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品:《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

    之前奚吝俭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最近他似乎更能接受了些。

    “好像也是……呃,是这样么?”

    殷掣挠了挠鼻子,回忆了一下,表情逐渐有些疑惑,不置可否。

    两人正谈话间,一阵厉风忽然袭来。

    苻缭突感不对,转眼便看见奚吝俭满脸怒容,从府门走来。

    “世子来了。”他随意甩下一句,便往堂内走去。

    殷如掣压低眉头,连忙跟在孟贽身后。

    苻缭也看出奚吝俭情绪明显不对,想寻个理由离开,让奚吝俭自己处理一下。

    却听见奚吝俭唤了声:“世子。”

    苻缭看向他。

    奚吝俭不说话,孟贽在一旁端上了茶盘,但奚吝俭没有要他倒茶的意思。

    于是孟贽便一直举着茶盘,殷如掣立在椅子侧后方,低着脑袋,奚吝俭端坐在椅上,许久才眨了一次眼,像是被定格的皮影戏一般。

    奚吝俭只是看着他。

    苻缭起了层鸡皮疙瘩。

    一呼一吸都被奚吝俭看在眼里的感觉格外突出,就像他能透过双眸操纵自己的动作一般。

    他看得出来,奚吝俭这是在无言地迁怒。

    奚吝俭此时一定是异常愤怒,却不知如何发泄,就像以前那般,有意无意地惩罚着周围的人。

    他很痛苦。

    但受着他怒火的其他人同样也是。

    苻缭鬼使神差地上前。

    他离堂内有些距离,不远,他却觉得自己走得从来没这么慢过。

    奚吝俭的视线只是追随着他,没有其他反应,像是某种暗示。

    苻缭端过茶盘上的瓷杯,又拿过茶壶,为奚吝俭倒了杯茶。

    他有些紧张,瓷片相接的清脆声音格外刺耳。

    奚吝俭静静看他将瓷杯递到自己手边。

    “殿下辛苦了。”苻缭轻声道。

    奚吝俭盯着那杯茶。

    颜色很淡,并不浓郁,对他来说就像是白水一般。

    在微微荡漾的水纹间,他看见自己眼底的些许青黑,而后是苻缭关切的目光。

    “嗯。”

    他应了声。

    另外两人明显松弛下来。

    奚吝俭长长地吐了口气,刚要说话,就有小厮谨慎地来报。

    “殿下,门外有总管来了,说殿下落了东西。”

    苻缭心下一空。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送来的果然是季怜渎。

    大抵是被迷晕了,他难得如此安静地躺在袋中。

    毫无防备神情在这五官上,美得像大自然藏在一处角落的独特风光。

    而那人一走,季怜渎便猛地睁开眼睛。

    他是故意借着宦官之手被送回来的。

    苻缭来不及去想其中含义,便看见季怜渎眉尾一挑,就要开口。

    而奚吝俭刚有点舒缓下来的脸色陡然变了,眉头遽然压低,似乎比刚才的怒气还要大。

    他端起还冒着热气的瓷杯,就要往季怜渎身上泼过去。

    “殿下!”

    苻缭连忙护住季怜渎。

    热气蹭着他的发尾,摔碎在大堂的角落。

    奚吝俭喘息未定,已经冷静下来,看着面前乱作一团的景象。

    苻缭望着他,显得有些可怜。

    又要被他说教了。

    奚吝俭心里的烦躁逐渐化为一堆死灰,无力地残渣堆积在一起。

    他兀自起身,去了书房。

    奚吝俭擦拭着房内的兵器,如同往常一般。

    看着它们的锋刃被擦得锃亮,他才停下动作,转而去了卧房。

    一推开门,先与他打了招呼的是室内的淡淡檀香。

    奚吝俭的手登时放在了佩剑上。

    他的卧房里不曾有这样的气味。

    “殿下来了。”

    声音一出,他又放下手。

    苻缭也有些紧张:“我觉得这种香挺好闻的,便点了一支。”

    奚吝俭不语。

    这味道他知道,是作安神用的。

    “是我求殷郎放我进来的,殿下若要怪罪,只罚我一人便是。”苻缭道。

    殷郎。奚吝俭在心底重复一遍。

    “又想说我什么?”他直截了当道。

    谁知苻缭有些意外,愣愣道。

    “只是想说,殿下要好好爱惜身子。”

    苻缭纤纤细指撩开那层薄薄的香雾,燃着的线香就在他身侧。

    “殿下是没休息好,加之要应对朝堂之事,不愉快也是正常。”

    他没说得太直接。

    奚吝俭是会迁怒,但方式与今日表现的不大一样。

    比如对季怜渎,他该会逼着季怜渎把那烫茶直接喝下,而不是泄愤般地直接甩在他身上。

    他刚才可以说是失态了。

    刚才说话,连自称都改了,像是不愿再纠缠般地投降。

    苻缭看着奚吝俭眼底淡淡的青色。

    大概昨日送走自己后,他没怎么休息过,连轴转地就去上朝了。

    奚吝俭缓缓走近他。

    没有说教,没有诘问,没有他异想天开的指导与他三句不离的季怜渎。

    他眼里满是心疼,让奚吝俭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人,他想说的对象其实是季怜渎。

    而苻缭告诉他没有。

    质地上好的丝织,里里外外叠了三四层,肌肤的颜色仍是若隐若现。

    他就那样站在床边,怀里抱着那只乖乖的绵羊,眼尾微微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