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地在正对着双人大床的长沙发上落座,抬手解了衬衫最上头的两颗钮扣,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手肘撑靠着沙发扶手,貌似慵懒地支着下巴,唯有过长浏海下的黑色眼眸透露了他心中的真正思绪—精光毕露,隐隐浮动着兴奋与期待,热切得彷如一头盯上了猎物的豹子。

    红唇动了动—

    「开始吧。」平板的嗓音亦巧妙地掩饰了主人浮动的心思,反而带来一种意态阑珊的错觉。

    「呃……」红发男子一反往常的爽剌姿态,一副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的模样,像个做错事等待责骂的孩子般,手足无措地站定在黑发男子面前。

    「能不能……换别的方法……」即使眼下情势看来一副大局底定的模样,他仍是不死心地做着最後的困兽之斗。

    红唇撇了撇。

    「刚刚不知道是谁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的喔?」一句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反驳,彻底地让红发男子认命地垂下头,垮下肩。

    是啦是啦……所以说他现在就是为了那时话说得太满太早而满心懊悔咩!

    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他抱着豁出去的心态,眼一闭,心一狠,长指一扯—

    只靠着腰间细绳固定着的棉质睡裤就这麽悄无声息地飘落至他的足踝处。虽然开着空调的卧室气温宜人舒适,但他仍是敏感地察觉到裸露的大腿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颗颗的鸡皮疙瘩……许是因为……被那浏海後灼热视线啃啮着的感觉太过真实……

    他再度深深吐纳了一口气,平复一下越跳越显失序的心脏,然後,再度像是个即将要赴刑场的罪犯那般,苦着脸,抖着手,缓缓褪下最後一件下着—白色的棉质底裤。

    因缺少日照而较身体其他部位更显得白皙的大腿根部,呈倒三角形散布的细软浅色毛发,以及蜷伏在其中,沈睡的男性象徵,至此~已经全数暴露在他面前那一脸波澜不兴的黑发男子眼中。

    樱木咬了咬唇,脸上一片热辣的烧红,半是气闷自己的任人宰割,半是为自己的现况感到羞耻,更有一丝丝,不愿承认的,在男人的注视下自体内深处泛起的战栗感。

    他缓步後退,欲回到床上履行他与他之间约定好的『道歉』,清冷的嗓音却顿住了他的步伐—

    「脱掉。全部。」命令式的语气,带着绝对的,不容违逆的强势。

    「为什……」金眸瞪大,虽然质疑没有说全,但迟迟未有动作已说明了他的不服。

    死狐狸一定在耍他!就算要他按照他的要求『道歉』,也根本不用脱个精光呀!他当他是不经世事的雏儿吗?!

    红唇薄薄地勾起一道,不算笑的弧度。

    「你应该知道,我所提出的要求,有很多种达到的方法……」冷冷的嗓音干练且毫无破绽,彷佛两人此刻正对峙在谈判桌上那样—樱木只觉得心里突地一阵刺痛,因着对方那如此疏离的说话方式。「而~大前提就是,以我~说了算!你也答应的,记得吗?」

    金眸带着受伤、愤恨、不甘、屈辱……但终究是放弃了似地缓缓垂下,不再倨傲地瞪着对方。

    「记得……」樱唇蠕动着,不满地咕哝。双手抬起,认份地一颗颗解着睡衣上的钮扣……宽松的布料缓缓敞开,袒露出精壮的蜜色胸膛,红发男子二话不说,三两下就把披挂在上身的睡衣扯离,丢个老远。

    许是被逼到绝境油然而生出的一种傲气,浑身赤裸的他既不扭捏也不脸红了,金眸闪烁着坦然接受挑战的光芒,微微扬起的下巴更昭示了他不轻易屈服的反骨性格。

    在耀眼的室内灯光照耀下,蜜色的身躯宛如被铺上了一层金粉般闪着诱人的光泽……这副身躯,一如少年时那般精壮健美,每一寸肌理都似蕴含着强劲的力量,然而,这些年模特儿生涯的雕琢,让原本贲张的臂膀修饰成较为圆润的线条,腰身亦更加紧窄,腿部与手部的肌肉不再夸张得强调它们的存在,而是紧实得恰到好处,更显出他四肢的修长……

    只有神才能雕凿出的完美线条,衬着他艳红的发,熠熠生辉的金色眼睛,张扬的气势,顶天立地的傲然站姿……足以让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心甘情愿地匍匐在他脚边,亲吻膜拜这像草原上的雄狮,又像天地间神只一样凛然的存在。

