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品:《小叔

    一个如常的下午,季舒虞回到公馆,闻到了一股清雅的花香。

    那是春天的味道。

    这股味道莫名就能让人的心情都明媚起来。

    季舒虞脚步一顿,深呼吸,转头看到客厅的角落窝着一个男人。

    他刚洗完澡,发尾还有些湿漉漉的,曲着腿窝在沙发上,鼻梁上架着浏览镜,看见她进来,笑着打招呼:“哎呀大小姐,回家了。”

    “……嗯。”她点了点头。

    两束目光交织在一起很久,季尝勾了勾手指:“过来,小鱼,给你个好东西。”

    季舒虞看向他的掌心:“战利品?”

    “不,”季尝眼睛弯着,在她坐在他身旁的时候,张开了手心,“喜欢吗?”

    那是一对戒指。

    很漂亮的材质,在阳光下会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季舒虞额角跳了跳。

    这是她那批被截获的特殊材质,她原本打算给季尝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现在被他做成了对戒。

    特殊材质很难获取,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眼就认出这种材质。

    真是暴殄天物。

    “……喜欢。”季舒虞深吸了一口气,“很漂亮。”

    季尝很高兴,递给她一只戒指,捧起她的手,那枚漂亮又素雅的戒指就到了她的尾指上。

    “尺寸很合适。”他说。

    被季尝捧过的位置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季舒虞看到掌心那枚戒指上还有奇怪的符号,细看才辨认出,那是古文明时期的文字:“这是什么意思?”

    “是你的名字。”季尝伸出手。

    她以为是什么寓意,刚还思考了一会,看到季尝把手伸过来,带着青色筋络的手背上挂着水珠,默默给他擦掉。

    季尝保持着微笑,眼底已经没什么笑意了:“也给我戴上。”

    戒指被设计的很精细,季舒虞拿着它,慢慢套进季尝的食指指根。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顺着落地窗笼住她们两个。

    她们都是被种在阴影里的树,拼命扭曲枝干才得以触及远处的。

    从小就会用笨拙的方式索取营养与关注,她们从那时歪歪扭扭地纠缠在一起,到现在已经能填补自己的空白。

    季舒虞抬眼,正好撞进他的眼底。

    “这几个月有想我吗?”

    “我只担心你会暴露我,”季舒虞顿了顿,补充,“我还没有打赢你,也担心你死掉。”

    季尝嗯了一声:“只是这么想吗?”

    “也想过,温学崖有没有做些什么。我想过让你回来,只是想到你在她手下做事,我就很不舒服了。”季舒虞说,“这是占有欲吗?”

    她觉得她对季尝更多的是占有欲。

    她想要季尝彻底属于她,不要说在她的对手手下做事,就算被别人看一眼都不许。

    这样的情绪在死对头身上很不合适,但季舒虞正视它并承认,她的占有欲真的很可怕。

    “小混账,”他看上去没有那么生气,笑骂了一声,跟她对视了很久,“这不是占有欲,这是喜欢,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不是。”季舒虞反驳。

    她见过爱情的对照样本,有许多模板,但没有见过她跟季尝这样的。

    会有谁在睡觉的时候提防枕边人吗,提防他随时暴起,把自己杀死。

    她见过爱,没有这样的,她的占有也许是掺杂了其他的东西,但怎么能是喜欢呢?

    虽然季尝的确没有那么坏,他很可怜,她们可以互相舔舐伤口,也能杀死彼此,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不是?”季尝叹了口气,凑近,望着她的眼睛,“那是什么,床伴?”

    季舒虞莫名觉得,她们的关系到这一步很糟糕。

    “这个戒指,会被人发现吧。”她看着尾指上那枚戒指。

    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稀有的材料,很昂贵,有市无价。

    “不会被发现,外形也不一样的。”季尝说,“这是我设计的,我说是对戒,就是对戒,整个星际你都找不出第二个。”

    “所以为什么岔开话题,”季尝离得她太近了,已经突破了那个安全的距离,他的声音很低,“季舒虞,我有时候真的会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她发现,季尝有时候很执着的想从她口中听到“喜欢”那两个字。

