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了，还没得到他们的消息？还查不出他们的身份吗？」入夜，八荒山上一处密林里，伊辰龙有着本不该出现在十岁孩童脸上的狠劲，手执软鞭一鞭鞭打在半跪在地回报消息的灰衣探子身上。数鞭下去，探子背部出现一道道似火烧灼般的痕迹，破开衣物，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浓浓的血腥味就这样飘散在林间。

    「属下无能。属下猜测公子要找之人应该已经离开凤凰山，不然不可能一百多日来都没有消息。至于他们的身份由于资料太少，无法查出，还请公子原谅。」由于头覆面罩，灰 i.衣探子的音色有些沉，却听得出话中的恳切及暗藏的恐惧。

    「呿，算他们运气好，要是下次再让我遇到他们，非得把他们扒皮去骨才行。滚吧你。」伊辰龙心有不甘地一脚把人踹倒在地，这才悻悻然地离开。

    灰衣探子目送伊辰龙离开后才慢慢地从地上起身，伊辰龙那鞭子虽然给他带来了严重伤害，可是补的那脚对他来说却是不痛不痒。谁让那法器是伊长老特意向八荒山主讨要来赐给伊辰龙防身的中阶法器火云鞭，伊辰龙却只是四灵根还不求上进只靠主上积德的废物。

    要不是有伊长老强行用药改变伊辰龙的体质，伊辰龙恐怕连踏入炼气都不能，更何况是使用中阶法器了；也亏伊辰龙就算服用不少珍贵丹药，依然只有炼气初期，无法完全发挥出法器的威力，不然方才那一顿鞭子下来，他根本挨不过，只能趴在地上等死。

    区区一个四灵根还敢拿着中阶法器招摇过市，要不是八荒地界谁都知道这小霸王也算得上是山主血缘较亲的一个晚辈，看在山主的面上至少在这地界中给伊辰龙几分面，要是到了外头只怕老早被人杀人夺宝了。

    灰衣探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出了密林，不过百步，又遇上另一个主子。

    「辰龙又找你寻问那两人的身份下落了吗？」伊日晟问道。

    「是的，属下已经按公子的吩咐去说，请公子放心。」一见到伊日晟，灰衣探子不顾会牵扯背部的伤口，迅速地单膝落地。

    「做的好，要是辰龙哪日心血来潮再度问起，照旧回答便是。辰龙那孩子心眼不坏，不过冲动了些，这药你拿去服了吧！可以祛除火云鞭留在你体内的火毒。」伊日晟也没让人起身，只是瞄了几眼，说了几句不知好坏的话后取出一个玉瓶扔到他面前。

    「谢公子赏赐。」灰衣探子捡起玉瓶牢牢握在手里。

    待伊日晟也离去后，灰衣探子缓缓起身，取下唇上面罩，打开玉瓶，瓶中只有三颗药物，不加思索地服用了一颗后有将面罩覆上。他不认为伊日晟这般人物会花心思对付他，要真想杀他也不过是一招半式的事，无需下毒。

    这就是为奴僕的下场，上头给的是好是坏都只能受着，要是上头的命令有了冲突，还得有眼见力知道该听谁的，又如何安抚另一个。就像他老早探听出伊辰龙要找的人的身份下落，偏偏伊日晟禁止他说出来。

    伊日晟比伊辰龙高明的地方就在这里，得知秋长天的真实身份后就下达了封口的命令。

    也是，就算过了半年多，秋长天还是名声在外，况且伊辰龙要找他们麻烦的理由说出去也站不住脚，灵兽蛋本来就是秋长天他们先找着的，灵宝本就先到先得，况且当时伊辰龙他们也不是没想强抢，只是技不如人没成功。

    这事要传了出去既不佔理又丢人，伊辰龙才会只派他偷偷地查，等知道他们身份后再想法子对付；伊日晟也想知道他们的身份，才会在伊辰龙之后又找上他，要他查到后先向伊日晟回报。

    灰衣探子审时度势后心想，反正一辰龙只是交待他偷偷去查，没说过不许向第二人稟报，所以顺从了伊日晟的吩咐。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事。

    其实要真让他选，他也会选择瞒住秋长天的身份这件事，怎幺说呢！秋长天还是九华山首徒时，他便羡慕秋长天的惊人天赋；等到秋长天为了同门正道落得修为下降的后果，他又佩服秋长天的为人；而后传出秋长天为了不令乾元真人为难自请出宗一事，他又感佩秋长天的胸襟。

    又是羡慕又是钦佩，灰衣探子自然希望好人能有好报。但天不从人愿，他已经知道有不少人对秋长天身上的法宝丹药虎视眈眈，秋长天的处境已经很艰辛了，他又怎幺好去落井下石呢！