    可惜,他不然……

    交叠着的修长双腿貌似不经意地上下互换,西装裤的褶痕巧妙地遮掩了下体蠢蠢欲动的反应……口乾舌燥的感觉让黑发男子忍不住伸出艳红的舌,舔过亟需滋润的下唇……宛如贪婪的蛇伸出了邪佞的信。

    他只想……将这头雄狮彻底驯服,在他身上烙下属於自己的印记和气味,绑缚住那修长而强健的四肢,不让他逃,不让他躲……任凭他在自己身下怒骂、呻吟、哀求……

    呵……看来这会是个愉快的夜晚呢……

    「坐到床上,腿张开。」毫无转圜余地的语气却下着引人遐想的指令。早放弃替自己争取权益的樱木再次皱了皱脸,心不甘情不愿,却是顺从地照着男人的指示上了床,在男人瞬也不瞬的注视下摆出那让他羞愧欲死的姿势。

    别管他、别管他……就当是工作、拍照……什麽都好……放轻松……

    他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作着心理建设连同加油打气,但,不住抖颤的腰部,和隐隐感到刺痛的私密部位还是在在提醒着他—这~跟一般摆摆pose拍照完、全、不、同!

    即将被撕碎、吞食的感觉挥之不去,最糟的是,他完完全全反抗不能。

    「能不能……」直到喉头出了声,他才了解自己有多紧张—原本清亮的嗓音一片破碎瘖哑,还带着掩饰不住的颤音。「把灯调暗点……」关灯这档事他想都不用想,对方一定是不可能答应的,但是~至少,光线暗一点,可以换取一些微薄且虚幻的安全感也聊胜於无啊。

    黑发男子直勾勾地望着他隐隐写着祈求的眼眸好半晌,才慢条斯理地启唇:

    「不能。」

    两个字,熄灭了他所有的希望火光—樱木挫败地垮下肩。

    「不过……」语带保留的转折让一片黯淡的金眸又单纯地重放光芒,谁知—黑发男子接下来所施的小小恩惠无非将他直接打入地狱~

    「如果你不知道该怎麽开始,我可以帮你……」刻意放柔的语调掺着蜜,散发着花香,是包裹着诱人糖衣的致命毒药—只不过,单纯的樱木现在还一无所觉。

    他只纯粹疑惑地挑挑眉。

    帮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变态狐狸那时候在他耳边提出的变态要求—diy给他看,应该是件他必须,也只能一个人完成的任务吧,要怎麽帮?一定有鬼!

    隐隐觉得有古怪地他下意识地就要推拒:「不ㄩ……」

    可惜,就这麽短短的一个迟疑,攻城掠地的侵略者已经自动将之转化为默许—

    「花道……」带着沙哑的,熟悉而温柔的呼唤钻入他的耳膜,让他在怔愣之余,也不争气地小小心悸了一下……

    这是怎样?死狐狸怎麽突然……用这种口气……?

    眼皮小小地、不祥地跳了一下,但却被失序杂乱的心跳给遮掩。

    让他突生心慌意乱的嗓音再次响起:「想像一下……花道……想像一下我的舌头……舔过你敏感的耳垂,脖子,锁骨……然後,舔过你一边小小的乳头,将她用力吸到嘴里,再用牙齿轻轻啃着,舔到她湿答答的,好色地挺起来……」

    「唔……」樱木尖锐地倒抽一口气,金眸瞪圆。他怎样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开始说这些五四三的……更要命的是,死狐狸用这种只在他们亲热时会用的甜腻嗓音说话,他根本抗拒不了!!全盘接受的结果,就是、就是……他、他有反应了!!shit!!

    完全没有碰触就自乳头传来的,又刺又麻的感觉简直让他欲哭无泪……god~让他死了算了,被死狐狸用几句话讲一讲他就兴奋起来,他真的没救了,无颜见江东父老了!呜呜~

    「不要……」本欲放弃的抗议再度出口,这次还多附带了忍不住的哭腔。他、他本来单纯地以为死狐狸提出的要求变态归变态,但是反正diy嘛~就是抓着上下搓弄几下就可以交差了事,也算早死早超生,哪、哪知……现在这样搞……根本就是变相地刑求啦!呜呜~他要为他的人权抗议,他不服……呜呜……

    殊不知,他按捺着兴奋楚楚可怜的表情,只是更满足黑发男子嗜虐的心态,红唇勾起一个噬血的弧,他再接再厉地诱惑着那骄傲且鲜嫩的野兽坠入那深深的,黑暗且甜美的慾望深渊……

    「你不想摸一摸吗……花道……乳头……很寂寞吧……轻轻地,摸摸她们,不会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