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作品:《被偏执阴湿亡妻窥伺后

    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来不及等我把那些纷乱的心事收拣分类,我就先一步将祂的冰冷胡乱塞下吞吃。

    其实是有些难受的,我原以为已经做好?了足够准备,更何况这些日子没少与祂胡闹,但我也忽略了身体的恢复能力,只是几天而已,就难以适应异物?的入侵。

    祂忽然动了,我再顾不得这点难受,急切地看?向祂。

    我如?愿看?到?了祂眼皮下的眼眶,黑漆漆的空洞里淌下两?行血泪。

    它们缓慢地蜿蜒流下,顺着我的视线滴进了我心里。

    其实祂的眼泪很冷,就像祂一样刺骨冰凉,可每一滴落在我身上,都像是砸在我的骨骼上,扎进我的血肉里,灼烫得惊人。

    好?冷,好?烫。

    我像是极寒中失温的徒步者,反而在这种寒意?中感到?温暖。

    “你是不是,对我也有几分...”不同?。

    其实本?是想?问祂,是否还?爱我,从?前说的那些,都还?作数吗?

    可是话到?嘴边,我却开?始害怕了,怕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那我该如?何自处,还?不如?继续掩住耳朵,遮掉眼睛,不听不看?,全做不知。

    只当作,祂还?如?从?前一样。

    我原本?是想?捧住祂的脸的,可我也怕,怕松开?手,祂就不要我了。

    那我该怎么办?

    于是我将那捧冰雪往深处送,也试图在极寒极热中寻找一个平衡点,好?让自己能轻松一些。

    这捧雪,是否能就此填补我心口豁开?的雪洞?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流着泪,一味地想?靠这样下作的办法留住祂。

    “你碰碰我,好?不好??”

    “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这样做吗?”

    祂什么也不肯做不愿说,惨白的脸颊上血泪未干,眼眶空荡漆黑,猩红的唇似乎动了动,可我不确定是否只是我的错觉。

    这样的场景本?是惊悚恐怖的,可祂的容貌太过脱俗,以至于画面有了诡异的美感。

    在我一番努力之后,连额角都因为这份气喘渗出汗珠时,祂忽然张口了。

    我看?着占据视线的那双鲜艳如血的唇微动,微弱的声音从?中溢出。

    “露露...”

    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对我努力的嘉奖,又或者看?我太过可怜,才会有这样一声呼唤。

    再说了,万一是我的幻觉呢?

    毕竟这个声音这样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说不定是我太想?听到?,才会臆想?出来的幻觉。

    祂想?缩回手,我察觉到?了这一点,心里一慌,急切地按住了。

    “不要!不要走,好?不好??”

    我在祈求,祈求唯一的救赎能被我用这样的手段卑劣地留下来。

    祂似乎受了惊,指尖蜷缩,好?在最后也没强行收回。

    我咬住嘴唇,有些为自己的反应感到?不堪,明明祂只是因为受惊条件反射地...

    额角渗出的汗更多了,我呼出一口气,空气里是化不开?的湿气,它们氤氲着,落在我的皮肤上,也在我和祂之间焦灼出粘腻的汗来。

    美丽的神明为我垂下了头,惨白如?雪的面上又缓缓流下一行血泪,沿着先前干涸的痕迹蜿蜒,白雪红梅,滴滴泣血。

    “露露不要、不用这样。”

    祂的声音温柔而悲伤,带着浓烈的怜惜和爱意?。

    可这样的话在我此刻听来,只剩拒绝。

    于是我摇头,紧紧地抱着祂,按住祂的手,试图让我们之间更加密不可分。

    “不好?!”我哭着对祂说,头发散乱在眼前,挡住了我看?祂的视线。

    我有些后悔当初剪了刘海,否则哪里还?会有这些碍事的发丝,让我都看?不清祂脸上的表情了。

    雪会被融化吗?

    我不知道,祂的存在仍然如?此冰冷且明显,即便?我已经这样努力,似乎也未曾让祂的指尖染上半点我的温度。

    是我不够温暖吗?还?是那里不够烫?

