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

    余晚:

    温宿:

    余晚:

    看不到没心没肺的笑了。

    怎么都在,努力地成长。

    余晚忍不住发了句:

    有些人有些事情。

    温宿可以不去想,但是早就扎根在心里,只是简单的一班两个字。

    无数回忆涌上心头,有开心的,难过的,还有危险时候,可以依靠对方,远高于爱情的友情。

    他们不止是相识一场。

    是一起轰轰烈烈经历过生死。

    温宿勉强安慰好了余晚。

    放下手机后,吃掉碗里剩下的饺子,站起身说:“我去洗碗。”

    唐缇约不知道正在和谁聊天,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暂时并未注意到温宿情绪不对。

    “好,不要碰凉水,我把水龙头换成自加热的,往上推。”

    温宿闷声嗯一声,转身出门去厨房。

    耽误好一会儿,温宿回来时抱起小床里的衍衍。

    小家伙喜欢被温宿抱着。

    “衍衍。”温宿万般珍惜抱着小奶团子,“喝过奶后哄你睡觉好不好?”

    他看起来确实饿了,小嘴巴张着,像小兔子一样粉粉的舌头不断咂吧。

    温宿一只手托着小家伙,另一只手化为菌丝,分成几缕爬上桌子,给温乐衍冲奶粉。

    菌丝灵活的仿佛可以变长的手,很好用,不过温宿手腕有些疼。

    刚才在厨房洗碗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碗,等到回过神。

    温宿手腕已经多出两道伤痕,浅浅两道,没出多少血,并不深。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做,爸爸会好好把你养大的。”

    温宿脸颊轻轻蹭蹭小崽脸颊。

    温乐衍喝奶时躺在温宿臂弯,穿了毛袜的小脚会轻轻蹬着温宿胳膊。

    “好小……”温宿一只手捧着衍衍不过掌心大的脚丫,发起了呆。

    唐缇约忙完事情进来后,发现小宝已经喝饱了,正缩在温宿怀里睡觉。

    “早点休息,抱着多累。”唐缇约小心地接过小宝,放进小床。

    满是疼爱温和的眼神注视温乐衍好久。

    看见他这么小,奶乎乎的一团,心都要化了。

    唐缇约回过身,发现温宿还在发呆。

    “心情不好吗?”唐缇约蹲下,握住温宿的一只手,旋即轻轻把袖子往上推。

    果不其然,方才他就察觉温宿有些僵硬的手臂,确实受了伤。

    温宿眼神茫然,好似被困在大雪之中迷失方向:“不知道怎么了,我很难过,我回过神,已经这样做了……”

    “对不起,我不是个……负责的爸爸,我好疼……对不起。”

    “好了,不要道歉。”唐缇约站起身,抱住温宿,把这蘑菇脑袋摁自己怀里。

    “你只是生病了,不怕啊,我会帮你,不会有事,想哭就哭出来。”

    眼泪无声浸湿唐缇约的上衣,温宿的肩膀颤抖不停。

    “爱这件事本就无解,放下需要时间,我知道你很辛苦了,没关系,不要强撑着。”

    唐缇约面对比自己小六岁的温宿,只有心疼。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像北部平原连绵千里的大雪,终究会迎来满城繁花,春色满园。

    第64章 回归

    转眼间裴忱已经和温宿分开一年。

    裴忱从未像现在这样意识到,四部很大,大到如果刻意避开一个人,那么真的不会再遇见。

    裴霜转头看他:“想好了吗?”

    裴忱眺望裴家陵园中错落的墓碑,恐惧犹如潮水将他淹没,他只能露出脑袋费力呼吸。

    他可以面无表情看任何人被砸成一堆碎肉,但是他爱的祖母不可以。

    “不行了就回去吧。”裴砚如今也不再执着这件事。

    裴忱挣脱他的手,发现又是一年秋,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温宿离开了。

    如今仔细想想,祖母去世的时候,也是秋日。

    “我可以,我没事。”

    裴忱深深克制骨子里的恐惧,一步一步走进陵园,幼时电闪雷鸣的那个夜晚,不断在脑子里闪过。

    狗笼子很结实,他出不去。

    小叔笑吟吟喊妈妈,扳手一下一下砸碎祖母的脑袋。

    他笑着问:

