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脸女油盐不进,专注抢刀。

    女人愤怒地放声尖叫,速度快如鬼魅,周身戾气暴涨,两只手指甲疯长,锐利无比,直直冲着萧长玄的眼睛抓来。

    萧长玄表情微凝,抬手格挡借势出招,手指翻飞,翻出一张符咒,快狠准地贴上无脸女的头,符咒燃烧起来,幽蓝的鬼火霎时将无脸女困在其中。

    萧长玄动作不停,快速地移动,闪现至每一个无脸女面前,手指轻点,十几秒之后,十多个火团齐齐燃起来。

    无脸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就被烧成灰烬。

    手里的长刀发出嗡鸣,像有意识一样,从萧长玄手里猛然挣脱出来,如同流星划过一般朝着大雾深处疾驰而去。

    “原来是探路的小啰喽。”

    萧长玄看长刀消失的方向,眸色微沉。

    “小萧!”

    时母惊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萧长玄转过身看去。

    三个人的身影越发清晰,不一会,路与和时母,还有司机来到萧长玄面前。

    萧长玄粗略扫了一下,三个人身上都受了点伤,看着精神还可以。

    时母:“你是特意来救我们的吗?”

    萧长玄说是。

    时母和司机喜出望外,两个人都有些激动,他们总算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雾越来越厚,四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静悄悄,怪物们都没了踪影,一股非同寻常的不详气息笼罩着他们。

    萧长玄不动声色跟一无所知的时母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

    他拿出一根红线,交给每一个人,“绑在手上,以防走散。”

    三个人听话地把线系上,绑上之后,红线自动消失,每个人的行动不会因此受阻。

    “如果不慎迷路,只剩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把手上的线解开,闭上眼睛在原地等我。”出发之前,萧长玄再次叮嘱。

    “一定要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萧长玄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

    寂静的浓雾里,只有他们四个人的脚步声。

    司机走在倒数第二的位置,时母走在他前面。

    走着走着,司机忽然听到后面的路与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和令人头皮发麻的撕咬声在身后响起,司机心下骇然,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想要转身回去帮忙。

    突然间他又想到萧长玄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间,前面的时母已经不见踪影。

    后面也没人了,司机额头冷汗直流,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走散了,心里一阵懊悔。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司机在迷雾中看到许多奇形怪状的,高大的怪影,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

    很快眼前就出现各种面容扭曲,血肉横飞的丑陋怪物,司机吓得立马闭上眼睛,尽力不去想象怪物们围绕在身边的画面。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一双柔软无骨的手缓缓抚上司机的脸,冰冷刺骨,像蛇一样慢慢爬动,“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家?”

    女人的语气听起来很熟悉,分明是已经去世多年的妻子的声音。

    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记忆中的声音,司机当即眼眶一热,他的眼皮微微滑动,似乎是想要睁开眼睛。

    想再看她一眼。

    右手腕上传来丝丝热意,激得司机从浑噩中找回一丝理智,妻子早就死了,眼前都是假的。

    他双眼紧闭,心里想着女儿,不再分心。

    路与他们是在几分钟后才发现司机不见了。

    时母一脸愁容,“老王他……”

    路与安慰她,“别担心,王叔那么听劝一个人,他一定还在原地等我们。”

    “我们现在就原路返回去找他。”

    “恐怕走不了了。”萧长玄没头没尾地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路与顿住,扭头去看他。

    只见萧长玄手上把玩着符咒,眼神定定地看向前方。

    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无声出现在雾里。

    刀器碰撞的清脆声响随着那道身影的移动,叮当作响。

    一股强大的邪恶气息漫天袭来,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了,又冷又重,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退远点,这条公路的主人来了。”萧长玄语气很沉,眼里满是认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涩暗光。

    幻境的主人。

    路与眼睛微微瞪大,知道这不是自己目前可以对付得了的,于是他拉着时母慢慢往后退,给萧长玄留足空间。

    来者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容貌昳丽,穿着暗红色的长袍,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数不清的长刀破体而出,像一个天然的囚笼把她的身体死死地固定住。

    走动间,锋利的长刃划破血肉,鲜血直流,红袍的颜色被泅得更深,看上去诡异可怕又让人心理不适。

    女人冷着一张脸,表情平淡,宛如感觉不到痛似的。

    冷血恶毒的眼神落到在场的每个人身上,像是在看什么死物一般。

    女人张开嘴巴,里面的舌头不翼而飞,一小节银白色的刀刃藏在她的喉咙里若隐若现,奇怪的叫声自喉间发出。

    很快无数个手持长刀的无脸女出现在她周围。

    时母惊恐地捂住嘴,浑身发抖。

    这么多!回想起在红房里光是一个无脸女就让他们吃尽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