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呓语”
作品:《去见风》 私下找了许多同事,请求他们可以来夫人房里伺候,但都因为连先生的缘故婉拒了。
佐伊只能含泪继续伺候。
一日叁餐照常去送,佐伊总能看到连先生的身影,也被连先生要求多跟夫人聊聊天。
起先只是简单和夫人聊了几句,被询问叫什么?
佐伊把她的名字告诉了夫人:佐伊。
出入夫人的房间,渐渐地也就跟夫人热络了起来。不单单会说一些客套的话,还可以无伤大雅的开起了玩笑。但是,夫人是个好说话的人,连先生却不是,所以佐伊碍着连先生在场,依旧本本分分做人。
午时会出现太阳,阳光很足,但是夫人失明了感觉不到她正在被太阳灼烤。
佐伊只能将帘子拉上,提醒道:“madam,
you
can't
grill
your
eyes
in
front
of
the
sun.”(夫人,眼睛不能对着太阳烤)
裴漾眼前浮现的一丝光束,随着帘子的拉上,她的世界再次陷入到一片黑暗。
她轻轻抬起了手,想要再次触摸到那束光,对于佐伊的话,苦笑道:“it
turned
out
to
be
facing
the
sunlight...”(原来是正对阳光…..)
佐伊看着夫人眼睛上的纱布,很是心疼:“you
are
only
temporarily
losing
your
light,
believe
the
doctor
can
definitely
cure
you....”(您只是暂时失去光明,我相信医生一定可以将您治好)
裴漾没有接话,沉默地靠在床头,仿佛在和漫长的时间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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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小主人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夫人,哭闹着想要找妈妈,保姆艾达找上佐伊,想要她去询问一下夫人的意见。
佐伊将此事原封不动的传述给了夫人听。
裴漾闻言,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眼睛,实在不想惨状被啵啵看到,张口询问道:“where
did
lian
heng
go?”(连衡去哪了?)
佐伊看向坐在床边的连先生,在他凌厉的目光中语塞起来:“sorry,
don't
know.”(抱歉,我不知道)
裴漾抓着衣角的手随着言语的落下,松开了。她浑身散发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感,说:“go
find
lian
heng,
he
has
way
to
coax.”(去找连衡,他有法子哄)
佐伊诧异:“don't
you
want
to
see
it?”(您不想见见吗?)
裴漾拒绝:“please
tell
ada
to
take
good
care
of
lian
yuan
during
this
period.”(请告诉艾达这段时间照顾好连愿)
连衡也实在没想到,裴漾已经厌弃他到连啵啵都不见了。
//
大雪连着下了一天,第二天竟然忽然出了太阳,夫人已经待在房内有一周了,如此的封闭不利于身体的恢复,所以佐伊提议出门晒晒太阳,还好夫人对她一直都很好,同意了。
连先生将夫人抱到了轮椅上,推着轮椅在前面走。
佐伊的任务就是陪夫人聊天,她特别好奇,僭越道:“madam,
why
did
you
jump
off
the
building….”(夫人,您为什么要跳楼)
裴漾闻着一路的香味,暗自猜测着是什么花,听到佐伊的声音,微微抬起下颌:“did
scare
you
at
that
time?
i'm
sorry.”(那时我吓到你了吗?抱歉)
佐伊哪里承受得起夫人的道歉,赶忙摆手否认:“no,
no.
just
don't
understand….”(没有,不是,我就是不理解)
裴漾压抑了许久的悲伤随着这个问题的降临,唇角扬起一抹苦笑:“zoe,
don't
know
if
you
understand….有的人可以像雪一样,落下时寂静无声,却能覆盖了整个世界。”(佐伊,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
佐伊听着夫人说的汉语,更加不理解了:“sorry
madam,
don't
understand
chinese.”(抱歉夫人,我不懂中文)
“people
can
be
like
snow,
silence
when
falling,
but
it
can
cover
the
whole
world.”裴漾用英语翻译道:“you
can
interpret
it
as,
the
existence
or
actions
of
person,
seemingly
unremarkable,
but
it
has
profound
impact.”
(人可以像雪,落下时沉默,但它可以覆盖整个世界)
(你可以解读成,人的存在或行为,虽然看似不起眼,却有着深远的影响)
佐伊越听越糊涂,傻笑着摇了摇头:“perhaps
cannot
empathize
with
it,but
can
tell
you're
in
lot
of
pain.”(也许我无法理解它,但是我能看出来您很痛苦)
裴漾脑海里回想到连衡的模样,心底立时阵痛不止,语气中夹杂着自我嘲讽:“i
just
remembered
him
again…”(我不过是又想起了他…)
佐伊疑惑:“he?
are
you
referring
to
mr.
lian?”(他?您是指连先生吗?)
她刚问完,夫人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起来。
佐伊察言观色道:“since
took
care
of
you
until
now,
you
never
mentioned
mr.
lian,
is
it
because
you
hate
him?”(自从我照顾您到现在,您不曾提起过连先生,是因为您恨他吗?)
裴漾静静地没动,过了许久,久到佐伊都认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缓缓笑了笑:“i
don't
hate
him.”(我不恨他)
佐伊望向连先生,掏出纸笔写字,上面赫然用英语写着:「我还需要再问些什么问题」
连衡摇了摇头。
没有了问题,佐伊松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都夹杂着一丝轻快:“we're
almost
at
the
pavilion
ahead,
do
you
enjoy
watching
plays,
we
can
listen
to
it.”(我们快到前面的凉亭了,您喜欢看戏吗,我们可以听一听)
裴漾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黑,她从不看戏,但此时点了点头。
轮椅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凉亭下,佐伊去将壁炉的火种点燃,站到了一侧。
连先生将夫人腿上的毛毯往上提了提,就在这时,夫人好像感觉到了身前的气息,说话道:“zoe,
is
that
you?”(佐伊,是你吗?)
