然,是冷的。

    男孩暗自皱眉,带着手指往他自己的口袋里塞。

    那儿是热的。

    很暖和。

    五条小姐也是在两手交握的时候感受到另一个热源才反应过来,今时不同往日。

    她的手是冷的,身体是脆弱不堪的,不比往常康健,也不像从前能够跑几千米也不喘气不流汗。

    但禅院甚尔握住了。

    他不觉得冷,他怕她冷。

    于是五条小姐又慢慢笑了。

    她笑得很开心,深蓝色的瞳孔里,笑意满到快要溢出。

    回家吧。

    她说。

    禅院甚尔不言,只是握得更紧更深。

    他喜欢这个词。

    回家,回到专属他们两个人的小家。

    那栋普通的、裹满五条小姐气息的房屋。

    而不是空旷的、人来人往,却令他无法踏足,一呼一吸间尽是古调木制品腐朽味道的禅院家老宅。

    好。

    这一个字被他严肃得犹如在说什么誓言。

    天色黑暗,冬季的天空看不出太多的星星,五条小姐仰首之时看见不甚明亮的星光,这还是借助了横滨是沿海城市特有的清新空气与明朗天空。

    你看什么?

    星星。

    甚尔也想看吗?

    都可以吧。

    很简单的一问一答。

    禅院甚尔眼睫动了动,他对这些事物没什么多余的情感,又不是诗人,看几眼就能诗兴大发。

    他对星空更是没有抱有过多的期待与希望,再好看又如何?与他无关。

    在禅院家过往的经历也导致他本身的情感异于常人,不论欲望还是别的什么,其中一部分也少于一般人。

    不过,假如是和你看,我会说好看。

    男孩话音一转,明确的双标。

    那倒不至于。

    五条小姐说道,她望向天际,天空中不凑巧的飘来一片云,挡住了星光,她便不再看了,好了,这下看不见了。

    你很喜欢?

    禅院甚尔问了出来,他在五条小姐的脸上看不见失落。可有可无的态度,拿不准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其实也不算。

    白发女性回答了他的疑惑,像甚尔说的,跟我看星星会说好看,我也是和甚尔在一起才会去看星星。

    在甚尔之前,我只和悟看过。

    五条小姐的笑里多了几分怀念,那孩子可不会像你这么能说甜言蜜语。

    五条家对两位六眼向来奉行精英教育,五条悟每日的时间挤满各式各样的咒术教程和学习,五条瞳相对好一点,尽管也没好太多。

    再后面一些,她大了以后要学的更多了,独立执行祓除咒灵的任务,还要同时兼顾在京都咒术高专的学习。

    隔三差五还得打发长老们派来的棋子,事情有够多的。

    五条瞳没有同期,那一届就她一个学生,附赠了一个拖油瓶五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