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痛惜地看着江俨，用较为完好的半张脸面对着他，很是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江俨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跳，压抑着想要揍人的冲动捏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悲哀。”

    “嘻嘻，谢谢。”鲁学信有些害羞地捂住还没恢复好的半边脸。

    “我没有在夸你，”江俨漠然地说着，迈开长腿离开了病房，和这种人再待上一秒都要被恶心到窒息。

    监听程序安装好，手机便又还给了鲁学信，顾平的短信此时也是迅速到了。

    只有脸蛋帅的顾平宝贝（直）：【怎么回事？你上一个手机的信息是不是泄露了，有人问我认不认识顾青山？真是莫名其妙，顾青山是谁？】

    鲁学信愣了一下，旋即灵活地打起字：【一个觊觎我身和心的混蛋把我囚禁起来了，结果占着碗里看着锅里，还要找什么顾青山哼哼】

    只有脸蛋帅的顾平宝贝（直）：【哦，恭喜】

    鲁学信：【讨厌啦！】

    江俨：“……”

    他将监控屏幕收起来，淡淡说道：“盯着点，有消息告诉我。”

    “是。”

    江俨走出院门，一股湿冷寒风扑面而来，驱散了不少恶心。

    路面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触目所及尽是漉湿的痕迹，行人也在这种冷调中变为湿漉漉的颜色，看得人眼睛泛凉。

    座位旁的高三学姐陈芊芊凑过来碰了碰顾宝珠的胳膊，笑盈盈地问道：“你才高一就这么厉害了，到底是怎么学习的呀？”

    顾宝珠从前车窗玻璃收回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侧，“可能是因为我想要考上华清大学吧，有了目标之后就很喜欢学习，将来我想要投身相关的工作，为科技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我只是想要通过性价比最高的方式离开江城，找到体面的工作，利用自己那点本事多搞点专利，在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同时让钱包也变得美好，没毛病啊老铁。

    陈芊芊已经惊叹起来，“哇！你的志向真的好伟大！我越来越喜欢你啦！”

    “没有啦，还要再继续努力才行！”顾宝珠连忙摆手客气道。

    谢忱忍不住听了好几嘴，怎么说呢，意外的斗志满满，上进心爆棚。

    他扭头看向窗外飞速退后的景色，忽然想起那个顽强又敏感，脆弱地仿佛一碰就要碎掉的家伙，他的手指蜷了一下，拿出手机给顾青山编辑了一条短信。

    谢忱：【你还好吗？江俨有没有找到你。】

    “嗝！”

    顾宝珠连忙捂住嘴，对陈芊芊笑笑，“不好意思，我早上吃太饱了！”

    两人相视一眼，全都“咯咯咯”地笑出声来，顾宝珠顺便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顾青山：【很好，勿念】

    ……这种变装paly好刺激，但是希望没下次。

    及至中午，帝德校队方才赶到a市，安排几人饭后稍事休息了一下，便组织学生们前往考点进场。

    在融入考试的人流之后，帝德的学生忽然间变得显眼起来，顾宝珠留意了一下，帝德的校服实在过于精致美

    观，所以在众多宽松休闲、五颜六色的校服中就显得格外出挑。

    “那是什么学校？”

    “帝德。”

    “是帝德高中。”

    “国际化的高中吧，学费很贵……”

    诸多窃窃私语在身旁响起，顾宝珠竟然听得清清楚楚。

    啊，我这该死的敏锐的耳朵！这和书上说的不一样！按理说这应该都是话外音才对！

    “哦！我知道帝德，也是江城的，顾宝珠就在那里？她这次也在考试名单里面。”

    “顾宝珠？”

    “她可是名人啊！”

    顾宝珠竖起了耳朵，我喜欢我这对可爱的敏锐的耳朵！

    “她以前和我在一个学校，也是育才中学的学生，长得还算那么回事吧，但是脾气很差，班上没几个人喜欢她，年年考试都是倒数，听说在被富二代男朋友甩了之后发奋图强，把头发都剃光了，一下子考到了全省第一，去帝德做公费生去了……”

    “卧槽！是个狠人！”

    “你看里面有没有光头女，那就是她了。”

    “……”

    呃……你们再小声一点，我就听不见了呢！

    幸好我现在不是光头了，不是，我也从来没有剃过光头啊！

    果然，优秀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流言蜚语，这就是成功者的宿命吧……

    谢忱显然也是听到了，他回头看了看一脸冷漠的顾宝珠，又转了回去。

    顾宝珠竟然是全省第一吗？他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能够短时间内把成绩提到全省第一的程度，脑子的确不是一般的好使……