被连先生阴沉的眼神扫视,佐伊只能乖乖配合,出声道:“it's
me,
your
blanket
has
slipped
down.”(是我,您的毯子滑下去了)
裴漾鼻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松香气,自我怀疑起来:“喔。”
她轻轻往前嗅了嗅,愈发熟悉的味道引得她伸手抓住了——纤细的手臂。
佐伊即刻说道:“do
you
need
anything?”(是需要什么吗?)
裴漾听声,松开手臂,靠在了椅背上,摇了摇头。
看着连先生平静地坐到夫人身旁,佐伊揉了揉自己还在惊颤的心口,问:“madam,
what
play
would
you
like
to
hear?”(夫人,您想听什么戏?)
裴漾并不知道有什么戏,“compared
to
drama,
want
to
listen
to
music.”(与戏剧相比,我想听音乐)
佐伊犯难了,“if
mr.
lian
is
here,
he
can
invite
band.”(如果连先生在,他可以请来一个乐队)
请来乐队?那真是够折腾,裴漾否决了:“don't
be
so
troublesome,
just
play
music
for
me.”(不用这么麻烦,为我播放音乐就好)
其余佣人听命,送上来了音响,佐伊询问道:“do
you
have
any
special
songs
you
want
to
listen
to?”(您有什么特别想听的歌曲吗?)
裴漾只记得歌词,并不知道歌名,她简短哼唱道:「should
sell
my
love
to
someone
else….and
be
gone
with
the
wind
gone
gone
forever..am
happy
are
you
happy」
(我是否应该将我的爱出卖给别人,随风而逝一去不复返,我是否快乐,你是否快乐)
“can
you
roughly
find
it
based
on
this?”裴漾说。(你能根据大概找到它吗?)
“of
course.”佐伊道。(当然)
佐伊把找寻到的歌曲通过音响播放出来。
前奏一出,淡淡的忧郁之感萦绕在周围:“madam,
is
this
the
one?”(夫人,是这首吗)
裴漾刚一听到男歌手的声音,就知道佐伊找对了,她点了点头:“yes.”(是的)
整首歌的时长在四分十一秒,一曲静静地放完,夫人又要求单曲循环播放。
她沉默而又安静地一直在听。
不知道是为何。
或许是因为夫人的神情,佐伊只觉得,在这段时间里,整个世界仿佛陷入进凄凉的雪天,像是内心的百感交集都寄托在了孤寂的旋律之上。
一百个人来听,就会有一百种的感觉。
佐伊无法感同身受,但明显察觉到连先生的情绪也在发生着变化,他变得更加的悲伤了。
一入寒冬,草木萧瑟。
地上的雪明明都化了,而被雪覆盖的红梅也似下雨般滴答滴答的降落。
万物皆在恢复生机,可凉亭下的夫人和先生,却像是困在了凛冽的寒冬。
连衡不再逃避,轻轻牵住裴漾的手,嗓音淡沉的像湖水里的冰:“听的我都快会唱了。”
他的声音一出,坐在轮椅上的裴漾神情骤变,慌乱了有一瞬才找回语言:“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连衡和缓地说:“有许久了。”
裴漾想将手背上的手拿开,刚刚抬手摸去,心底划过一刹不舍,叹气地撤回了手:“会唱了吗?那,可以唱给我听吗?”
连衡没有犹豫,随着此刻放到的节点,跟着唱了起来。
「tell
me
if
was
hurt
by
the
devil
who
took
us
part」(告诉我,我是否为恶魔所伤,它让我们分道扬镳)
「it
is
not
our
battle
to
fight
want
love
just
one
love」(这不是我们奋力拼搏的战斗,我想要的只是此生挚爱)
「……..」
「am
happy
am
happy」(我是否快乐,我是否快乐)
第一次听连衡唱歌,他的声音更偏低沉,没有什么技巧,发出的声响更像是情感上的共鸣。
一句一句砸在裴漾的心上,就像恋人分离时的哀怨。
即好听又抑制不住的悲伤。
裴漾眼眶流下眼泪,静静淹没至下颌。
她一动不动,默默地听着。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停止,身旁连衡的声音也跟着终止,紧握在一起的手慢慢抽开。
万物不过肃静了一刹,单曲循环的音乐紧跟着设定再次发出第一段旋律,而连衡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
还想要听到他声音的裴漾,紧紧抓住了毛毯的边边,酝酿了许久,刚打算张口——
耳边传来了木椅被挪动的声音,渐渐地,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声响,渐行渐远。
裴漾寻声侧头,可眼前黑的摸不着边,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连他的背影也无法在看到。
“连衡。”
她将他的名字从口中溢出,声音极小,就像是心底盛满的那盆想念堆压的太满,自动溢了出来。
作话:
书中提到的歌曲名是:no
one
told
me
why
想听听的宝贝儿可以听听~
这首歌是裴漾在医闹发生的那段时间的单曲循环,情绪上的压抑她总是会问自己是否快乐,是否快乐。
每每挣扎出来的一丝勇气都够她面对糟糕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