    翻箱倒柜时伴随的谩骂声不断回荡在裴忱耳边。

    后来裴家祖传的那套价值不菲的翡翠饰品,也是祖母留给裴忱母亲的东西。

    就这样被抢走。

    祖母死的时候,痛苦地喊:小忱……忱……忱……

    最后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想说什么。

    路很短,裴忱跟在裴霜身后,终于站到了祖母的墓碑前。

    看到他能来,慕娴不可思议,眼睛刹那间涌出眼泪:“小忱……”

    裴忱眼底爬满痛苦,胃部抽搐,弓起身体想要呕吐,巨大的情绪给身体造成一定负担。

    他脸色苍白发着抖,视线始终不敢和墓碑上照片中笑容慈祥的祖母对视。

    裴霜轻声说:“祖母怎么可能舍得怪你呢,她老人家每年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看见你。”

    裴忱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滚滚而落,猛地直挺挺跪了下去!

    喉咙里挤压调不成调的哭声,痛彻心扉。

    慕娴轻抚裴忱发顶:“她想你了,这么多年,你没来过,前段时间给我托梦,说小忱怎么还不来。”

    “她想见见你,看一看,忱忱是不是长大了,再不来啊,你的祖母都认不出你了。”

    裴忱哽咽到说不出话。

    裴砚缓声道:“祖母出事的前不久,小叔惦记那点财产,祖母只想留给你,不论是家里庄园还是祖母名下的财产,全部留给了你。”

    “她老人家心里想着你,念着你,哪怕离开前,也只有心疼。”

    祖母的痛苦是,疼爱的小孙子被关进狗笼子里。

    并且自己识人不清,养出一个恶魔而痛心。

    这其中,没有半点对裴忱的埋怨。

    裴忱终于在这一刻释然了,不再折磨自己,鼓起勇气望向墓碑。

    还是美好记忆中的祖母。

    裴忱哽咽轻喊:“祖母……”

    这时,起风了。

    山间温而不燥的风带的树叶沙沙作响,好似祖母在回应,轻唤他的名字。

    那么温柔。

    温宿离开的第一年秋天。

    裴忱彻底从往日阴影下走出来,只是对于小孩还是无法亲近,只能再交给时间。

    不过,这年秋天江北行也失恋了。

    大晚上拉着裴忱买醉,大倒苦水。

    “我只是去和王小姐聊聊,劝她不要答应,她真是我再生兄弟!她说自打上次跳楼机下来后,看见我直哆嗦。”

    江北行拎着酒瓶,揽过裴忱肩膀。

    酒气熏得裴忱得咬紧牙关,强忍揍他的念头。

    “我说那好,咱俩各自反抗,她说行,但是没想到我爸不行,说好了和我断绝关系,他合着骗我的!”

    江北行气的又咕咚咕咚灌几口,一抹嘴继续吐槽:

    “老头子转头给媒体放话,说我江北行要和王小姐订婚了,日期直接定在下个月,王家那边也出来承认了。”

    “我真没想到那妹子也没反抗成功,那几天急着怎么把新闻撤下来,但是来不及了,南新知道了!”

    裴忱:“然后你们分手了?”

    “分手了。”江北行攥着口袋里的手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说我现在还年轻,没有能力轻易承诺以后,还说我上他那么多次,该腻歪了。”

    “不是,我就这么像花花公子吗?”江北行委屈的要命。

    裴忱:“像。”

    江北行装作听不见。

    “南新都不给我努力的机会,直接说,算了吧。”

    “什么是算了吧?”

    “我算是看明白,南新只想和我谈恋爱,上床,他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的以后!”

    江北行说着,反手把酒瓶摔了出去!

    酒瓶砸在包厢墙上,玻璃碎片掉落一地。

    想到清洁费和今晚包厢酒费还要自己出,裴忱真想抡拳头揍他一顿。

    不过这一年脾气收敛太多,裴忱两手插兜,冷漠无情:“他怎么没给你机会,但是你不中用,你努力了却还是一样的结果。”

    裴忱:“南新是个男人,他有自己骨气,怎么会和一个即将联姻的人纠缠不清?”

    江北行安静了,过了一会儿,红着眼说:“他为什么说我不爱他,我怎么可能不爱他,一开始是我犯贱,想要逗他玩,但是明明是我先……”

    动心的。

    裴忱抬手轻拍江北行肩膀,心里的苦涩蔓延到喉咙:“江北行,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不是嘴上说爱就可以。”

    “别再幼稚了,是时候扛起责任,为了他,也为了你。”

    江北行听进去了,背靠沙发,仰头深呼一口气,红透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