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她会养猪和我 第115节
作品:《娘子说她会养猪和我》 纳兰朵微笑:“哥哥武功很好,但这皇宫内外高手无数,你一个人跑的了,嫂嫂能跟你一起跑吗?所以,千万别反抗。我一个孕妇,要是受了伤,王上绝对会亲手砍下嫂嫂的脑袋。”
原晔目光灼灼:“我没有想过反抗。”
纳兰朵:“哦?”
原晔:“你问你的问题,你问,我答。”
纳兰朵挑了挑眉:“儒生学子,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都要涉略,自然是会武功的。但是,我大哥没有你的武功好。你太着急我亲爱的嫂子了,武功暴露得太快。”
原晔抬手,将纳兰朵手里的长剑拨开:“除此之外应该还有。身高不同,性情不似,习惯不一。”
纳兰朵倒也没介意原晔将她的长剑弄开,只警惕地盯着他。
原晔说道:“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完全模仿另一个人的。无论如何都会留有破绽。最了解原晔的人是他朝夕相处的家人,除了你,就是璎璎。我和璎璎一起生活,我的身份自然瞒不过她。”
所以呢?
纳兰朵静等着原晔的下文。
若是他敢说出半句让她不快的话,她立刻假装摔倒在地上,大喊刺客,让他逃无可逃。
自然,眼前这个男人无比重视的陆珂,也活不了。
对了。
顺便还可以把落胎的罪名推到他们二人身上。
原晔面向纳兰朵:“我和你,和原家有相同的敌人,也有共同尊敬的人。”
纳兰朵拧眉。
原晔:“我曾发誓过永远效忠于大梁,于天子,于太子。在太子落难,原家被抄时,曾回过京城。原家如今活着的人,只有,你,璎璎,小满,还有如今远在京城,与我共同苦心绸缪的你大哥。”
第67章 真相
◎我喜欢透过她的眼睛去看世界。◎
纳兰朵:“你到底什么人?”
原晔扯下脖子上挂着挂坠,在纳兰朵眼前举起。
那挂坠是用檀木所雕的一片羽毛,雕刻并不精细,甚至稚嫩粗糙。
但纳兰朵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雕的。
当年原家尚在时,祖父得了一块上好的檀木,他们几兄妹调皮,从祖父柜子里偷出来,切成了好几份,然后拿着小刀一人雕了一个喜欢的。
她雕的就是羽毛。
后来,他们的小行径被祖父发现了,被罚去祠堂面壁思过。
祠堂待着无聊,于是几个人就约定好,相互交换这次的犯罪成果,以后这个挂坠就作为一个信物,谁拿着这个信物出现,并能说出这东西的来历,那么无论是谁,都必须百分百相信对方。
纳兰朵不动声色地看着原晔,直到他一字一句地说出这木雕的来历。
纳兰朵回到软榻上坐下:“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又想让我相信你。”
原晔目光沉稳:“我相信过很多人,最终发现能相信的人太少。”
纳兰朵盯着他的眼睛。
这话,别人或许不能理解,但是如她这种活在背叛与算计的人再懂不过了。
原晔:“现在该你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既然做了金国王妃,为什么不设法联系我和璎璎?”
纳兰朵拿了个垫子,垫在身后:“做金国王妃是意外。至于不联系你和璎璎的原因,一么,完颜术一开始对我看管很严,我寻不到机会,在这里也没有培养出可以信任的人。二么,没意义。”
纳兰朵舒服地躺下。
她现在身体太重,双脚浮肿,站久一点就累。
纳兰朵:“我们都是流放的犯人,流放者,这一生只能待在流放地生活,没有官府破格允许不得离开半步。就算我联系你们又能如何?跨越千里,来金国王城,从金国王宫将我掳走吗?其三……我暂时不想走。”
原晔:“理由。”
纳兰朵:“你知道魏英吗?”
