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作品:《开局宫女,实则谋士

    吴密扬眉:“数月不见,爹不认识儿子了?”

    吴老头愣住,半晌啊呀一声,直接跳下车,吴密也跟着下马,被吴老头抱了个结实,吴老头又高兴又激动,双目都淌了泪,“二郎,我的二郎哟。”

    吴密用力点头,又笑道:“爹,姑娘给我取了名,我现在叫吴密。”

    吴老头连哪个“mi”都不知道,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好,“姑娘是晓得大道理的人,她取的名字就是好。”

    哪怕孟跃不在跟前,吴老头也把孟跃一顿夸,随后又看着儿子腰间的银带,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气派。

    吴老头还想说什么,一道轻快活泼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阿爷,你家小孙子要跑远了。”

    吴老头吓的一激灵,回头看见他家牛板车上一个深绿色官袍,银腰带的年轻人,生的可俊,眉眼间都是朝气。

    吴老头拿不准,迟疑的看向儿子,吴密温声解释陈颂的来历,却没有说陈颂跟来的意图。

    吴老头听闻陈颂是儿子的同僚,热情的不得了,一行人热热闹闹家去。

    他们离村里一段距离,就有人瞧见他们了,有村里的年轻小子好奇又敬畏,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吴二哥,您这是当官了?”

    陈颂昂首挺胸,眉飞色舞道:“没错,正六品的金吾卫司阶,标配的绿袍银带,怎么样,威风不威风。”

    这可是孟姑娘特意为他们讨来的,不然等这身官袍下来,至少得年后了,那还怎么显摆!

    问话的年轻小子点头如捣蒜,不过片刻,整个村子都晓得吴二郎当了大官。

    在他们这群庄稼汉子眼中,正六品武官在他们眼中是顶顶了不得的人物了。

    那可是金吾卫!

    吴家热闹的不得了,里外里围满了人,吴家人又高兴又拘谨,吴密的兄弟姐妹都不知道怎么跟吴密说话才好,但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陈颂反而是暖场的那一个,犹如吴家子弟,帮着招待邻里,吴老头整个人晕乎乎,没喝酒都醉了。

    直到暮色四合,吴家用过晚饭,终于静了,陈颂坐在吴密身边,开口道:“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吴密眉宇间也浮现笑意。

    其他人都望过来,陈颂开口:“我与二叔一见如故,见他可亲,我如今孤身一人,有感他几次救我于危难,平时对我也多有指点,因此想拜二叔为师。”

    吴家堂屋倏地一静,吴老头浑身一激灵,晕乎的脑子清醒了一半,与老妻面面相觑。

    吴大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吴老头问二儿子,有些迟疑和试探:“这是个好事,你们商议好了?”

    吴密点点头,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他还没成婚生子,先有了一个徒弟。

    吴老头哑声,看着陈颂明媚年轻的脸,干巴巴道:“那,那就好,回头办个拜师仪式?”

    “要的要的。”陈颂道,“我这次跟着师父回村,就是为着这件事。”

    吴家人:………

    好嘛,仪式还没办,师父就先叫上了。

    夜深了,陈颂已经睡下,吴密寻着他爹,给了二十两碎银,叮嘱他爹明儿早早去隔壁村买半扇猪,又备些鸡鸭,家里鞭炮再添些,家里人再买一身好衣裳,事事交代的清楚。

    吴老头忍不住问:“你媳妇儿都没娶,就收个大徒弟,你…你……哎”他偏头叹气。

    吴密笑笑:“颂哥儿是个好孩子,我跟他合得来。”

    次日,吴家四处下请帖,帖子是吴密一早起来写的,陈颂跟着吴家人去送的。当然少不得最重要的孟跃等人。

    腊月廿九辰时三刻,孟跃一行人也到了。

    巳正,在众人的见证下,陈颂正式拜吴密为师,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院外鞭炮齐鸣,喧哗不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第118章

    因着先皇新丧,宫宴办的简单,宫里不兴张灯结彩,不允歌舞。

    中和殿仅传来清越的丝竹声,皇室宗亲的吉祥话斟酌再三才说出口,面上的笑容也提前演练,多一分不敬先皇,少一分不敬新帝。

    每个人都戴着假面,心中疲惫,又下意识望向殿内上首的新帝,他不怎么动食物,只饮了一盏茶,用了两块点心。

    一副食欲不振的虚弱之态。

    长真公主收回目光,舀了一勺羹汤吃着。

    恭王起身,恭敬道:“可是食物不合陛下口味?”

