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品:《在古代当替身女配

    林七如实道:“我从宫中出来之前,赵夫人仍未醒,宫中风平浪静,但陛下受伤了,御医均聚在寝宫,已经两天没出去了。”

    戚妤眼眸一暗,她反复生病,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即便早上见了卫四,也未说上几句。

    不过见卫四的态度,乌时晏应是无碍?

    那赵婉仪呢?距离落水已经两天了。

    林七见此道:“娘娘别担心,我让卫四注意着宫中,兴许不久后便有好消息了。”

    她不能走,她的职责是保护娘娘。

    戚妤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秋葵进来前,林七已经提前离开了屋内。

    秋葵道:“夫人,您的身子刚好一点,地上凉,怎么能不穿鞋呢?”

    戚妤看了眼自己雪白的袜子上蒙了层不起眼的灰,无可狡辩,她只能温婉地笑了笑。

    秋葵一下子便没了脾气。

    她道:“夫人,大人给您送来了一本书,说您若是无聊可以看一看。”

    戚妤拿过书,发现里面收集着各种文章,便从第一篇开始看起。

    她不明白裴谨为何要送她这个。

    下午酉时,裴谨来了,第一句便是问她:“我送来的文章可看了?”

    戚妤点头。

    裴谨强压笑意,面上一本正经道:“那把第一篇背给我听吧。”

    幼时的债,长大了也是要还的。

    能让赵婉仪舍身相救,裴谨不相信这不是曾经那个女童。

    戚妤疑惑地眨了眨眼,但她只以为裴谨与赵婉仪之间就是这么相处的,即便觉得裴谨无聊,也不得不应下:“好。”

    第一篇文章她看了有四五遍,背下来不难。

    窗外原本快暗的天阴了起来,没一会儿又下起了雨。

    戚妤和裴谨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中间放着一张桌子,裴谨将大开的窗户半合,只留下一条窄窄的用来听雨的缝。

    戚妤没有再温习,直接开始背。

    因为只有她和裴谨两个人,她自然没有很大声,但吐字清晰,声音婉转,在雨声下更像情人之间的低喃。

    裴谨渐渐听的入了迷,直至戚妤停下,还一副入神的样子。

    他忙给戚妤斟茶,手指不自觉的捏起来。

    戚妤支起下巴,听着裴谨讲关于这篇文章的用典。

    她心道,真是无聊。

    戚妤透过窗外的那条缝,往外看去,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但雨仍下个不停。

    她随口问裴谨:“裴郎,你怎么知道这两日会下雨?”

    她原以为他会说他会看天象。

    但裴谨却道:“我与钦天监的官僚交好。”

    裴谨看向戚妤,却见她怔怔地望向窗外,便问:“怎么了?”

    戚妤嗓子有点堵:“看到了一个鬼影。”

    一个肖似乌时晏的鬼影。

    呸呸呸,乌时晏是男主,再没有比他能活的了!

    裴谨将最后一丝窗户缝隙合上:“别怕,是外面的柳树在动。”

    戚妤却神思不属。

    院子中,能看到屋内燃着的那盏灯,与两个相依的人,里面的窃窃私语声有些飘了出来。

    他听到她唤裴谨为裴郎。

    很快,随侍冒雨到了蘅芜院,闯进屋内,屋内的蜡烛点燃,完全亮了起来。

    官署有要事,急召裴谨前往。

    裴谨顾不得什么,撑了把伞便匆匆离开。

    屋内,秋葵在安慰戚妤,戚妤心不在焉道:“秋葵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秋葵只得叮嘱:“外面雨大,夫人这种时候万万不可去赏雨。”

    戚妤嗯嗯地应下,但在秋葵离开后,她便系上了披风,拿着油纸伞出了屋,往方才看到鬼影的地方走去。

    她的目力一向很好。

    她看到了一条灰败的落水小狗。

    方才的一幕幕在乌时晏眼前闪过,他站在这里没动,却无人注意到他,然而再一眨眼,戚妤从屋内走了出来,又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戚妤站定,将伞举高,遮住了乌时晏。

    乌时晏低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他满眼都是戚妤。

    乌时晏的思维混沌,以至于有一个错觉,阿妤来找他偷情了。

    因为戚妤在踮着脚,他没有费力地就咬住了戚妤的唇瓣。

    用牙齿轻磨,用舌头含着。

    戚妤品尝到了雨水的味道,眼见着乌时晏还要抱她,她忙道:“你这样抱,我会生病。”