原晔点头。
纳兰朵:“这金国王宫只有一个王上,也只有我一个王妃。全金国的人都知道我是最受王上宠爱的妃子,于是很多人会找上我,攀附交情。有人想投奔王上,于是托人找上我,向我递上了投名状。”
纳兰朵指了指一旁的柜子,原晔走过去。
纳兰朵说道:“第三排,里面有个暗格。”
原晔将柜子打开,找到暗格,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些信件。
纳兰朵:“你看了就明白了。”
纳兰朵如今怀着孕,多说几句话都累,便点到为止。反正剩下的,原晔看了也就明白了。
原晔将信件拆开,一封封全是某个化名的大梁朝廷重臣写给摄政王的,里面详细写着他们是如何里应外合,陷害太子。
先是通过内应将麒麟先锋营的一切行动计划提前通知金兵做好准备,紧接着,麒麟先锋营全军覆没。
他们知道魏英功夫好,无人能敌,杀不了也抓不住魏英,便把麒麟先锋营的全军覆没全部推到魏英头上,陷害魏英与摄政王联合,密谋以麒麟先锋营全军覆没为代价,重创大梁士气与国威,诱导大梁与金国议和。
一旦议和,金国便由摄政王这边提出要求大梁皇帝亲临边境谈判,再由魏英和摄政王里应外合,设局诛杀天子,天子已死,留京辅政的太子便可顺利*继位,而届时,新帝将大开互市,并分割一部分土地给金国。
所以,这才是从麒麟先锋营开始,太子被皇上以谋反下狱的原因。
原晔闭了闭眼。
最可笑的是,直到魏英被杀,太子下狱,原家被抄,活着的人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直到太子自尽,以证清白,直到原家流放,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他们才依稀摸清楚这段讳莫如深的意图谋反,到底是意图什么,怎么策划的。
从一开始得知真相的愤怒到如今,纳兰朵已经能做到平静面对了。
只是那份压抑在心中的仇恨,它并没有消失,反而在平静的海面下,越烧越旺。
纳兰朵:“王上宠我,又刚刚亲政。他想对付摄政王,我想让摄政王死。呵……”
纳兰朵嗤笑了一声:“所以,我为什么要以戴罪之身回到晖阳做苦工,我为什么不在这里当我的王妃,和摄政王奉陪到底。”
原晔将信纸叠好,封好:“这些信全部都是化名,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位和摄政王联合的人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不可小觑。
但是,这些信很巧妙地停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一个能激发你的仇恨,但拿回去也做不了证据,报不了仇的位置。所以它的目的仅仅只是单纯地激发你的仇恨吗?”
纳兰朵身子猛然一震。
不是为了激发她的仇恨。
是为了激发她报仇的欲望,又让她无法回大梁报仇,只能留在金国。
所以这些信不是给她的投名状,是给完颜术的。
是完颜术让人将这些东西送到了她面前,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留在他身边,做他的王妃。
纳兰朵被点醒后,微微起身,又随即躺下:“不重要,这些信是真的就足够了。我要他死,要堂堂摄政王,天神的使者,身败名裂,无比悲惨地死去。我要金国那些设计太子表哥,设计我原家的人都去死。”
原晔垂眸,这些信是通过人传递的,传递的过程中自然会沾染上不同时节的印记,从那些印记和纸质的时间变化,以及字迹墨水等,都能确认这些信是真的。
原晔问道:“你将这些给我,是想让我夫人帮你做什么?”
纳兰朵笑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纳兰朵:“摄政王培养了很多巫医,以医术之名骗取百姓军队对他的个人崇拜,以至于王上亲政之后,政令推行困难。
我需要陆珂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全心全力培养王上的巫医,让百姓更推崇王上,而不是摄政王。然后,利用教巫医医术的机会,给我准备一碗药。”
纳兰朵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一碗堕胎药。”
原晔的目光划向纳兰朵的肚子,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个月份,如果堕胎,有极大的可能伤及性命。
纳兰朵扯过一旁的毯子遮住肚子,自嘲道:“大哥,你和嫂子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生下金国血脉吧?”
原晔:“太危险了。”
纳兰朵:“危险也不能留。”
原晔妥协了:“我会和她说的,但是最终决定权在陆珂自己手里。”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纳兰朵语气也轻松了几分,调侃道:“就这么喜欢我这位嫂嫂?”
原晔声音清淡:“嗯,我喜欢她眼里的世界。”
纳兰朵笑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这位嫂嫂可没大哥的警惕,着实惊了我好一跳。我才刚开了个头,她自己个儿把什么都招了。着实过于天真。”
原晔眸子有星火流动:“不是天真。”
纳兰朵:“嗯?”
原晔:“她只是在用一种盛世昌平的角度在看世界。她眼里的世界,有坏人,但是大部分是美好的,可以信任和团结的。
我的理想,信仰早就湮灭在了阴谋算计,尔虞我诈当中,但是,她的理想还在。我希望存在在她心中的那份理想之火永不熄灭,希望她的未来永远光明灿烂。我喜欢透过她的眼睛去看世界,喜欢她眼里的世界,也想守护她眼里的世界。”
也许,陆珂在陆家的时候,真的曾在梦里见过那个世界吧。
又或许,她投胎之前,在那样的世界生活过。
所以,她的一举一动,一思一虑都带着那份地上天宫的质朴。
纳兰朵无法理解。
这不就是天真的定义吗?
陆珂是陆家的小姐,陆家有那位固守己见,保守腐朽的夫人在,陆珂怕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被关了十几年,能出门的时间寥寥无几,这种没有见过真实的人性,没有被生活反复捶打过的天真,以前璎璎和小满也拥有过……
纳兰朵忽然一愣。
是啊,以前她不也和原晔一样,拼尽全力想守护璎璎和小满的那份纯真的吗?
只是现在时移势易,她变了,开始忘记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了。
纳兰朵扯动嘴角:“算了,聊多了。”
和纳兰朵谈完,原晔回到偏殿。
可能是受了惊吓又中了药的缘故,陆珂的身体太累了,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