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栀子 第16节

作品:《又见栀子

    他利落地弯腰,把南栀打横一抱。她几乎想尖叫。

    “忍着!”

    桀骜的淡香刹那驱散空气了汗味,呼吸被完全占据,身体接触的一瞬南栀浑身打颤,寒意从脚底一路蹿到骨髓。

    本能地在这双臂弯里缩成一团。

    许措抱着她大步走出医务室,穿进树林,往校门走。林间树叶沙沙响,还有女孩子因为害怕发出的短促呼吸声。

    许措只盯着路,余光里如水的长发在他怀里摇曳。低低说:

    “以后要是怕别的男人碰你,就叫许措。”

    作者有话要说:  小栀:可我也怕你t.t

    第11章 遐思

    阳光从叶片缝隙漏下,南栀被晃得不断眯眼。

    仰望的视线是少年清瘦分明下颚线,男人标志性的明显喉结,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许措低头看她一眼,然后用清瘦的下颚,为她挡住了刺眼阳光。

    “再忍一下,马上到诊所了!”

    嗓音低沉,又干净。

    低血糖让南栀有点晕眩,心口微微荡。手指无意识地,浅浅捉住少年胸膛处的衣裳。

    路边诊所门外的小叶榕下,又停来两辆自行车。

    问诊室,白褂子医生看过南栀的膝盖,说涂点碘伏和双氧水就没事,可又见坐凳子上的女生长发飘飘、一身白净,身上如果留了疤太可惜,于是又加了支疤痕膏。

    外面有病人催,医生留下药水就出去了。

    南栀想到医务室门外的场景,担心少年没轻没重,个子高身手又敏捷,别打人打坏了,

    “不知道刚那同学怎么样了,你下手——”

    “张嘴就关心个不认识的男的。”

    许措打断,眼睛直直看她,“不正是他把你害成这样?”

    “……他不是故意的。”

    “所以我不也没动他吗。”

    “……”

    那架势,也跟动没区别了。那男孩子肯定吓得不轻。

    南栀倾身,伸出手,药瓶却先一步被拿起来。

    “坐好!”

    南栀只好坐着,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少年收得很紧的下颚线,难以克制地想起在小树林里....

    她比平时更沉默,只是坐着,用两只漆黑的眼珠看着许措。

    他的一举一动。

    许措粗略一瞄碘伏说明,拧开。

    从小打架、赛车,伤没少受,所以轻车熟路地用棉签沾了消毒液。

    “有点疼!”他声音越来越轻,“你忍一忍...”

    “嗯。”

    南栀点头,但还是在棉签接触皮肤时眉狠狠一抽。

    小房间只有他们,很安静。

    许措手上动作越来越迟疑,女孩一呼一吸在唇齿间厮磨,清晰落进耳心。他把总不禁看她微张红唇的视线,拉去地面。

    “...啊疼!”

    棉签突然重一下,南栀一分懊恼地看许措,眼睛晕着水露。

    “别这样看我....”

    许措不自然地撇着头,脸颊微红。清冷锋利的眼神变得有点钝钝。

    南栀看他冷冰冰,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咬住唇,只是疼得脸颊毛孔冒汗。

    许措低着眼,一语不发地专心涂药水,只觉得倒霉。

    ——医生不进来,也没别的患者来擦药、输液,房间安静如真空。全部是,从少女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呼吸声,吐纳微香.....

    像一条琴弦勒着他脖子。

    他快不能呼吸。

    满脑子在演练勾着她脖子吻上去的场景。

    把她喉咙的气息,全部吞进腹。

    “走了,你自己回去。”

    从诊所出来,许措丢下一句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南栀看他背影,摸不透他所想。

    他到底是真对她腻味,还是,最近又只是在不满?

    可是。

    南栀一瘸一拐地停下来,仰起头,看向灰白天空流过几只麻雀。

    可是她已经没东西可以拿来交换、来取悦他了。

    这三年,从陪他散步、吃饭、打游戏......到后来约会,他都还不满足。

    而自尊,骄傲,善良……这些在许措面前通通都不存在。

    好像除了还有一颗心,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南栀回到教室,汤立莎整个人快哭出来:“南栀?南栀你回来啦!我、我差点以为我把你弄丢了!天啊,吓死我们了——”

    马晓丽、于玲玲和另外两个经常借她笔记本的女孩儿也围过来,汤立莎太激动,说不清,全靠她们解说南栀才知道。

    原来汤立莎去食堂没找到医生,回头来就遇到眼镜男孩儿。

    眼镜男孩被吓得不轻,提着件男士外套,说南栀被校外人员劫走。

    一听是劫,把大家都吓到了。

    “罩他头的就这件衣服!”汤立莎把黑灰色夹克外套递过去。

    “……”南栀无言地把衣服捧在手里,看被吓着的几个女生,满心的一言难尽。

    唉。

    她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要这么狂。我行我素得不管不顾的。

    完全是危险分子。

    南栀手指慢慢收紧,把衣服拿在怀里。旁边汤立莎还惟妙惟肖地跟马晓丽她们模仿转述着,眼镜男生跟“歹徒”的交锋。

    汤立莎说完转头来,只敢轻轻地拉南栀袖子。在这样优美的女孩身上,谁都做不出冒犯的的动作。

    “南栀,你怎么跑回来的?我们赶紧告诉老师吧——”

    马晓丽:“对啊这学校也太不安全了。”

    于玲玲:“嗯嗯!”

    “不用了。”南栀想了想,“他只是...我一个哥哥。”

    汤立莎:“哥哥?”

    “嗯。”

    汤立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戳自己脸颊喃喃自语:“什么哥哥这么野。”

    “……”

    南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许措说成哥哥,而不是弟弟。

    也许是他推开那眼镜男孩的动作太狂,也或许,是他弯腰抱人的动作,像她们说的,很a...

    总之只是一念起。

    她低头,摸着许措落下的外套。

    散着轻微的“桀骜”气味,和很淡的烟草薄荷凉。

    --

    深秋凉意浓,南栀进屋后随手关上门。

    周彦难得穿了身练舞服,在客厅拉腰。她曾是舞蹈演员,后来受伤才没法跳了,只能当兴趣。

    “我回来了,妈妈。”

    “哦,回来啦?”

    “嗯!”

    周彦瞄她一眼。“阿措今天也没一起?”

    “没有。”

    “噢!”她不禁露出笑容,是打心里挺害怕那男孩的。

    “我上楼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