    青山也是这样的，每次打游戏反应都很快，脑子里的算法层出不穷，和顾宝珠的打法……异曲同工。

    顾宝珠：“……”

    怎么回事？

    怎么都在看我？

    谢忱怎么又看我了？

    我现在可不是光头啊摔！

    第104章 暗暗抬价

    屋内的空调开至最大，一进去便是扑面而来的热意，顾远呼吸一滞，很是适应了几秒。

    他转身合上房门，几个正在工作的人员立即眼前一亮。

    曾经略显空旷的工作室已经变得有些拥挤，顾远绕过正在补觉的职员走入自己的办公室，几名职员跟着他身后鱼贯而入。

    “这个月的财报已经出来了，可以的话请您签上字。”

    “新谈了几家厂商，样品刚刚送过来，需要您过目。”

    “联名品牌商发来合作协议，更改了几条细则……”

    “广告商想要新物料，看你有没有时间参加拍摄……”

    “……”

    顾远一页页扫过桌面上的文件，不自觉地按揉着隐隐泛疼的太阳穴，干燥的痒意蔓延至眼角眉梢，睡意涌上来，随即便被强烈的理智撕裂，紧接着便是阵阵持续扩散的钝痛。

    还是逞强了吗？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稳妥地处置好一切，顾远抽出了那本《如何修炼完美》，想起她那日的自卑和彷徨，顾远眸中忍不住出现些许无奈，转眼就已经这么大了，青春期的孩子总会有各种外貌焦虑，毕竟还是个孩子……

    他翻开扉页看下去，渐渐眉头皱起。

    ｛……顾南西叹息着，半边脸像是要被滚烫的热意燃烧殆尽，他忍不住种下细密的炙热的火种，纱网般将身下的沈凉城紧紧缠绕，缱绻地描摹着她的脆弱，她的赤诚，她的柔软。

    梳妆台晃动着，昏暗的镜中摇曳着刺目的缠枝并蒂莲……｝

    顾远“啪”的一声合上书页，扶额撑在桌前。

    他有些迷茫地想道，现在的孩子约莫是早熟得厉害，这和学习环境大抵也有很大的关系，她……宝珠还小，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

    顾远一手按压着不停跳动的太阳穴，一手给顾宝珠发去短信：【回校后不要乱跑，二哥去接你。】

    回程路上。

    顾宝珠低头查收顾远的短信，顺便回复了【好的】。

    陈芊芊缓慢又柔和的声音依然未落，她在和顾宝珠讨论这次的国赛题目，神色飞扬。

    果然，考完后大家紧绷的神经全部松懈下来，回程的气氛比去时欢快了许多，大家或是讨论题目或是闲聊，热闹的氛围仿佛让车内又热了几分。

    顾宝珠抽出心神和崔护找到的律师沟通，顺便附和着陈芊芊的话题，时不时露出同样激动的神采。

    律师马和明：【入侵和防御的说法在某种情况下很难界定，这种案例比较稀少，但只要不是前两天那个十亿的大案就行。】

    顾宝珠低头时，笑意仿若凝固在脸上，脸上的肌肉开始痉挛起来。

    顾宝珠：【我需要您提供一些相关法律材料，有关流程也想好好了解一下】

    律师马和明：【抱歉，我只负责法律咨询，因为本人是华氏集团的专职法务，所以不负责集团之外的法律援助，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专职律师事务所，或者寻找社会法律援助】

    顾宝珠只觉空气瞬间凝固起来，一口气险些没有咽下去。

    陈芊芊看着顾宝珠压抑的神色关心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顾宝珠默默摇摇头，强撑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意，“还好。”

    她考虑过这两种方案，可是无论是选哪一种，那些唯恐不出名的律师们都会因为这件社会大热点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能不能解决问题倒是另说，搞得人尽皆知岂不是承认了自己的行为了吗……

    手机屏幕重新亮起来。

    小牡丹：【你可以依靠我的】

    “……”

    暗暗抬价么？

    崔护，你成长了。

    顾宝珠垂下眼眸，仰靠在身后的靠背上，捂住脸用力地揉搓了两下，纤长的脖颈拉长了些，胸腔内的空气一再被挤压又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