    我仓皇地寻找自己的原因,而祂流着血泪,轻声叹息。

    “露露,不要这样做。”

    祂没有收回手,黑色的暗影从?祂背上展开?,生出了一双新的手臂,抱住了我。

    可是即便?祂已经这样做,我还?是无法在这个拥抱里放松。

    心突突地在嗓子眼蹦跳着,我揣着这颗未能安定的心,执着地盯着祂的眼眶,眼眶干了又湿,泪从?未干涸。

    “我不。”

    如?果我松开?手,祂一定会走的!

    不!我不要祂离开?。

    我不要这个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是对未婚妻的背叛也好?,是对爱情忠贞性的质疑也好?,我不要祂离开?我。

    就让愧疚把我淹没溺死?好?了,是我将错就错,是我不知悔改。

    我宁愿为了这份错误,被良心拷打,一生负疚。

    只要祂不离开?就好?。

    我早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想?在余生里,因为祂的离开?,死?死?生生。

    或许是我的固执终于撼动了祂。

    祂无奈地擦去我的眼泪,乍起的微风也将祂脸上的血痕抹去。

    “不哭了,好?不好??”祂温柔而耐心地向我询问。

    本?就濒临崩溃的情绪彻底崩盘,我抱着祂嚎啕大哭,抛却了全部的矜持和尊严。

    “你、你别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不要...”

    祂没有立时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沉默地逃避着。

    我只觉心上才化开?的冰重新凝结,连呼出的热气都凉了许多。

    祂果然想?离开?我。

    可我也感受到?,冰雪已有了温度,既然祂不愿意?,那便?由我来继续。

    我依然拉着祂的手,迫切地希望祂能借着掌心的震动,感受到?这颗心此刻的颤.抖。

    “你听到?了吗?感受到?了吗?”我仰头祈盼地问祂。

    覆在心口处的掌心依然寒冷如?霜,我恍惚想?起祂曾让我的手掌深陷胸腔,让我的手紧贴着祂的心脏,感受生命的脉动。

    我无法做出像祂一样的举动,血肉筑成城墙,隔开?心脏与祂的距离。

    作为人类,我始终无法在活着的时候,像祂一样做到?把心掏给对方看?。

    泪光再次闪烁,祂在我的视线里模糊成光点,湿液漫漫。

    “你能听到?的吧?”我用力地将祂的手按向心口,忽然明白了祂那时会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又为何那样迫切。

    “我的心,在为你跳动。”

    心跳声隔着祂的手,震耳欲聋。

    祂听到?了吗?

    我看?着祂为我垂眸,落下的发丝半遮住脸,朦胧的侧颜恬静温柔,于是我伸手将祂的发丝别在祂的耳后。

    这是贪.婪。

    我贪看?祂此刻为我掀起的波澜,也不愿错过祂的任何变化。

    “露露。”

    祂忽然看?向我,像是温柔悲悯的神明,因为看?见信徒的苦难,升起怜意?。

    “不要这样。”

    祂捧着我的脸,重新闭上眼眸,神色温柔而悲伤。

    我看?见祂眼角的那颗小痣折出一点光,甚至第一次发现,祂的耳廓上,还?有一颗血色小痣。

    我有些恍惚,仿佛过去曾无数次看?到?那颗痣,甚至因为偏爱,一次次将吻落在上面。

    而祂也轻轻地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充满珍视。

    “我爱你。”

    “我会永远永远爱你。”

    湿意?丛生。

    我终于瘫靠在祂的怀里,又哭又笑?,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这一句爱语攀升顶端,还?是早已在祂的温柔里失了骨头。

    “你要爱我,一直爱我。”

    我终于松开?按祂的手,满面泪痕,狼狈又固执地重复着。

    “要永远永远爱我。”

    或许我现在就像个疯子,也或许我本?来就是个疯子。

    可只要此刻祂还?在,我就什么也不在意?了。

    我抱紧祂,而祂也没有立刻抽回手,而是用新生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

    “是的,我会一直爱你,永远永远爱你。”

    祂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没有半点敷衍,郑重得像是对我承诺不老的誓言,可祂的语气偏偏带着轻缓的悲伤,让我在安心中感受到?一丝不祥。

    我急切地想?看?到?祂脸庞,好?确认祂此刻的情绪,可祂将我按在怀里,温柔地挑动我的神经。

    “露露不哭了。”

    “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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