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呢,羡慕也没办法呢,嘻嘻。】

    系统说一不二。

    休假的日子一到,怎么都喊不应。

    元澈猛然失去了人生目标,感觉自己像条咸鱼,等着扑腾回海里。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打算去找裴若玩,出内坊时,忽然见一个熟悉的算卦摊。

    这不是前几日招呼他的算命先生吗?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他,热情道:“小客人又来了?相逢即是有缘,不如算上一卦,只需三钱!”

    闲着也是闲着,元澈摸了摸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不必找了。”

    算命先生眉开眼笑:“好嘞!客人想算点什么?”

    少年认真想了想,剧情走向他大概知道,几个攻略对象也知根知底,若说最近好奇的事,还真有一桩:“那就帮我算算我……”

    想到裴若那晚把他拉进轿中的奇怪感觉,少年耳根有些发热,话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的朋友吧。”

    他扭捏道:“我有一个朋友,他交了个很好看的友人,但友人近来对他态度十分奇怪,我想知道……不是,我朋友想知道两人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算命先生听完递来三枚铜钱,示意他摇晃几次,并根据结果开始排卦。

    他扯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些元澈看不懂的连笔字,写着写着,挑起了眉毛:“风泽中孚?小客人,你与你这朋友当真诚心相交?”

    元澈歪了歪头,惊讶道:“什么意思?大师是说我不诚心吗?”

    算命先生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观此卦之象,巽上兑下,乃是初春之风吹过大泽,风起波涛之象。”

    少年听得云里雾里,干脆在摊前蹲下,想听他胡扯。

    算命先生却将笔一搁,笑道:“小客人,看来你把持不定,主见不多,在被身边之人推着走啊。”

    元澈一怔。

    不是吧,还真能算出点东西?

    向里,系统一直在给他派发任务;向外,皇帝几次命令,派他主事,可不正是被推着走?

    “这也能算出来?”他摸了摸鼻子:“但是听起来与我朋友似无甚牵扯?”

    “自是有的。”算命先生看着纸上的卦象,摇了摇头:“客人主见不足,当学会分辨他人真假之言,休要一并信之。”

    下垂的眸子微微睁大,元澈茫然道:“大师,你的意思是……我朋友不诚实?”

    他喃喃道:“不会吧,他人很好啊。”

    “老道可未这般说,莫要烦恼。”算命先生笑笑,安抚他道:“客人请看。”

    他一指纸上的鬼画符:“风起波涛,却也吹散了大泽中的冰雪,故而不必多虑。”

    听起来像是好事?

    元澈嘟囔道:“大师,那我这朋友还可信吗?”

    都说到这里了,算命先生却不肯再多言,神神秘秘道:“其中利弊,可自取之,天机不可泄露。”

    他点到即止,叫元澈心里抓心挠肝。

    裴兄在骗自己?真的假的?

    可那张脸是真的,人是真的,与自己一起吃过的饭也是真的,螃蟹更是真的不能再真。

    他宁愿相信卦是假的。

    算命先生不像乱编,能看出他的现状,倒也有点道行。

    元澈不顾形象,径直蹲在算命摊前左思右想,忽然晴天霹雳——该不会,裴若其实并不想当他的对食!

    回忆起细节,他心中一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除了裴若亲自邀请的螃蟹宴,其他时候大多是他主动邀请,裴若顺便答应,并且每次浅尝辄止,总在看着他进食。

    ——就连螃蟹宴,大多也进了他的肚子里,裴若根本没吃多少!

    不,他宁愿相信裴兄的脸是假的,也不愿相信他不爱吃饭。

    元澈大受打击,恨不能马上派人去问裴若的真心。

    外出的脚步止于算命摊。

    简直是比攻略失败还要沉重的挫折,元澈浑浑噩噩地回了亲王府,在自己屋中躺了几天,每天除了读书,就是晒太阳发呆。

    老亲王知道此事后,偷偷把定智招过去问话。

    “澈哥儿怎么了?受了欺负?吃坏肚子?还是哪里不顺心?”

    总是闹腾的孩子骤然安静,还有些不习惯。

    定智摇头:“世子爷身子无恙,胃口照旧,只是这些日子没出门。”

    老亲王拧起眉。

    那日用膳后发生了什么?自家儿子是被裴若伤了心?

    他就知道,裴怀虚能是什么好东西!

    老亲王冷笑道:“把澈哥儿叫过来。”

    元澈被叫过去时,有些不明所以。

    “近日受了委屈?”

    父王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元澈受宠若惊:“孩儿没受委屈。”

    “那怎么……”老亲王本想说不和裴怀虚鬼混了,斟酌一下,换了个雅致些的说法:“不与友人交游了?”

    元澈刚想说自己哪来的友人,旋即想到了裴若。

    他支吾道:“就是突然不想了。”

    “有嫌隙?”老亲王立刻乘胜追击。

    少年迟疑地摇了摇头。

    老亲王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当真没有?”

    元澈肯定点头。

    可惜了,差点理由棒打鸳鸯。

    ……

    “殿下,这边请。”

    宫人如是说着,动作却十分怠慢,看向来人的眼里也尽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