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品:《不安分

    其实不用问,答案显而易见,是因为他们之间天然就存在的隔阂逐渐出现,渐行渐远还算是好的,如果簕不安真的在懂事之后还天天缠着自己装痴卖傻,那才需要防备。

    簕崈有点头疼,事实上来讲,簕不安和其他异母的兄弟应该没有区别,有野心就是敌人,没野心就忽略。

    这样莫名其妙的在意,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事,还是他表现出的不同?

    簕不安莫名感觉后背发凉,往后看了一眼,树影后面,簕崈还没走,好像在看着自己。

    用力挥了挥手,他扬声:“晚安啊哥!”然后小跑回了小重山。

    感觉簕崈越来越不对劲了,荻园风水可能有问题。

    簕不安低声嘀咕:“一群死人。”

    【作者有话说】

    簕不安出门

    看到狗:泥嚎!

    看到猫:泥嚎~

    看到小鸟:泥也嚎!

    看到簕崈:死人(微笑)

    看到别的簕姓生物:死人(白眼)

    谁说簕送蚕茧是祝哥哥自由……其实是嘲讽()

    第13章 解药

    乘车经过荻城三中附近的小巷,簕崈看到簕不安和几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围在游戏厅门口打街机,三四个人正为一个失误争得面红耳赤互锤拳头,搂在一起打闹。

    刚好是放学的时间,学校附近堵车,车子龟速移动,想忽视都难。

    除了回来第一晚,已经一星期了,簕不安没再找过自己。

    这在如今其实很正常,如果不是有事,簕不安估计可以十天半个月、半年、一年都不来找自己,他们都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簕不安再也没有那么多幼稚的奇思妙想,自己也没耐心和时间跟他过家家玩。

    在得知簕不安去外面上学之前,簕崈没想过如何维系从前的关系。

    在和荻园完全不同的脏乱小巷里,簕不安正很高兴地享受着他平凡的自由。

    而他,不知道眼下燃烧在心里的不甘心要怎么熄灭。

    路况一般的道路司机开得很平稳,车上放着低音量的轻音乐,气味清淡的香薰若有似无绕在鼻尖,是已经习惯了、往常能让他感到宁静的环境。可是此刻,舒适惬意的环境令簕崈无端感到不适,甚至想开窗嗅一嗅车外混杂人群汽油与下水道气味的空气。

    簕崈偏开脑袋看另一边的街景,直到汽车驶离那一片。

    回到荻园,天近傍晚。

    医生刚走,唐栀强撑着爬起来稍微打扮了一下,气色看上去比卧床的时候好一点了。

    即便回来探望母亲,簕崈也只是安静陪伴唐栀,很少主动讲话。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找出放在唐栀这里的字帖和笔墨准备临帖,唐栀坐到了他的身边。

    簕崈停笔,垂着眼喊:“妈妈。”

    “有不高兴的事吗?”唐栀很轻易在簕崈十年如一日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他心情不佳:“愿意跟妈妈说说吗?”

    已经好几天了,自从回来那天晚上开始,簕崈就有点不对劲。

    “我不知道。”把笔搁上笔架,簕崈迟疑着,没有即刻做出是否继续的决定。

    且不说他不应该把这些杂乱无章没道理的心思说出来,况且,她的母亲公平而良善,应该完全不会理解和支持自己当下那些不好的念头。

    “妈妈有时候也很后悔,当初怀孕的时候没有坚持离婚。”唐栀说:“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幻想,如果当初离婚了,我带着你离开了这里,你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很温柔看着簕崈,仿佛他们就在那些美好没有勾心斗角的生活中。

    沉默了一下,簕崈很理智地说:“您带不走我。”

    唐栀眼底泛起一丝红。

    簕崈的冷漠和理智仿佛浑然天成,但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能真的变成毫无感情的机器呢?

    感觉到一只手有点颤抖地抚摸自己的脑袋,有点凉,但这是令人放松的接触。

    簕崈忽然做出决定。

    “我有点失眠,妈妈。”

    唐栀:“什么?”

    簕崈眼神飘向虚无:“我经常失眠,睡得很差,还会头疼。”

    唐栀很担心:“有看过医生吗?医生怎么说……”

    “我可能知道原因……”迎着唐栀担心的目光,簕崈有点不确定地修正自己的措辞:“或者说,知道怎么缓解……刚到国外的那几年,您经常给我拨电话。”

    停顿了一下,浅灰色的瞳孔中映着唐栀苍白易碎的面孔,镜里镜外,他们的瞳孔如此相同。

    “后来您不打了。”

    因为某次,唐肃在唐栀照常打电话关心簕崈的时候接过电话,说:“慈母多败儿,有我盯着,小崈不会出事。”

    那之后,唐栀打电话的频率就低了一些,从两天一次降低到大概一周一次。

    “但其实还有人会给我打电话,他废话很多,经常说一些很无聊的事,那时候失眠症会稍微好一点。”簕不安每个月花费天价拨打越洋电话讲一些流水账,通讯费高到反常。

    “后来他也不太打电话来,头疼和失眠越来越严重。”簕崈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

    “……是谁?”唐栀有点不确定,因为实在想不到簕崈哪里来固定通话的朋友。

    稍微的思索之后,她想起簕崈小时候的事,有点不确定地看着簕崈,直到簕崈直视着自己,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是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