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好事

作品:《诱骨【姐弟】

    一见面就像只狗一样穷追不舍粘上来的程度,说什么都跟小时候那副德行没差。

    就算是喝了孟婆汤,她也会怀疑是假的。

    秦谙习被没想到她还醒着,凝聚的瞳孔扩大了一圈,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完全不能动弹,偷看被抓包,皮肤上爬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热意,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这种受制于人的感受,一碰上她高墙竖起的那颗心直接就被打回了原形。

    慕淳见他表面上无动于衷,紧紧盯着她不放,实际上那双傻愣住的眼睛早就走漏了他内心无措。

    她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喂,别让我发现你是装的。”

    秦谙习动了动唇,不再趴着,打开了旁边的台灯,灯光早就调节好,昏黄的亮度点燃的一瞬间也不会刺眼,他半边脸隐没在阴暗里,睫毛阴影下的瞳孔似在追忆,有些可怜,万幸一般:

    “我真的不记得了,只是下午听见了你妈妈的声音,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感觉有温柔的感情涌进了心口,想起来原来我这不幸的人生里竟然有人曾那样亲厚的待我,所以没忍住去回味思念。”

    他说的认真的要命,每个字都是为了打动她,慕淳紧紧皱着眉头,她听的浑身都紧绷绷的,她耳朵里的神经像是含羞草一样闭合躲藏起来。这人怎么跟小时候一样没变,心里想什么全部说出来,表达上不能内敛一些吗,一定要让人这样去深刻体会他的感情吗?真是不知羞耻。

    她烦躁的想要翻身避开他,疼痛的伤口一下将她拉回现实,不得不面对着他那种雨中迷途小狗一样的脸,不,他可不是什么小狗,应该是狼狗,杂交品种,尽管外表强悍,可装柔弱的时候狠劲和野性能全部藏起来,确实很有欺骗性。

    她烦躁的想要翻身避开他,疼痛的伤口一下将她拉回现实。

    肚子火辣辣的痛,还有一道无法逃离的目光牢房上的铁锁一样固定在她身上:“……”

    “关灯睡觉。”

    “好。”

    啪。

    整个房间立刻暗沉下来,陷入寂静,唯独那双精神的眼睛,像两颗玻璃珠一样安装在黑暗里,他直直坐在床边,存在感强烈到像是一块从碳火里拿出开的烙铁,让人不免精神崩溃。

    她闭上眼睛,时间却像凝滞了一样漫长无比,简直无法忍受:“你别像鬼一样坐在那里,到床脚去睡!”

    “……是。”

    他在黑暗里动作,挪动椅子,还有衣物摩擦的声音,很快床铺尾巴上陷下去一块。

    慕淳挪开脚,那家伙沉甸甸的脑袋差一点就会压倒她。

    不过,他昨晚也是这样坐在那里爬着睡觉吗?这样能睡好吗……

    慕淳闭上眼睛,不安地皱起眉头,耳边回响着那句话。

    ——原来我这不幸的人生里竟然有人曾那样亲厚的待我……

    不幸的人生。

    [小野种!去死!]

    [你去死!]

    [滚,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你再那样叫我,我就再丢你一次!]

    [……]

    真是恶毒啊慕淳,说成是童言无忌也会让人在暗地里唏嘘不已的程度。

    她可以轻易地看见那个长大成人的孩子听话的埋头睡在那里,连呼吸声都是轻悄悄的,让人难以察觉,就要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

    她怎么能去怀疑他失忆这件事呢。

    分明……是一件好事。

    云层散开,月光清冷,穿过窗户投射在那张熟睡的脸庞上,形成一块银白的光斑。

    秦谙习一直到听见均匀的酣睡声才站起身。

    他双手轻缓地掌在床沿上,俯身朝着那张睡颜低垂下去,直到能细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女人修理整齐的眉毛棱角分明,很有威严,挺直的鼻梁更给她增添了一份英勇的气概,一旦皱起眉头眼色变冷,就让他更不敢轻易靠近。

    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清晰地看到着双眼张开后,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流露出抗拒的情绪。明明刚见面的时候,还能好好说两句话,很突然的连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是因为说失去记忆了,就把他判定成外人了嘛,对旁人确实有够冷漠的。

    他抬起手在她的脸颊上方,用影子抚摸了她。

    近在眼前的这张脸,就只剩下嘴唇看上去软和一些,只不过这会儿因为身体欠佳,有些皲裂干皱,需要水分去滋养。

    他看着她舒展开的眉宇,视线往下,将每一寸都扫描复刻,最后停留在近在咫尺的嘴唇上便移不动了。

    他偷偷抬眼盯着那双温和闭着的眼睛,将唇往下送了送,直到覆压在那张软和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