    奉宁帝摇头,“并无,只是朕念着先皇,胃口不佳罢了。”

    几位正在吃喝的年轻王爷动作一顿,食物含在口中,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恭王颔首,“陛下所言,臣弟也感同身受,不瞒陛下,前儿夜里臣弟还梦着先皇,他道我从前骄纵,放心我不下。”

    丝竹声不绝,殿内的人声却是静了,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恭王,不知他想做什么。

    奉宁帝顺着他的话道:“无妨,十七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恭王应是,话锋一转:“从前先皇在时,推崇佛教,臣弟想着何不添庙宇,为先皇祈福。”

    永福公主眉毛一抬,眼睛微微睁大,扫了恭王一眼,随即又垂下眼,遮住眼中讥讽。

    这一招,她早用过了,奈何新帝油盐不进。

    果然。

    奉宁帝一脸难色,叹道:“朕也想为父皇祈福,奈何国库不丰,年节时候,军费一拨,国库所剩无几。莫非十七弟有什么来银钱的法子。”

    他顺势把皮球踢出去,恭王噎了一下,“陛下恕罪,臣弟目前没有来银钱的法子。是臣弟考虑不周,陛下莫怪。”

    奉宁帝不与他计较:“坐罢。”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后半场奉宁帝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场。其他人松了口气,捱到宴会结束,一个个迫不及待离去。

    人多眼杂,一名小宫人冒失,将茶盏洒在永福公主的裙摆,跪地求饶。

    旁人瞥了一眼就走了,不当回事。

    永福公主:“罢了,不是什么事,你退下罢。”

    那小宫人却不动。

    永福公主若有所思,命身边大宫人去搀扶对方,小宫人这才感恩戴德离去。

    永福公主以侍奉太皇太后的名义留在宫中,她回了偏殿,大宫人奉上纸条。

    是搀扶那名小宫人时,对方塞过来的。

    永福公主飞快瞥过,将纸条焚毁。

    “我当恭王在宴会上闹那一出是作甚,原来目的在我。”

    大宫人犹豫,“公主,这会不会有诈?”

    永福公主不语。

    烛火烈烈燃烧,火焰驱散黑暗,灯火下,奉宁帝和孟跃对坐榻上,吃着偃月形馄饨,即饺子。

    奉宁帝一脸满足。

    孟跃笑道:“你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如今吃个饺子也这么满足。”

    奉宁帝咽下口中食物,眉眼弯弯:“那看跟谁吃。”

    孟跃眼中笑意更浓,“等会儿要不要去长宁宫,同太后守岁。”

    “不了,我让母后早些歇息,明儿一早我去请安,拜年。”奉宁帝又舀了一勺汤,大半碗饺子下肚,五脏六腑都暖了,激出一阵热气儿,他双颊浮现红晕,面若桃花。

    孟跃取了方帕给他擦汗,顾珩立刻将另外半边脸也凑去。孟跃仔细给他擦拭,听见顾珩问:“跃跃,母后想见你。”

    孟跃动作一顿,指尖蜷缩,她其实没想好怎么见太后。

    但往后她与顾珩在一起,就越不过连太后。

    她垂下眼,应了一声好。

    顾珩捉住她的手,“跃跃,母后一直都很喜欢你,你不要担心。”

    孟跃点点头。

    两个人用了饺子,孟跃以为今晚两人或是对弈,或是闲话,谁知小全子呈了面粉和水。

    孟跃诧异,不会是她想的那样罢?!

    孟跃思索的时候,顾珩已经撸起袖子,净了手,眉眼间带了一点兴奋:“你从前与我说的,除夕夜要和面做饺子。一家人边包边闲话家常。”

    自从孟跃溺遁之后,从前的喜悦都如针扎在顾珩心头,如今两人重聚,他才有心思重拾过往。

    孟跃又好笑又有些心酸,她在铜盆净手,接过布巾擦拭,小全子早命人置了一张檀木案桌。

    顾珩在案前眉宇紧蹙,神情严肃,严阵以待的往面粉里倒水。

    第一次水少了,面粉太干。他拿起铜壶倒水,不出意外的水加多了。

    “小全子,倒面粉。”顾珩吩咐。

    面多加水,水多加面,无穷无尽也。

    孟跃嘴角抽抽,从小全子手里接过面粉,少量多次往里加,顾珩道:“还是跃跃聪明。”

    小全子也狗腿附和道:“陛下说的是,奴婢哪能跟孟姑娘比。”

    孟跃嗔怪:“你俩一唱一和揶揄我呢。”

    “没有没有。”顾珩手法生疏,好些年没揉面了,不得其法。孟跃下意识如从前般,绕他身后想要手把手教,然而两人都不是从前,孟跃也圈不住顾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