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千羽反驳：“我觉得没有啊，我们游隼都是这么求偶的。”

    邓杨思索：“那是不是，人家根本就不喜欢同性呢？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

    樊千羽：……

    哦豁，没有。

    不好意思，那么多年第一次有喜欢的对象，一激动忘记考察这个问题了。

    但是，樊千羽举证：“我姐姐，就是樊月，你知道吧。在联谊会的时候追过他，他没答应，最后还是我赶跑的。”

    邓杨猜测：“你姐姐那么大一只，说不定是把人家吓到了呢？又或者，人家不想在育雏期和别的雌隼发展关系呢？”

    樊千羽：……

    樊千羽无话可说。

    樊千羽恼羞成怒：“你快给我想办法啊！我找你是想让你给我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来泼我冷水的！”

    邓杨弱弱：“亲亲，这边建议先弄清楚人家性取向哦。”

    樊千羽若有所思。

    中午，刚到休息时间。

    游云正准备离开。

    “叮咚。”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

    游云拿起手机解锁，是一封来自总部的群邮件。

    虽然都是柚子游戏，但他们只是其中一个分部。

    而作为全国龙头游戏公司，像他们这种由几个原本是个人工作室后被公司并购组合在一起的分部，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个。

    而公司的总部，则和集团总部一样，定址于海市，中央调控所有游戏项目和迷城这样的个人工作室。

    现在这封邮件，就是海市总部发来的。

    游云点开，是一份调查问卷。

    柚子游戏有意冲击海外市场，今年策划的一个被寄予厚望的项目为了贴合国外主流价值观，决定增加同性恋、跨性别者等性少数人群的选项。

    而这份调查问卷，就是为这个项目征集数据样本。

    对于公司事业的发展，游云当然是鼎力相助，立刻就停下离开的脚步，坐回工位开始填写。

    只是，在填到性向的问题的时候，游云稍稍顿住。

    【你的性向是：a，同性 b，异性 c，都可以 d，都不可以】

    坦白来讲，游云还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

    年少的时候，他当然也幻想过自己未来伴侣的模样。

    那时的他，和所有猛禽小妖怪一样，希望未来能找到一个强壮的、可以依靠的双开门妻子，他们一起生下一窝窝可爱的孩子，然后将孩子抚养长大，在某一个清晨或黄昏，见证他们一去不复返。或许多年以后，再相遇时，他还能看到自己的子女也已组建家庭，也有了一群可爱的白团子。

    又或者，孩子们中有能够成妖的，他们或许能够跟人类一样，组成温馨的一家几口，过着和普通人类别无二致的生活……

    但后来，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游云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想要获得美好的爱情，首先，是要能够自力更生，自己能养活自己。

    作为一只普通的、偶然成妖的小妖怪，只这一点，就可以让游云疲于奔命。

    渐渐地，游云不再幻想爱情，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努力提升自己，好让自己能够在未来找到一份足以支持他生活的工作。

    而现在，公司发的调查问卷，使游云重新开始考虑这个早就被自己遗忘在角落里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能养活自己了，而且活得还不错，好像……确实可以重新开始考虑这些事情了。

    不同于小时候鸟云亦云的幻想，现在游云，更加成熟，也更加能思考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就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受到的追求，就有两个。

    算追求吧？

    一个是联谊会那天突然跑到巢箱来的雌隼，一个……就是冤大头了。

    站在游隼的角度，不考虑鸟妖殊途的角度，游云认真地考虑自己的性向。

    坏了，他好像……更倾向于冤大头？

    犹犹豫豫地，游云将手伸向选项a。

    啪。

    选中，题目自动跳转下一题。

    游云：！！！

    游云往回扒拉，他好像有点后悔。

    他能不能改成c？？？！！！

    然而很可惜，这份调查问卷的设计，是不能往回选的，过了就是过了。

    游云：……

    什么垃圾问卷！

    下午，樊千羽办公室。

    修长的手指带着些许迫不及待，樊千羽点开聊天页面。

    【樊千羽：结果怎么样？】

    【某同事：出于保密原则，我不能告诉你内容。但我能告诉你，大胆去追吧小伙子。】

    【樊千羽：谢谢，改天会海市请你吃饭/[抱拳]】

    【某同事：哈哈哈可以啊，到时候如果成了带着你小男友一起来啊】

    【樊千羽：一定/[玫瑰]】

    确认完游云的性向，樊千羽转而点开邓杨的头像。

    军师，来。

    周六。

    一辆面包车从江城动保局驶出。

    李均一边开车，一边问坐在身边杨桃：“再检查一下，东西都带齐了吧？”

    杨桃，正是前几天将游云送去医院清创的小姑娘，是江城动保局春招新招聘的新人。

    杨桃坐在后座，闻言低头看去：“木板、清洁工具、新碎石、收纳袋、新摄像头、伞……都带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