    但她清楚这不是喜欢,只是身体的习惯。

    习惯在对方身边,习惯对方的信息素。

    可怕的习惯。

    她不会拿感情欺骗季尝,所以从来不说这些。

    季尝没有等她措辞。

    他像藤蔓一样缠上季舒虞,借着位置的优势,把她压下沙发上,摘掉了鼻梁上的细边浏览镜:“我这个人,做什么都会做得很好……”

    哪怕是床伴,他也是最好的,季舒虞甩了他也找不到替代品。

    两个月没见,他的身体线条更紧实了。

    锁骨处还有伤,还没有愈合。

    在指尖流连过他的身体时,季尝会发出难耐的喘息,随后狠狠地咬她的肩膀:“坏东西,你故意的。”

    “是你太敏感了。”季舒虞在他耳边说。

    她逐渐了解季尝的身体。

    清楚碰到哪里他会颤抖,会仰起脖颈,露/出脆弱的咽喉,只要她狠狠咬下去,鼓动的脉搏就会喷薄而出。

    她喜欢他颈侧那颗小痣。

    每次唇瓣贴上那个位置,季尝就想要反抗,想要推开她。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她们久经沙场,会保护好自己的咽喉,而露/出咽喉,对于她们来说是违背生存意志的。

    季尝本能的想要推开她,可身体止不住的战栗,最终他拥紧了季舒虞。

    “你活……”季尝咬着她的肩头,混着血腥味含糊地断断续续,“还是这么烂,快点。”

    他被吊的不上不下。

    “小叔,你的嘴有时候真的很坏,”季舒虞迫使他抬起下巴,咬他湿漉漉的唇瓣,“你的下属知道你私下会这样吗?”

    在死对头的身下求欢。

    他舒服了只闷哼,不肯出别的声音。

    好像只要说些别的什么,气势上就弱下去了,就算是输给她了。

    季舒虞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眼尾:“你流泪的样子很漂亮,小叔。”

    那里的皮肤很薄,手感很细腻,指尖被眼泪浸的湿漉漉的。

    她揭开抑制贴,潮湿的味道瞬间浓郁起来。

    季舒虞眼底暗了暗,直接把他抱起,面对面地拥着他。

    季尝惊呼一声,唯一的支撑点就是她的身体,他咬着牙反对:“……麻烦精,让我躺下。”

    “说句好听的。”

    叫的好听也算。

    他换了好几口气,没力气地坐在她腿上:“……恭喜发财。”

    季舒虞没再说话,接下来整个公馆全是他断断续续的闷哼。

    “我的裤子被你浸湿了,小叔,”季舒虞握着他的腰,“身上都是你的味道了,要是被人闻到可怎么办?”

    季尝已经说不出话了。

    原本他还能稳稳坐好,可季舒虞慢慢分开了腿,他也因为重力越来越靠下,除了受不了时扬起脖颈,或者咬她的肩膀,什么都做不了。

    小叔,真可怜。

    季舒虞绕着他栗色的发尾,他散下头发的时候很漂亮,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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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变得无聊了,”季高说,“最近季尝过的是不是有些顺心了?”

    相较于前几年,他出任务次次受重伤,这次居然是自己还算体面地回去的。

    好像比他当年还要厉害些,成长的实在是快。

    他可是omega。

    “这段时间季先生状态很好,再加上没有季大小姐在,自然而然就顺利了很多。”特助小李思考了一会,说。

    这倒是。

    季高慢悠悠地擦着戒指上硕大的墨绿色宝石:“她们一直看对方不顺眼,前段时间传出那样的丑闻,当然要分开,不过分开,确实无聊很多。”

    “季先生看样子很想回去呢?”

    “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怎么回去。”季高清了清嗓子,“那边药剂研究的怎么样了?”

    研究部捕捉了不少稀有的星兽,研究院说,这次没准能研究出让人重回巅峰的药剂。

    上了年纪,即便有各种药剂,他的脸还是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能力也大不如年轻的时候,这些无不在告诉他,他老了,老的快要死了。

    死是一个可怕的字眼。

    他做到了元老院这个位置,又是季家话事人,掌管着整个家族。

    权利的甜蜜与美妙他都体会过了,季高不愿意失去这些。

    “还要等等。”

    “等等?”女人嗤笑一声,怒道,“等等等,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温学崖的副官没有说话,只给她一封新的文件。

    “……哈,我就说,我就说前段时间他像病了似的,怎么开完会后面好多了。”温学崖冷声道,“彻查,把叛徒给我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