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品:《被迫嫁入反派阵营

    秦嬷嬷唇瓣发白,垂眸,眼底闪过丝缕怜悯:“李公公已去探查,审拷居于艳阳宫的采花官。”

    “采花官?”

    听到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晏城仰起头,鼻尖蹭着谢知珩侧过的下颌。

    只听过采诗官,采花贼,怎么皇宫还有采花官这一官职?

    谢知珩被他蹭得有些痒,轻声笑说:“与你所想,一致。”

    “卧槽!”晏城被惊住,身体往后靠仰,“还真跟采花贼有联系,设这官职有何用?”

    谢知珩搁放扶手的手一顿,沉默许久,才哑声道:“无用,皆是为皇帝服务而已。”

    采诗官,是周王朝遍寻民间诗句而设立的官职,《诗》中风的分类,大部分都是采诗官采集得来,收录《诗》中。

    那采花官,怕是为皇帝,在民间寻求如花似玉的美人。

    采诗官为周王室服务,采花官只为皇帝?难道太子没参与进去。

    “哼…”谢知珩笑了几声,指腹抚平晏城皱起的眉眼,“你可曾见东宫,有除你以外的美人?”

    嗯——

    美人,嘿嘿…

    听此,晏城心里高兴不已。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位居权力巅峰,早览遍诸娇花的太子,不加掩饰的赞誉,还是令他高兴许久。

    “殿下仍未告知我,设立采花官有何用?”

    谢知珩非是贪于美色的荒淫之辈,皇帝虽好色,可他无帝王之权,空有帝王之名,为何要为此设立官职。

    数具女干尸,拷问采花官。

    “嘶——”晏城倒吸几口冷气,这皇帝不会入邪教,信那采阴补阳之术。

    屏风外有人小步跑来,将沾满血迹的书信交给秦嬷嬷,秦嬷嬷嫌脏,用锦帕包住,再递给谢知珩。

    谢知珩摊开:“雅林苑,大理寺卿上奏过,雅林苑有多名妓子失踪,但具被人压下了。”

    “我当是谁,原是父皇使人压下。”他轻笑,嘴角的讥讽不散,落到秦嬷嬷身上,压得她不敢言。

    笑声散去,谢知珩眼含心疼转看向晏城,那乌血已被抹去,却似仍在。

    谢知珩:“是孤看管不严,倒让你受这番痛意。”

    “?”

    晏城不解,发生啥子事了,怎么又跟他挂上勾,他记得他可没跳剧情啊!

    回档,回档键在哪!

    血信裹着锦帕,扔进熏炉里,受火舌侵蚀,连字角也困入灰烬里。

    龙涎香越发浓郁,谢知珩说:“采花官失职,惹如此多女子香消玉殒,罪不可逃。至于艳阳宫,宫人看管不严,让贼子惊扰父皇休息,那便换了吧。”

    他的声音不大,也只晏城与秦嬷嬷听见,偶尔被熏香破散。

    晏城却看见,却听见,浓郁成烟纱的熏香中,始终消散不了的铁锈味,与他人跪地的痛喊声,将整个宫室推入血色炼狱中。

    “……”

    本该病居在床的皇帝,此刻瘫倒在出宫室的门槛上,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这般才听不见外头的哭声。

    精神恍惚,嘴里念叨不断,皇帝:“恶魔,都是恶魔!他们可是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啊!”

    “在这个恶毒腐烂的社会里,连人命都成了他们嘴里的嬉笑玩话。”皇帝紧紧搂抱住自己膝盖,缩成鹌鹑。

    只有脑里机械音响起,他才挪动脑袋几番。

    “恭喜宿主采阴成功,获得积分5个。”

    “宿主兑换毒药成功,已成功下在晏氏状元郎身上,明日便可听到状元郎毒发祸事。”

    “迄今为止,宿主仍欠系统20积分,希冀宿主再接再厉,补得更多阴气,滋养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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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我需要更多,朕需要更多积分,需要更多的女人!”

