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品:《唇岛

    “向嘉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们看过去。陈述站在广告牌下,单手插在兜里,身形高挑冷峻,模特般的比例即使是罩个麻布袋在身上也能显出身材。

    “回家。”陈述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道。

    连个眼神都没给樊煜。

    向嘉洋把车钥匙给他,应道:“好呀。”

    听到这声好呀,樊煜才意识到,他特么的被耍了。

    面前的人根本不是joe。

    他判断失误,他最引以为傲的判断居然出现了失误。

    很多信息量在樊煜的大脑里搅拌着,如同一团浆糊封住他的思考能力,让他只能猩红着眼眶,鼻子发酸,满眼不甘,死咬嘴唇地盯着两个背影。

    直到陈述忽然侧身低头,亲了亲向嘉洋的脸颊,再护着他脑袋,看着向嘉洋钻进副驾驶座。

    ——樊煜顿时气疯了,一脚踹上广告牌。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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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唇岛快要完结了宝宝们,谢谢大家!中秋快乐

    第57章 舌钉

    风铃岛的夜晚时不时会有奏鸣曲, 各家各户外面挂着的风铃清脆作响。

    向嘉洋和陈述从大排档出来,在防护堤附近散步。

    他们谁都没有提樊煜,不想破坏此刻的氛围。

    路过的情侣们手牵着手, 有的人还牵着狗, 大爷们围坐在树下,放着一盏灯笼, 也不管周围黑灯瞎火的, 和老友喝茶下棋。

    “你给我打个舌钉吧, 陈老板。”向嘉洋忽然道。

    “还是想打?”陈述牵着他的手,没有避讳任何人, 他们和寻常人一样走在这条绿荫环绕的小道上, 说着最稀松平常的话题, “不怕疼了?”

    “我本来就不怕。”向嘉洋解释,“我之前是因为生病。”

    陈述说好。

    “想什么时候打?”

    “我需要预约吗?”向嘉洋问他,“当然是越快越好!”

    “不用。”陈述笑着揉了揉他的后脖颈, “回家就能给你打。”

    “真的假的?”向嘉洋好奇, “家里有设备吗?我好像没看见。”

    “有。推进器钳子一类的都在储藏室里。”陈述说。

    陈老板的穿孔技术一流,和街边几块钱打个耳洞的小铺不同,他的消毒工作做得很到位。

    向嘉洋回家后就被陈述带进了干净整洁的书房里,手边是无菌垫和医用棉签,照射灯在头顶亮起, 陈述戴着手套, 提起他下巴道,“舌头伸出来。”

    这个钉子向嘉洋心心念念, 从来风铃岛开始就一直记挂到现在,他想变成一个很酷的人,能坦然接受一切的那种。

    陈述照例用钳子固定好向嘉洋的舌头。

    因为舌部受力, 口腔内开始迅速分泌唾液。

    殷红的舌面粘稠湿滑,上面的血管依稀可见。向嘉洋的舌头偏细和薄,陈述还是给他选的12mm初穿杆,方便他养孔。

    “这个过程只有一两秒钟,别紧张。”陈述低缓的嗓音像镇定剂,听了很令人心安,而且非常有信服力。

    “好。”向嘉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僵硬地坐在板凳上,两手握住凳子边缘,抓紧,仿佛一个要去前线血拼的士兵。

    陈述笑了,他用医用记号笔在舌面留下标记。

    老狐狸就是不一样,他先是问向嘉洋,晚上睡觉前想看什么电影,向嘉洋被问住了,开始在脑子里搜刮他想看的片,结果陈述手起刀落,一秒钟用空心穿刺针从标记点上快速平稳地刺入。

    这个过程简直是眨眼之间。

    向嘉洋连感受到疼痛都有滞后性,他的大脑反应了好几秒钟才回味过来,舌部隐隐有感觉,然后年久失修的机器又开始报废,密密麻麻的电流往小腹窜。

    他不要再生这个病了,好尴尬。

    不过这一次向嘉洋没有弹起来说要去洗手间,他干净明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陈述,等陈述将杠铃钉插入空心针尾部,再拧上底部球体。

    即使他的裤子有些不堪入目,他也坐着没动,反正陈述不会笑话他。

    “有感觉?”陈述收回手时,视线忽然往下一扫。

    “...”向嘉洋不得不再次申明,“我有精神病。我反射弧紊乱。”

    “...”陈述失笑,他摘下手套,把工具都收好,手指曲起弹了下向嘉洋的耳垂,“帮你?”