    没有醒。

    他又压深了一点,嘬了她的下唇一口。

    她稍微皱起了眉头,但是没有醒来,好像是梦见了不好的事情。他喊住她的唇瓣,伸出舌尖朝唇缝里伸进去,一边克制地亲吻,一边看着她不安颤抖的睫羽。

    “嗯……”难受的一声闷咛。

    秦谙习大梦初醒般退开,整个人隐没在没有清辉的黑暗里,床上的女人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适的地方,很快又陷入沉睡中,不再眉头紧皱。

    他往后倒退,捏紧身侧的拳头,垂眼就能看见绷得又紧又涨的裤裆。

    秦谙习捏着赤红的耳垂,转身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高大的男人狼狈地扶着洗漱台,另一只手急吼吼地解开裤腰,掏出了那根肿胀的物什,顶端已经浸水,铃口泛着黏腻的水光。

    他将肉茎攥在手里,仰头看着上方,眼前出现外面那女人的脸对他露出过的所有表情,手上的动作又快又急,毫不怜惜,直到一股浓精喷射出来,他喉间跟着发出痛苦夹杂着舒爽的声音。

    啊……真是,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病床上,慕淳正深陷在一个让她犹如沉入谷底的梦境里。

    沉倾叶打开她的房间门,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你们两个,别光顾着学习,过来休息一下,吃点水果。”

    什么?

    慕淳抬头就看见秦谙习正趴在桌边手撑着下巴,睁着一双求知若渴的大眼睛看着她:“姐姐你好厉害啊,我把你做好的试卷拿给班里同学看,他们就可崇拜我了!”

    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这家伙少逞能了,那是我辛苦解出来的,你休想居功!”

    “可是我也会做了啊,类似的题型都不在话下。”他吃痛缩起脖子。

    “淳儿,你被偷家了哈哈哈!”明朗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听见这个声音,慕淳头皮一麻,看过去,是张涵意站在她身后。

    “涵意……”慕淳愣在原地:“涵意,你……记起我来了?”

    张涵意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庞飞速变化,变得成熟魅惑起来,那张精致的脸仿佛深陷在厚密的乌发里,像是从没走出那间照不进阳光的屋子:“对啊,我来找你了,找你要我的孩子,你把她藏在哪里,还给我,还给我!”

    慕淳感觉喉咙被胶水糊住了一样,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迈着碎步站到她跟前,对着张涵意喊:“妈妈。”

    张涵意将那孩子抓过去,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去死,去死!”

    慕淳被吓得魂飞魄散,想把那孩子夺回来,一伸手,却被另一个人握住,那人将她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一回头,她不禁睁大了眼睛,少年时期的秦谙习朝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后脑勺,那张脸在她眼前放大,在她唇上落下一个青涩的吻,他刚要退开,慕淳心中一紧,踮起脚搂住了他的脖子,重新亲吻了上去,他回过神后更加用力地含住她的唇舌。

    在她就要脱力的时候,秦谙习推开了她,站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姐姐,我走了。”

    她立刻湿了眼眶,要追上去:“……你去哪?你去哪!回来,回来!”

    “小淳。”

    慕淳通过模糊的视线看见母亲关怀的目光:“妈,妈,你怎么下床了不穿鞋,地上很凉,你身体又不好!”

    看见那双赤裸踩在地上的脚,她的心有慌又急。

    沉倾叶见她着急,赶紧找到鞋子穿上,带着她走出病房,来到了家里的客厅,餐桌上全是丰盛的食物。这是沉倾叶为了庆祝她完成第一次舞台表演准备的晚餐,虽然延后了很久,但依旧很用心。

    “小淳,有件事情妈妈还没跟你说,你前几天身体不好,我本来想着等你出院了告诉你,但是后来忙忘了,谙习他……”

    “闭嘴!”慕淳猛地一摔筷子,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蹭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自己都不来跟我说的事,用得着你们一个一个的来告诉我?就我不知道对吧?好,管他去哪里,他爱去哪去哪,与我无关,从今以后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别再跟我提到他!”

    她嘶吼着说完,抬起袖子狠狠擦干净脸,转身跑向面满是白光的门,不停的跑,腿上跟灌了铅一样,提不起速度,身后有人追上来,越来越近。

    “姐姐,你等等我,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丢下我!”

    是小男孩可怜兮兮的哭泣声。

    慕淳停下来回头看去,全身素黑的男人临面而来,捧住她的脸,紧跟着薄唇覆盖下来,滚烫的舌头打开她的牙关,像要将她拆吃入腹一样含吻着她的唇舌。

    他急不可耐地脱去她的衣服,那双发热发烫的手摸遍了她的身体,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往身下,夹弄按揉那一湿泞滑腻的肉苞。

    “嗯……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