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破镜重圆] 第145节

作品:《天青色[破镜重圆]

    “我不确定你们感情的程度,也不知道你们想法, 所以我装做不知道,给你们发展空间才是最好的,你看现在不就有了好结果吗?”

    “柠柠,无论任何时候妈妈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所以狠狠幸福就好。”

    阮柠眼眶微红,点点头。

    阮柠牵着薛政屿的手,在容城护城河散步,女孩乌发雪肌,扎着一个丸子头,身上是棕色长款连衣裙,柔软贴着她的身子,勾勒出明显的曲线和小蛮腰。

    走着走着,两人停在一个花圃旁边,容城最出名的是桂花香,这一段时间气温回暖,郁郁葱葱的桂花又盛开出金色的、黄色的小花瓣。

    微风里,随处能闻到这股浓郁的香气,怡然自得。

    阮柠朝薛政屿的方向走了两步,男人伸出胳膊,女孩直接落在他的怀里。

    他紧紧抱着柔软馨香的女孩,忍不住低头,俯身亲了亲她。

    周围有来来往往的人,可能还有认识阮柠的熟人,她心跳得厉害,紧紧闭着眼。

    感觉到她的颤栗胆小,薛政屿嗤笑一身,低低的笑声从他胸腔传到女孩耳朵,阮柠心跳得更快了些。

    他知道阮柠脸皮又薄,胆子又小,没想到会这样胆小。

    男人胳膊圈着她,她漂亮的睫毛在他视线晃动,薄唇落下,他轻柔亲了亲。

    他又顺着亲了亲她的耳廓,然后直起身子,“讲讲这座城市和你有关的一切?”

    阮柠蹭了蹭他身上的味道,她带他去她读过的小学和初中。

    薛政屿听得津津有味,就好像他透过阮柠的讲述,看到了背着大大书包上学的小阮柠。

    返程安排在星期天。

    程梅特意选择闭店一天。

    中午,小小的餐桌上,摆满满满一桌的菜。

    其中好几道阮柠喜欢吃的硬菜,是薛政屿亲自下厨的,还有些,是程梅妈妈亲自做的。

    三人围坐,饭桌上,气氛有些凝滞。

    程梅吃了没几口,便放下筷子,目光落在薛政屿身上,她实在吃不下。

    知道女儿找到了好归宿,也真心替女儿开心,但还是有些沉甸甸的担忧。

    难以掩饰。

    “小薛。”程梅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打破了饭桌上的气氛。

    “阿姨知道,你是个靠谱的好孩子。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

    坐在旁边的阮柠心里一紧,轻轻唤了一声:“妈……”

    程梅摆摆手,继续对薛政屿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她吃的苦、受的委屈,比别人多得多。”

    话语顿了顿,程梅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她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要敏感、要辛苦,我这当妈妈的,只能看着心疼,却无能为力,甚至有多时候,都力不从心。”

    阮柠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酸意,鼻子发酸,眼眶泛红。

    听闻,薛政屿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坐姿端正。

    他没有回避程梅担忧的目光,俊朗的脸上只有认真和动容。

    “阿姨,”男人声音低沉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您今天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听进去了。”

    薛政屿目光转向身边低着头的阮柠,眼里露出化不开的心疼,然后再次郑重的看向程梅说道,“请阿姨放心,我宁愿自己受委屈,也绝不会让柠宝受一点点委屈,从今以后由我护着她,保护她,照顾她一辈子,您一定可以放心。”

    其实说起来,他们确定关系后,薛政屿很少会说这些甜言蜜语,阮柠听出来了,此刻的薛政屿不是在说甜言蜜语,而是在说郑重的诺言。

    程梅边听边点头,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抬手,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好,好,阿姨信你。阿姨就是,就是怕啊。怕她以后万一,身边没个能理解她、护着她的人。”

    “阿姨,您的担忧我明白。以后,她的喜怒哀乐,都有我一起分担,我们会有一个安稳、幸福的家,这是我对您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的要求。”

