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作品:《穿进猫猫的世界被领养后

    什么卧底,什么数据。

    她都不想要了。

    人宠实验室是一个类似球形的重金属建筑,分别有前后两个进出口。但进出口外头都围着不少平头哥,粗略数数,差不多有十几、二十个。

    席希不够灵敏,力气也小。

    就算她足够幸运,能在几十双眼皮子底下潜入实验室,她也带不走她的大猫猫。

    光光一只拦路平头哥,就够她喝一壶的。

    席希将目光从平头哥身上移开。

    在球形建筑的斜后方,有一座种满花的玻璃房。

    房子里的花朵鲜艳,怒放得像是迎来了春天。

    席希知道这座花房——老边牧的主人就住在那里。

    ——

    众所周知,平头哥之所以大胆,究其原因,还是眼神儿不好。

    席希想要避开他们,是很容易的事。

    她轻而易举地到达花房之外。

    然而,罕见的。

    花房的外围并没有守卫,看似厚重的雕花大门只是虚虚掩着。

    一推就开。

    被推开的门很安静,不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轻轻触碰就会发出“吱呀”的声音。

    房内的设施像极了某国13世纪的哥特建筑。

    一条裹在花海里的、向上蜿蜒的木质楼梯,伫立在半空。两侧镶嵌着的巨大斑斓的玻璃画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眼神悲悯地看向众生。

    席希站在众生里,祈祷神的保佑洒向大地。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交握的手心抵在胸前,席希闭着眼,垂首轻吻骨间背侧,“阿门。”

    话音落了半晌。

    寂静的花房里由远至近响起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来了。

    席希睁开眼。

    “孩子,你是怎么进来的?”车轱辘声停在她身后不远处,“你是不是迷路了?”

    席希转身,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他将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上身穿着舒适轻薄的棉质长t,腹部往下却盖着厚重的羊毛毯子。

    羊毛毯上有一块明显的塌陷。

    眼前的男人没有右腿。

    “不是迷路。”席希抬步走向老人,她步伐坚定地、一步一步地,“我是来找你的,arrow的主人。”

    “孩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老人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我看你很面熟。”

    “当然。”席希扬起少年人的笑,“好久不见,花花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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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到底是谁在万更啊[愤怒]写不完!根本写不完!

    第93章 让狗整笑了。 好好一只狗装什么大尾巴……

    见到了花花, 金毛老板的身份亦随其呼之欲出——

    是狗狗国的前任边界司长,杨泰。

    其实席希他们早该察觉的!

    若无高官庇佑,不可能有毛绒绒能将大数量的白猫和人宠, 从各个势力的眼皮子底下安全送出边界。

    此事非善。

    边界司长本身就是外交部门下属的一个重要职位。

    它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参与边界谈判、处理边界事务,推动与邻国的边界合作,还要时时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和领土完整。

    席希依稀记得翟爷爷曾说过,杨司长长期居住在猫猫国, 和他的儿子儿媳妇一块儿。

    杨泰的儿子任命狗狗国的特命全权大使, 现驻于猫猫国大使馆,全面负责使馆工作,与驻在国国院进行沟通、谈判和交涉;而他的儿媳,则是条约法律司司长, 负责处理国际条约,协定法律事务。

    显而易见, 狗狗国的外交部已在杨泰一家的掌握之下。

    他们一爪遮天,无论说什么、做什么, 绝不会有哪个狗敢置喙。

    花花爷爷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孩子, 你是怎么进来的?”老人不停重复着相同的话:“你是不是迷路了?”

    “孩子,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看你很面熟。”

    近期记忆丧失、重复提问,情绪波动大,这些都是阿尔默海茨的前期症状。

    花花似乎忘记了很多事。

    “哎呀!”老人忽然狠拍大腿,将将吓席希一跳, “我手上……手上的钟呢!”

    手上的钟?

    席希眉头轻蹙。

    她眼珠子转了半圈,随即试探地问道:“花花爷爷, 你说的是手表吗?”

    “对对对!就是手表!”老人表现得很焦虑,“那个表是小太阳送我的!得赶紧找出来!要不然他要生气的!”