    也不等向嘉洋回答,陈述单膝跪地,弯下腰,一只手已经拉开了拉链。

    向嘉洋人都是懵的。他上身处在刚刚穿孔过后的新鲜刺激里,可是下身的刺激也新鲜,还很超纲。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要先顾着哪一头才比较好。

    换做以前,向嘉洋想象不出,自己有一天居然可以如此坦然且毫无负担地跟一个人说,我有病。

    他也想象不出,他敏-感地起了反应也不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对待,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此时此刻这两个想象不到却都实现了,没有预料里的大动干戈,也不用他多费口舌,陈述什么都明白。

    向嘉洋被弄得很舒服,舌尖忍不住从唇缝里探了出来,给唇齿撬开空间用以呼吸,他脸上热度不小,呼吸都是喷洒状的。

    陈述眸色暗了暗,看着那处殷红,用专业的口吻,不近人情的语气叮嘱:“愈合期进食前后和睡前要漱口,初期以流食为主,不能吃辛辣、过热、过硬的食物。忌烟忌酒,不能游泳和泡温泉。”

    “还有,也不能吃别人的唾液。”

    “在整个愈合期不能接吻和进行口-交。”

    “....”向嘉洋听着陈述用医者仁心的口吻说如此惊世骇俗的荤话,砰嗤一下着火了,他干巴巴地问,“...不能吃谁的唾液?”

    陈述应得很自然,“我的。”

    “不然你还想吃谁的?”

    向嘉洋怒不可遏,本想农民翻身而起把歌唱,然而他被扼住了命运的根子,偏偏陈述手法高超,手指修长,还用茧来磨,把向嘉洋伺候得非常舒服。

    他没有揭竿而起,像泄气的气球般在凳子上软下来,摊开,化开。

    陈述扯了两张纸擦拭凳子和地面,还有自己的衣服。

    “还好吗?”陈述问。

    向嘉洋知道他指的是舌头,他试着动了一下,“好像都没怎么出血。”

    技术好的穿孔师就是这样,穿完出血量很少,可能只有一两滴,甚至穿完了都还没来得及感觉,血就已经止住了,向嘉洋这次只闻到点血腥味,感受不到明显的流血。

    陈述动作干脆利落,一次到位,让向嘉洋忍不住朝他比了个耶,宣告信任游戏的胜利。

    虽然不能咬舌头,但嘴唇还是行的,陈述扶住向嘉洋的腰,在他嘴角留下几个很浅很轻的啄吻。

    本来气氛就未消散,这么一蹭,两个人呼吸都有点不稳。

    向嘉洋一抬眸就对上陈述的视线,滚烫炙热,像捕猎的雄狮。

    他们嘴唇距离越来越近的某个瞬间,一道很轻微的滴滴声在玄关处响起。

    ——是有人开了密码锁。

    向嘉洋吓了一跳,几乎是迅速往后大退一步,手臂撑在陈述胸前把人推开,连脑袋都歪到一边,一副好学生做坏事被老师当场缉拿的窘况。

    能有陈述家密码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小偷小盗,而是大名鼎鼎的陈富豪。

    他雄鹰般的眼睛扫视一圈,先注意到玄关的一双运动鞋,那显然不会是陈述的,因为尺码不对。

    陈晟中气十足地在客厅大吼一声:“陈述!阿述!人呢!”

    陈富豪最近在风铃岛和人打高尔夫,听合作商说在街上看到他儿子和一个男人牵着手,月黑风高看不清脸,只觉得两人姿态亲昵,像好兄弟,于是问他那男孩是谁。

    陈晟一听这他吗还得了?

    立刻大驾光临,打算当场捉奸。

    陈述从书房出来,靠在门框边上,双手抱臂,冷淡地扫了眼陈晟:“来之前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

    “我是你老爹,我来你家还需要和你打招呼吗?”陈晟冷笑着把一袋子食材丢茶几上,“给我做点夜宵,我饿了。”

    “你上次不是说我做的饭菜不好吃?”陈述跟他爸一年都见不到三次,但并非不熟,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更像老友,总是伴随着调侃互嘲等一系列阴阳怪气行为。

    陈晟眼睛又在周围转了一圈,终于说出他此行目的,“家里有客人?我看门口有双鞋不是你的。”

    其实如果陈富豪拉开鞋柜就会发现,何止是一双。鞋柜里有三排都是向嘉洋的鞋。

    而客厅呈现什么样的盛况?

    桌上摆着两袋绿色包装的薯片,一杯一看就是小孩爱喝的娃哈哈,地上有台随手丢地毯上的平板,保护套是飞天小女警,粉色的。

    电容笔被放在烟灰缸上,沙发角落还有个医药箱,里面装满瓶瓶罐罐。

    如果不是陈晟亲自用密码解锁走进来,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异世界,毕竟这已经不像是陈述家了,这栋别墅里充满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和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