    屈成霖捂着因系统存在而剧烈疼痛的大脑,皇帝时值不惑之年,年轻时南北征战不休,如今的身体自是不如屈成霖未穿越时的少年身体。

    系统的存在,不仅仅局限于他的大脑,更是像根粗如象牙似的柱钉,深深扎入屈成霖体内。

    他需要更多积分,拥有更年轻的身体,只有在女人身上征战一切获得的快乐与满足,才让屈成霖有仍活着的假象。

    “系统,帮朕扫描整个皇宫,有谁!能承受你的载入?”屈成霖挪动沉重年迈的四肢,扶着柱子往里走。

    他每走近一步,支撑偌大艳阳宫的大柱,遍布其上的划痕越发凸显,几乎抓进这殿室的森森尸骨里。

    系统存储积分不足,无法扫描,只能翻出丢弃在回收箱里的报告,展示在屈成霖面前,敷衍他。

    没有任何意外,排在最前的依旧是那让屈成霖憎恨的存在,永远一帆风顺的太子。

    可真是让人嫉妒的存在。

    落地即为太子,父母恩爱,熹始帝不因朝堂事务而自卖自身,在后宫里雨露均沾。

    也不会因保护真爱的名义,冷漠心上人,他直接正妻、后位对待。

    哪怕皇后的娘家执掌盛朝大半的军队,对皇位的危险足以让任何在位皇帝怀疑他们的忠诚,他们的野心。

    太子出生后的每一条道路,都是熹始帝亲自为他铺就,无需回头,只用往前,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帝位。

    屈成霖几乎能回想起,曾藏匿在太极殿,又保管在琅琊王府中的诏书。

    那是早早被熹始帝立下的登位诏书,黄布帛上盖满了玉玺印。是每次新年时,熹始帝在妻儿熟睡时印上的,充斥满满的父爱。

    “朕也想夺舍谢知珩,可每次你都说积分不够!”

    屈成霖崩溃,抓着散落的半白半黑的发,稀疏的模样,好不可怜。

    地位无比崇高的,万万人之上的皇帝,于无声中崩溃,甚至连唇瓣都不敢轻易张开。

    因为屈成霖怕了,在夺舍的第一日,被天后指认为非圣人时,在被谢知珩囚禁时,用慢性毒药喂灌时,被他们探知出外来系统的存在时。

    他便怕得不成样。

    “永远不要轻视生活在以前的人,能在史书中留有名字的人,何曾不是耀眼夺目的太阳。”

    因惧生怕意,也因惧生恨意,正如可怜与可恨从不分离,惧与恨也如此。

    屈成霖逼问脑中系统:“我要谢知珩死,要他死得丑陋不堪,要他被世人唾弃,被史书一笔笔贬落,成为无数人眼中的戾太子!”

    与屈成霖愤恨阴沉的声音不同,系统自始至终都不受情绪裹挟:“厌胜,巫蛊,早已用在谢知珩身上。”

    天后临终前的最后一言:“望你从今以后,平安喜乐。”

    成了束缚谢知珩夜间不敢入眠的梦魇,逼得他控制不了心头涌上的躁动,与散不走的恨意。

    他会生恨,恨所有,敌视所有人。

    最终,走向灭亡。

    “不够,完全不够。”

    屈成霖咬咬牙:“我需要更多积分,这样才能让谢知珩走向灭亡,死得更快些!”

    “系统!有没有更优质的羊,比太子妃还要优质,不止能还完欠债,还能将谢知珩踩到地底去!”屈成霖嘴角狰狞,躺在软塌上。

    天后是屈成霖见过最优质的羊,可重重包围中,他无法突破羽林卫,磨刀霍霍向猪羊。

    只能退而求其次,采得太子妃这朵鲜花。不仅收获颇多,还狠狠给屈成霖最恨的人,戴了顶绿帽巾。

    那晚多么刺激,悲惨的痛苦压得整个皇宫,喘不过气来。

    新婚夜的荒唐,崩溃受辱的太子妃,是孩子又是弟弟的小殿下。

    被要求扫描皇宫时偷懒敷衍的系统,听到屈成霖要还清欠款,立即蹦跶着跃起身子,徘徊在屈成霖的脑袋里。

    过度的数据计算,使得本就体弱的屈成霖痛苦不堪,挠着软塌的栏,几乎挠出木刺来。

    他太痛苦了,泪水于眼眶崩溃,涕泗横流,脸上的每条纹路都在挣扎,于昏黄灯烛中,那张老人脸显得无比恐怖。

    几乎要放弃,屈成霖痛声大喊:“别扫了系统,快给朕停下你的操作,朕不要了,不要报复谢知珩!”

    他的弃盔投降,与跪地求饶的屈服模样,从未得系统半分同情。

    转动的数据条在屈成霖瞳孔中浮现,阿拉伯数字的1与0,像咒枷包裹住屈成霖每一块皮肤。

    才恢复的精气神,此刻散了神,溃散的瞳孔映衬出系统耗损人身得来的数据。

    系统:“外来因素干扰,成功偷取其中一部分,系统发现此方世界在高维世界里,只是一部不足千页的言情著作。”

    “言情,讲究男女欢爱,不分先后。可这部,女主却有绝对的地位,她凌驾于所有人物之上。”

    屈成霖:“这羊,优质不优质?”

    “比天后,还要优质。”

    系统的回话,似给屈成霖注入神剂般,他抖擞身体爬起来,推走满是泪涕的被褥,眸眼被痛苦与欢愉侵占,诡异得似恶鬼。

    “所以,女主是谁!”屈成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