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作品:《入局而定

    凤渊似乎已经平复了情绪,淡淡道:“我还没吃完饭呢。”

    “哦,那你慢慢吃!”小娘可不伺候冷脸的爷,上一边呆着去吧!

    见她要走,凤渊拉着了她的胳膊,终于勉强解释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到外面走了走!”

    小萤抬头看着他:“大皇子,我有自知之明,并非你可以谈心的知己,也不敢让你交底。但是你的喜怒总是无缘无由,让人费解。你并非真的疯了,为何总要如此?”

    说完,她便想甩开他,自己出去走走。

    凤渊的嘴唇紧抿,在荒殿独居的十年,早就让他养成了悲喜愤怒,独自吞咽消化的习惯。

    所以当初跟小萤冷战时,他也独走军营,一个人在帐篷里独处了好几天。

    而他们上次吵架之后,小萤似乎不想跟他和解,他也不知该如何哄人,如此冰冷一路。

    今日凤渊特意从宫中赶着回来给小萤做饭,也是想跟小萤缓和一下。

    方才一时情绪波动,他又依着惯性想要一个人独处,可知道走过了两条街,才恍惚想起,小萤跟他说过,她不喜欢这样。

    所以他才折返回来,却正好看见小萤气呼呼准备出去。

    “你……要去哪?”

    小萤赌气道:“我义父说了,让我回江浙找爹爹,既然他到了京城,那我便回去!”

    虽然明知道小萤不可能放下她义父独自离去,可还是被小萤的话噎得心里发堵。

    “我不准你回去!”说着他低头抱住了她。

    小萤的回答就是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凤渊任着她咬,大掌安抚着她的后背,突然艰涩开口道:“我与慕寒江一辈子都不能做兄弟!”

    小萤没想到,让凤渊失控的原因竟然是她随口说的这句。

    她有些惊诧道:“为什么?”

    凤渊却急急收口,将她牵回屋内,随口问她要不要吃些果子,很显然是自觉失言,要打岔的意思。

    小萤如今也算了解了凤渊的性格,能让他心绪起伏的,绝对不是小事。

    他说他跟慕寒江不能做兄弟……

    小萤的脑筋转得太快,试探问道:“陛下一直都很宠爱慕家寒江啊!”

    淳德帝对慕公子的偏爱满朝皆知。

    毕竟当初凤栖原差点被废,就因为他不小心害得慕卿腿瘸,玷污了公子如玉名声。

    小萤记得,陛下为了方便慕寒江进出,还在寝宫的楼梯旁修葺适合轮车的缓台。

    他跟慕寒江说话的神情,比对宫里几个不成器皇子态度,要和善得多……

    想到这,小萤抬头看着凤渊随口道:“难道他真是你的兄弟?”

    原本是半开玩笑的胡乱猜测,可是她看凤渊一点笑意都没有的冰冷脸庞,突然发现自己挖出了什么皇室惊天的丑闻!

    “……难道慕寒江真的是安庆公主与陛下的私生子?”

    小萤被这惊天焦雷劈得双眼圆瞪。

    那慕寒江的年岁跟凤渊相差无几,若他说的是真的,便在叶王妃还没出事时,淳德帝就跟自己的义妹有了……苟且,而且珠胎暗结?

    那安庆还是叶展雪的闺蜜姐妹,这对为了淳德帝而深陷敌营的叶展雪,是何等的羞辱背叛?

    “你阿母可知这事?”

    凤渊缓缓扯出一抹瘆人的笑:“阿母留下一本血书手札,那是她临终所写,里面清楚记录了她当初信任之人是如何联合利用她,算计她的。我若没看到,也

    不相信,那位满口宫规礼仪的安庆公主,居然能犯下这等龌龊。”

    小萤知道,若不是她逼得凤渊太急,只怕凤渊一辈子都不愿主动提及这些脏污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隐秘的?”

    “被关入天禄宫前,安庆那女人在慕家的外院与凤启殊私会,哭着忏悔他们对我阿母的欺瞒背叛。然后,我便在母亲的遗物里,翻到了她的手札,才知道了许多母亲当年背负的冤屈。”

    安庆那女人,凤启殊,还有陈诺,这些小人当年犯下的事情,阿母都详细记了下来。

    可恨她那时已经病入膏肓,身体羸弱,就算终于明白了自己遭人算计,也无法一一清算。

    阿母去世,可他还在!那本血书手札上的桩桩件件,都刻入脑中,便是需要他这辈子讨干净的债!

    “那你……为何要行刺慕甚?”

    凤渊还在笑,却已面带入魔邪气:“谁说我要杀的是慕甚?我要杀的从来都是慕寒江那个野种!是慕甚怕他的儿子伤心,便揽在自己身上,说他打骂了我,我存心报复,结果误伤了慕寒江。”

    骤然知道真相的凤渊,终于明白淳德帝为何一直对慕家小子如此偏爱。

    而他这个凤家真正的嫡子,却因为母亲被污蔑,背负着孽种的骂名。

    知道真相的愤懑无法宣泄,于是他持刀上门去寻安庆公主算账,却在机缘巧合下,愤怒伤了慕寒江。

    凤渊终于吐出了他与慕寒江的过往,可以毫无指望地等着小萤申斥他冷血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