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品:《被迫嫁入反派阵营

    热息滚烫,指腹湿润。

    晏城勾住谢知珩的脖子,抬起身体,将人压在枕被上。

    拇指沿着唇线,轻又慢的按压、摩挲。

    因着晏城,唇齿缓缓张开,呼出的龙涎香太浓郁,惹得满屋都是。

    “呜哼!”

    谢知珩控不住,紧紧抓住晏城散开的衣角,声音碎得听不见,勉强呼吸都难。

    写满笔墨的经书被推耸一旁,极其珍贵,是谢知珩私藏的珍品。

    谢知珩翻身要去拿,掌心刚覆上,指尖堪堪扯住那一页。还没翻开,就被收起,放在枕边,松墨香搭着龙涎,绕在鼻尖。

    “楠楠今日怎受了惊?”

    晏城记着他曾说过的话,若非受惊又遇寒,晏城怎会突受那一场姜汤的无辜牵连。

    谢知珩咬着唇,气息沉重,未开口。

    还是晏城迫切想知道,逼谢知珩开口,才通晓上下终始。

    “……”

    “有人误闯东宫,被孤赐仗杀,让人带他看着。”谢知珩回。

    晏城担忧:“未免太小了。”

    眸光破散,聚不成星点,谢知珩竭力握住那一点。

    谢知珩:“不小,他虚以八岁,该成长些了。”

    “今年不才五岁吗?”

    年龄往上加太多,晏城一时吃惊。

    谢知珩扯着晏城垂落眼角旁的发,又怒又笑地说:“换换你的心思,孤这边以虚岁来算,非实岁。”

    “哦……”晏城埋头,语音尾调低长,带着细微可察的情绪。

    吻着谢知珩被咬破的唇,晏城说:“对不起,我还是无法逃脱……”

    谢知珩回吻:“没关系,毕竟你生活在那边,二十又一年。它们留在你身上的痕迹,太多,太久…”

    “嗯!”

    谢知珩大口喘气,想忍下身体里的怪异,但无法,只能软在床褥中,重而失力。

    连眼角的泪都控不住,淌过软枕,浸入孤本,方写的小字在纸上泅开。

    一息远去,谢知珩接过李公公递来的水,靠在晏城怀里,一页一页翻着那本孤本,触及那些小字,有些可惜。

    晏城却着实不想再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小字,收着谢知珩的手,再盖上。

    “不是珍贵吗?存放在东宫不更好。”晏城问,其中的小心思不用猜。

    谢知珩瞥了他一眼:“孤已让人抄录一份,明日上值可带上,孤会考你。”

    “不……”

    晏城紧紧搂抱住谢知珩,抗拒不已。

    谢知珩拍拍他的脸颊,笑说:“好在你治《论语》,而非其他经学。”

    “嗯,我也庆幸。”

    《论语》在现世的地位从教科书中便能得知,晏城学古代文学时,授课教授也是位对《论语》颇有见解的大拿。

    所以,晏城无需从头再学,只需跟着谢知珩,步步往前,走到本该有的知识域里。

    “也幸好,熹始二十三年,是由你殿试。”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太大,有谢知珩担保,无人敢质疑晏城的身份。

    一时心喜,晏城抱住谢知珩不松手,指尖点着唇角,要吻上。

    谢知珩却推着他,起身要走。

    “干嘛去?”

    晏城不解,问道。

    谢知珩拉拢衣领,在李公公的搀扶下站直身,回:“还有公务没处理,不用守孤,困便睡了。”

    看了眼滴漏,晏城说:“这都很晚了,明日再处理也行。”

    谢知珩摇摇头:“明日有明日的事务,不能拖太久。”

    在他额间一吻,谢知珩说:“放心,孤不会看太晚,会睡几个时辰。”

    晏城心知无法阻拦,抱着被褥,在帘纱的模糊中,目送谢知珩的离去,往书房去。

    也许,是乘马车回东宫去。

    谢知珩不会将太重要的事物放在宫外处理,不安全,怕有所泄露。

    “也太累了吧,殿下。”晏城担忧地低声道。

    他该起身去送送,谢知珩太累。

    帝王重病,养在艳阳宫许久。

    天后病逝已六年,底下皇子年幼。

    大皇子早早被封出京城,远离权力中心。

    目前,也只谢知珩一人支撑这诺大的王朝。

    也好在,自熹始十九年,太子监国已有六年之久,几乎可称无冕帝王。

    “熹始十九年……”

    晏城喃喃,没用古音律,而用千百年后的家乡乡音,让旁人难以听清。

    十九年,是个充满变故的年份。

    它是一切罪恶的开始,将整个故事往正规推动。

    诺大的官道上,是有人疾驰奔跑,连风都吹乱发髻,不再稳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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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

    非亲生,谢知珩是替人收拾烂摊子,才英年早婚!