    “爷爷别急!我帮你找!”

    “好好好!”

    席希根据老人的指引,将轮椅推回卧房里。

    “你看看有没有在床底下!”花花指着被封条贴实的床尾板, “我今天哪里都没去!一直待在床上看书!钟肯定是掉在床底下了!”

    席希没有反驳老人。

    她顺从地半趴在地上,绕着床尾板转了个来回。

    房间应该每天都有狗来打扫。

    床尾板连接封条的缝隙处,干净得连一根狗毛也见不着。

    “花花爷爷,床底下没有!”

    “没有?不可能没有!”老人攥紧手心,表情慌张:“孩子,你再帮我看看床头柜那片有没有!”

    “爷爷你别急!”席希站起身,拍拍掌心里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肯定帮你找到!”

    “一定要在天亮前找到呀!”花花爷爷舔舔嘴皮上的裂口,双臂小幅度颤抖着,“等天一亮,小太阳就要来看我了!要是让他知道我又把他送我的钟弄丢了!肯定要很生气,很生气的!”

    送……钟?

    席希不确定是不是老人口误。

    她问:“爷爷,如果真的没找到,你就实话和小太阳说!只是一块手表而已,他不至于为了这个生气……”

    “不是的!不是的!”老人越说越急,胭红的眼眶里蓄起淡淡的水雾,“上次我带arrow出去玩的时候就不小心弄丢过,回来他就把我关起来了!”

    “他为什么要关你?他有什么资格关你?”席希将探向床头柜缝隙的脑袋收回来,“花花爷爷,你才是小太阳的主人!他没有资格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不是的!哎呀!不是的呀!”老人语无伦次,开合的唇角泛起白沫,“是小太阳啊!小太阳啊!”

    “小太阳怎么了?”席希快步走回到花花身边,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老人的颤抖自手臂蔓延到全身,幅度也越来越大;“……arrow!我要见arrow!小太阳!小太阳快回来……”

    花花如今的状态,已经无法与人正常沟通。

    席希只得先稳定他的情绪,再想办法将他哄睡。

    人一旦上了年纪,身体机能会逐渐衰退。

    席希见不得老人家的情绪大起大落,毕竟平和的状态更有助于身体的康健。

    那块莫名消失的、手上的钟,被席希忽悠成薛定谔的表。

    花花的注意力被席希转移。

    她庆幸老人的记忆短暂。

    墙上的挂钟时针缓缓移动到五点的方向。

    老人彻底陷入梦乡。

    天马上要亮了。

    挂钟上的秒针仍在无声地绕着圈,它静静徘徊在时间的长河里,将走过的路再一遍、又一遍……

    一楼的花海仍争相怒放着,它们迎来送往,不知疲倦。

    雕花大门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

    她既在门里,也在门外。

    随风扬起的裙摆贴上雕花的门缝,席希快步踏出光影的分界线。

    她必须得走了。

    ——

    席希祈祷能赶在老边牧睡醒前回到诊疗室。

    只是不凑巧,神明也有打盹的时候。

    刚跨入诊疗室的门槛,眼角的余光不自觉扫到大厅的候诊沙发上。

    那里坐着一个衣装整洁的黑白色边牧犬。

    席希在心里直呼“完蛋”!

    “回来了。”老边牧的声线没什么起伏,语气平静得像在描述药物的作用。

    席希顿住前进的脚步,“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出门的时候。”老边牧爪捧一杯热气腾腾的黄芪茶,时不时吸溜一口,“怎么样?出去溜达完一圈,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你知道我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老边牧的目光锁定悬浮屏幕里的早间新闻,“不就是去了趟花房吗?”

    “你知道!”席希眉头紧蹙,下意识反问一句:“你怎么会知道?”

    黑色的瞳仁平行移动到眼尾,老边牧瞥一眼在门边站军姿的小人崽,“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就一定会知道。”

    “所以,花花爷爷的情况,你也清楚?”

    一人一狗、一站一坐、一个端端正正,一个歪歪斜斜。

    “清楚……也不清楚。”老边牧说一半藏一半,“就看你怎么想。”

    席希:“?”

    狗东西又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