    因唇被亲吻,她的声音有些含糊。

    但乌时晏听清楚了,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好乖。

    戚妤将唇与乌时晏的唇分离,把伞递给他,又准备将披风解下披在乌时晏身上,却被乌时晏摁住了手:“别解,冷。”

    戚妤道:“你去隔壁洗个热水澡,找孟舍孟大夫诊脉,身体好后再来找我。”

    她不会把乌时晏冒雨而来当作只对她有着微不足道的喜欢。

    乌时晏不愿意走。

    戚妤低头,继续解披风。

    乌时晏声音沙哑模糊:“你回屋我再走。”

    戚妤心软,没法不应。

    第29章

    宫中。

    田文善与孟舍大眼瞪小眼, 安静如鸡。

    陛下一个时辰前便不见了,但实际离开了多久他们也不知道,因为陛下中间醒过来一次,让照顾的太监离开, 等太监发现不对再进去时, 陛下已经不见人影了。

    而田文善暗暗将寝宫翻了个遍也找见陛下。

    陛下身边有暗卫, 大概是从暗道里离开的, 寝宫的暗道四通八达, 田文善也不知道陛下去了哪里。

    但他隐约有了猜测, 连忙给小国舅递消息, 让他将裴大人从裴府叫走。

    田文善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但这种事在陛下还是七皇子时屡见不鲜,陛下不受教条拘束,又是先皇最喜爱的皇子, 几乎将任意妄为表现的淋漓尽致。

    也是因此,先皇并不看好陛下继位, 即便为陛下铺路也是朝着富贵闲王的方向。

    直至陛下登基,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方没了随时会撂挑子的轻燥模样, 即便不喜朝事,也会在承明殿一批奏折便是一天。

    但没想到, 陛下会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谁也没知会地出宫了。

    孟舍道:“我也不呆在宫里了, 去宫外碰碰运气兴许还能碰上陛下。”

    田文善觉得孟舍说的有道理, 便亲自将孟舍送走了,并带人保守住陛下不在宫里的消息,因此当晚御医要为陛下请脉, 他也拒绝了。

    孟舍出宫时撞上了孙缨孙大夫,便举着伞上前:“孙大夫,请留步!”

    在未成为军中的大夫前,他满天下的找疑难杂症诊治,同在江湖跑,他自然对同为游医的孙缨有所耳闻。

    后来天下安定,他们又都在京中开了医馆,想不熟悉都难。

    孙缨慢了下来。

    孟舍上前自来熟问:“敢问贵妃娘娘可好了?”

    孙缨道:“娘娘已经醒来了,还得多谢孟大夫举荐。”

    “好说好说,我甫一把脉,就知道娘娘的病非你不可了,还得谢谢你救了娘娘。”

    孙缨轻笑,继续听孟舍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通,最后讨好道:“孙大夫,昨天我去给裴府的夫人诊脉,她的脉象与贵妃娘娘的脉象好似……”

    孙缨淡淡道:“贵妃娘娘的脉象确实很像我经手过的一位病人,不过她是误食了东西,又经庸医诊治才那般,贵妃娘娘这个倒不好说。”

    孟舍觉得孙缨是认出宫中的才是裴夫人,但不好戳破皇室阴私,才这般指代。

    孙缨的话抚平了孟舍的疑问,因她没道理要为裴夫人遮掩。也许真是他太多疑了?

    出了宫,孟舍朝孙缨拱手,孙缨侧身颔首,而后两人才转身登上不同的马车。

    孟舍一上马车,便被马车内蹲守的卫四惊到了,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这小子穿着一身黑,偏偏眼睛却亮的惊人。

    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有些傻气。

    但也许是傻人运道好吧。

    孟舍在心里腹诽,人傻武功高,不仅被选中去保护裴夫人,不用经历其他暗卫的凶险,还能在陛下面前得一个好用的评价。

    卫四道:“孟大夫,陛下在宅子里,要您过去为他诊治。”

    他实在进不去皇宫,偏偏陛下又随手吩咐了他,他只能蹲守在马车上,没想到,不过片刻,孟大夫就赶在宫门落锁前从宫里出来了。

    孟舍一惊:“傻小子,怎么不早说!”

    他连忙吩咐车夫,全力驾马。

    暗卫受伤,一般都是他上门医治的,因此卫四一说宅子,他就知道说的是什么。

    孟舍回头,又问卫四道:“陛下现在干什么?”

    “洗热水澡,喝姜汤。”

    “?”

    裴谨在官署忙到半夜,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他本来想在官署合衣而睡,将就一晚,但想了想,他还是回裴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