    不过早逝,与谢知珩没半点情感纠扯!

    铁血纯爱党,拒绝任何插足小情侣的人qaq

    第3章

    凌晨时,因宵禁,京城少了些许晏城嘴里的灯火通明,闹市繁华。

    挂在淮阳巷的灯笼也不如前夜亮红,行人踪迹稀少,只更夫敲着锣,徒步走过每条街道。

    负责夜间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各派一支小队,在京城的五个方向巡逻。

    谢知珩回宫时,碰巧遇到诸城副指挥使与史目。他们脚步坚定,在各街坊游走,管巡捕盗贼,囚犯火禁之事。

    街无跋扈,夜无小贼,百姓于皇宫脚下安居乐业。

    瞧见街巷的马车,副指挥使也得派人询问几番,探清身份后,确认东宫腰牌,他们才肯放人。

    见小队的身影于黑暗中隐退,李公公轻笑着与谢知珩说:“齐副指挥使有些不近人情了。”

    谢知珩合上绿壳奏折:“这样不好吗?”

    李公公酌了壶浓茶,答与太子:“自是好的。”

    浓茶提神,谢知珩饮了盏,揉过疲倦酸涩的眸眼,才哭过没多久,又干涩起来。

    听着晏城的建议,谢知珩捂着眼睛,使劲眨巴,润润眼眶。

    在他揉缓眼睛时,马车越过守皇宫的羽林卫,进了东宫。

    谢知珩下马车那刻,东宫所有烛火点起,照亮他前去书房的道路。

    宫人拎着灯笼在前,坐守东宫的秦嬷嬷在谢知珩身边,禀报他不在东宫的一切事项。

    “那位又在闹了。”秦嬷嬷低声说。

    浑身的疲倦听了她此话,又再次曼上谢知珩全身,自心口的涩痛流至四肢,指尖也酸麻,难以紧握。

    坐在扶椅上,李公公为他按摩肩膀的酸痛,谢知珩捏着眉心:“他又在闹什么?”

    秦嬷嬷抿唇,弯身附在谢知珩耳旁,低声细语。

    “呵!”

    谢知珩从喉咙吐出这口气,笑意嘲讽,眉眼不再受困而平缓,顿时尖锐起来,搭着他锋利的眉眼。

    搁在扶手处的手握紧成拳,谢知珩轻笑:“想见楠楠,也不想想自己当初犯下的罪事,不想想自己是否配吗!”

    “那些妃嫔诞育的皇子,还不够他演玩天伦之乐的把戏吗!”

    只觉疲累。

    闭眼回缓许久,谢知珩摆摆手,侧头与秦嬷嬷说:“大抵又是谁在他耳旁吹枕边风,将艳阳宫的人处理下,当着他的面……”

    “白纸敷面—”

    秦嬷嬷垂眸不语,宫室内仅有李公公揉捏肩膀的细碎声,烛火也被压得将熄。

    等秦嬷嬷退下,谢知珩又接过递来的浓茶,茶味更浓郁,灌入只知满嘴苦涩,刺得头裂,眼明。

    李公公将灯火挑得更亮,捧着站在谢知珩身旁,低垂眼帘。

    谢知珩翻开一本本奏折,执朱笔批阅。

    早春的寒意真凉,殿旁烧灼的银丝炭也驱不了太多冷风,李公公只得唤人将风关好,只余那一条缝,散开炭火的烟。

    就那缝,高阳于德阳殿起,悬挂在政事堂,抬眸又是一夜天清。

    谢知珩轻散积攒一夜的浊气,撑着处理完的奏折站起,迈步走进浴堂。

    “殿下。”

    洗漱后,再次饮下李公公捧来的热汤,谢知珩展开双臂,在整理衣襟的缝隙中,闭眸养那细微的神。

    今早是次大朝会,谢知珩需撑起倦累的身子骨,认真对待。

    希望,六部尚书看在身后属官的面上,别再吵吵闹闹跟个菜市口一般。

    又再次希望,户部尚书别再与人争执起来。

    与熬了一宿的谢知珩不同,晏城送人出府后,搂着谢以楠睡了起来。

    小孩多觉又浅,便没带谢以楠回宫。

    谢以楠幼时与奶姆同眠,略大些,单独一个宫室,少有与人同床共枕的时刻,更别说还是与年长许久似父亲的男子。

    母妃难产早早逝去,谢知珩情薄,过多忙碌,甚少陪伴他。

    只在这晏府,谢以楠才有片刻的父子欢愉,不再一人同寝。

    若非如此,谢以楠怎会接受这个纠缠父亲的男子,又怎么会那般亲近!

    在奶姆的轻声劝语中,谢以楠睡眼惺忪,揉着眼睛从晏城怀里挣扎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