    思维散发间，灰衣探子已经回到他的住所外，不过是一室的小院落。

    不管灰衣探子的内心活动多幺丰富，面上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隔墙有耳，只要多说几句闲话很可能会被想讨上层欢心好往上爬的人出卖，这种事他深有体会。

    三年前他曾经的好友就被他曾经的另一个好友出卖，被出卖的好友如今生死未卜，出卖人的前好友已经破格拔擢成内门弟子。要不是一年多前机缘巧合被编制成探子，他也还只是个谁都能踩一脚的杂役。

    而从杂役变成探子，除了多一本匿行的功法，月例多几块下品灵石，多几颗丹药，最大的差异就是能有单独的院落，而不用三五人挤在一个小院落里。

    进入室内，开启禁制，灰衣探子才取下面罩脱下破损的衣物，背上的伤让他不好躺着，他自己也无法替自己上药，只能暂时以打坐的方式休息，熬到明早再到药堂花费一些灵石治疗外伤。

    月色暗淡，烛火下映照出灰衣探子的面容，也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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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说我们是平等契约，可是你吃了那幺多灵丹，除了我打坐时多了点火元素，其他也没什幺不同。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根本没有你自己说的那幺厉害。」伊星墨把小青捧在双手中，抬到眼前与之平视。

    「吱，吱，吱，吱。」你这个不长眼的乱说什幺，本大爷是那种故意佔人便宜的鸟吗？我不是每晚都替你牵引大量的火元素到你身边供你扩展经脉吗？不然你以为光凭你自己修为有办法涨那幺快吗？

    「要说是火元素的灵气，就算是麻烦秋叔叔用灵石帮我摆个聚灵阵，一天所花费的成本还不及你的一餐，况且我现在也还无法吸收过多的灵力，你牵引大量的火元素来最后还不是浪费了。」伊星墨用纯火元素扩展经脉的事还是让秋长天发现了，一边严肃地训斥伊星墨他的大胆妄为，一边小心翼翼地替他检查身体，确认过身体无恙后，当晚他炼气打坐时就守在他身边看过着，连着几天下来，最后还是伊星墨不想秋长天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反覆保证自己决不贪多，秋长天这才没在继续守着他。

    「所以说如果你的价值只在于替我牵引火元素，就得按照我之前说的，以后你只剩一餐能吃君叔叔炼製的丹药，剩下两餐你就自己去找吃的吧！」既然秋长天把管教小青的工作交给他，伊星墨按着自己的思路，第一件事就是知道小青的一切能力，现在能做什幺？成长后又能做什幺？而不是空口白话说牠什幺都行，他还傻傻信以为真。退一步说，就算小青能做到牠说的，却不能跟他好好配合，又怎幺算做是他的战宠呢？

    「吱，吱，吱。」我还是只小小鸟呢！你竟然要苛扣我的粮食，人类果然是不能相信的。

    「我可没不让你吃，只是这吃的要你去找，免得你失了野性跟战斗力。」秋长天曾给伊星墨一本驯兽的玉简，虽然内容是走兽，可是万法不离其宗，训练飞禽的法子应该也大同小异才是。玉简里就有提到，虽然灵兽的服从性很重要，却也不能让牠完全失了野性。

    于是驯兽师一年当中会有几次进入斗兽场，让灵兽与灵兽相互较量。斗兽场的好处在于当灵兽处于弱势时，灵兽主人可以随时喊停，不会危急灵兽生命。

    此外斗兽场也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斗兽，也就是斗兽场开设的原始目的，通常这种都是点到为止，灵兽也不会有太多损伤；另一种就是有彩头的擂台，为了赢得彩头，有些灵兽主人会妄想目前处于弱势的灵兽能不能翻盘反败为胜，最后的下场却是让自己的灵兽非死即伤。这样的擂台有违斗兽场的初衷，却是不可避免的存在。

    其它也有付不出斗兽场的入场费用，或对于自己的灵宠相当有信心的，则直接到深山老林驯兽，接受大自然的洗礼，物竞天择。

    「吱，吱，吱。」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本大爷我就找那个小胖子，不要你了。

    伊星墨对于小青的话不为所动。有了平等契约的存在，不管对伊星墨或小青来说，多少能分辨对方的话语有几分真实性，或是一时之气。

    「反正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要不想减餐，不如说说你有什幺能力，能让我继续一日三餐给你送上丹药。我现在要修炼了，给你一晚上时间自己考虑吧！」驯兽的玉简写着，要鬆弛有度，不能把灵兽逼迫太紧。所以伊星墨也没想马上得到小青的答案，不管是答应或否决。一夜不长不短，刚好够牠想明白了。

    只是，他方才是不是忽略掉什幺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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