    在桌下,男人大手紧紧握住女孩微凉的手,攥在掌心,她垂眸,回握住他的手,也点了点头。

    回到京市,两人都相继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薛政屿飞去国外出差,两人过起了牛郎织女的生活。

    因为有时差,薛政屿不能随时找阮柠,他只能在开车的间隙、开会的间隙、睡觉的间隙,计算着国内的时间,主动联系阮柠。

    有时候阮柠忙起来,好晚才能回他的微信,这一来一往,一天就过去了。

    沟通不顺畅。

    跟着薛政屿身旁的特助,在灯火通明的会议室,看着薛总高强度的加班,知道他舍不得阮小姐,想尽快完成国外的工作回国。

    这天,睡在薛政屿床上的阮柠,突然蹙起了眉毛,一阵颤意传来,她抖了抖,随即女孩滚落到男人温热的怀里。

    她做了噩梦,噩梦坐飞机的薛政屿,突然……

    后面的画面,她不敢想、也不敢说,实在令她胆战心惊。

    后怕中,女孩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大口喘气,额头沁出一层汗。

    视线里,卧室是截然不同的极简风格,锦瑟的灯光中,薛政屿半拥着她,女孩偏头,理智渐渐回炉,愣怔的眼眸看向他帅气的脸。

    薛政屿垂眸,掌心贴着她的后颈,揉了揉,男人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怎么了?做了噩梦,梦到谁了?”

    他不眠不休的用半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一个月的工作量,随后乘坐最晚班的飞机抵达京市。

    没提前告诉阮柠,担心她不睡觉,生生熬着等他回来。

    薛政屿不舍得,他会心疼。

    阮柠连连摇头,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发疼的脑袋多了几分清醒。

    发疼的心跳也缓缓恢复正常。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只抱着薛政屿不撒手。

    相比梦里的情景,此刻她抱着薛政屿,更像是得到了劫后余生的幸福。

    一想起梦里,飞机坠落,薛政屿……

    阮柠就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原来有时候,人的幸福真的好简单,简单到从噩梦中惊醒,却发现那个你害怕失去的人,此刻紧紧抱着你。

    已经感觉幸运又幸福到了极点。

    幸好……

    幸好只是梦一场。

    明明薛政屿在国外。

    梦一场……

    阮柠抬起头,不敢置信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薛政屿抬手揉揉她的下巴,“想你就回来了。”

    女孩眸光微闪。

    察觉出阮柠情绪低落。

    薛政屿把女孩拉入臂弯,揉了揉她的脸,哄她,“做了谁的噩梦?”

    阮柠不做声。

    “阿姨的?”薛政屿又问。

    阮柠摇摇头。

    “柳穗的?”

    女孩还是忽闪着大眼睛,继续摇摇头。

    “我的?”

    良久,阮柠才点点头。

    梦境实在太可怕,恍惚里。

    一想起来阮柠后背就发凉。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她不要再经历一次。

    阮柠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她看向男人滚动的喉结,鲜活的面庞,起伏的呼吸,还有他身上清冽的松木果味。

    无一不再提醒她,那是场噩梦。

    “我们一起睡?”

    “嗯。”阮柠简单应了一个字。

    薛政屿抱着她躺下,帮她掖好被子,他下巴贴着她的脸,咬了咬她的耳垂,“柠宝,我在。”

    女孩窸窸窣窣,在他怀里抬起头。

    然后伸出小小的胳膊,紧紧抱着薛政屿。

    梦里的感受太真实。

    此刻,她像小朋友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

    静默片刻,薛政屿唤她三声。

    一声:“柠宝,我一直都在。”

    二声:“柠宝,我在,我会一直在,一直陪着你。”

    三声:“柠宝,那是梦,梦是假的,知道吗?”

    阮柠看着薛政屿的唇语,慢慢点头。

    薛政屿薄唇碰了碰她的额头、鼻尖,随即大手捧起她的脸,薄唇落下来,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口腔攻城掠地。

    热吻袭来,阮柠软得跟水一样,脑子里的噩梦被冲刷,眼下只有男人急促又狠厉的轻吻。

    从噩梦中惊醒时,那种漫无边际的空虚和惧怕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