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清脆的一巴掌打破了宁静的清晨。满地凌乱的衣服，空气里残留的情/欲的味道，自己身上青紫的印痕，不用回想顾玉也明白昨晚荒唐成了什么样子。他紧抿着唇俯身去捡床下的衣服，结果腰间酸痛，人差点连着被子一同滚了下去。

    杜蘅急忙把他连同被子一块捞起来，原来还有被子遮掩，这一动她的身体大片的□□出来，顾玉脸色愈发铁青，他冷冷侧过头：“出去。”

    “真是用完就扔啊！”杜蘅笑了笑，起身下床拿条浴巾随意包了下自己后捡起地上的衣服闻了闻，顾玉一个枕头砸在了她身上，“不要脸！”他俩衣服混在了一起，杜蘅随手正好拿着两人的贴身衣服。

    杜蘅回头见他不知是气还是羞，脸颊一片绯红。顾玉恼怒瞪了杜蘅一眼，又实在看不下去，急忙移开视线：“把你的衣服穿上。”

    此情此景，让杜蘅的心砰砰狂跳，这些年旧时光总与梦境重叠，梦里他或瞋或恼，可从不曾有这样的好光景，他就这样拥着被子含羞带怯的坐在床上，阳光洒满飘窗。

    杜蘅突然喉间微哽，她低头捡着地上衣服来掩饰自己狂乱的心跳：“这些衣服都脏了，我让人另外送几件新的过来，你先去洗洗。”

    忍着不适进了浴室，打开开关，热水洒下温暖了四肢百骸，顾玉仰着头靠着墙任水流肆意打在脸上，水滴将灯光折射成五色迷离模糊了他的双眼，水珠沿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像一滴滴泪混进了水流里。

    他紧紧抱着双臂，却仍忍住不颤抖，身体沿着墙壁慢慢下滑，他抱住双膝蹲在地上，脸埋进了双臂之间。浴室水流哗哗洒下，遮掩出了那轻微的哭泣。

    陈晓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杜蘅一个电话后很快衣服早餐就送过来了。杜蘅摆好早餐后也到隔壁房间洗了个澡。等她再回房顾玉刚好从浴室出来，他穿着陈晓送来的那件粉色衬衣，一下仿佛小了几岁，头发洗后被吹干打理的整齐，细碎的刘海下一双眼睛虽然微微泛红，但依然明亮如上好的墨玉。

    滨海的人都知道杜少对那些干净的，眼睛漂亮的少年出手极阔，可是若是眼前这人，杜蘅想自己只怕是倾家荡产也是愿意的，可惜只怕对方不愿意。她心中叹息，随手关了房门：“吃点早餐吧。”

    “不用了。”顾玉漠然走过来想出门：“让开。”

    “你总不希望我将昨晚的事告诉叔叔吧。”

    顾玉听后皱起了眉，看着杜蘅的眼神更加冰冷。杜蘅笑了笑，用下巴点了点餐桌：“吃完早餐，我们谈谈。”

    顾玉紧紧握了握拳，转身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早餐很家常，白粥粘稠，馒头松软，配菜酸甜可口，大概是因为昨晚没吃确实饿了，两人这顿早餐倒吃的还算安静。

    吃完早餐，顾玉放下碗筷：“说吧，你想要什么？”

    杜蘅玩味一笑：“那你说我想要什么？”

    “我不管你想要什么，但是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哦？那昨晚的事怎么算？”

    顾玉难得犹豫了下：“你如果缺钱......”

    杜蘅气极反而笑了起来：“这么说还是顾公子花钱嫖了我一场。”

    顾玉猛地站了起来：“你！”他起的太急，身体撞着桌子边缘，“啪”的清脆一声，碗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杜蘅扫了眼地上碎片，突然有些心烦意乱，她拿着玻璃杯含了半口水慢慢咽下，手指搁在杯子上敲了敲又敲：“你如果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可以配合你。不过你得让我进藤云。”

    顾玉沉默了半刻，犹豫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进藤云？”为了进藤云，连自降身份做助理都愿意。

    为什么？大概因为当年莫名其妙的被甩不甘心，大概想为这些年的思念和不甘画一个句号。她18岁认识他，相遇，相识，分别到如今已十年，这十年她心甘情愿，可是如果再有十年，她一定会疯掉。她想，就到此结束吧，若你终归不属于我，我就送你到你得到幸福。若你愿意属于我，如果你愿意，这是太奢侈的心愿，她连想都不敢想下去。

    杜蘅自嘲的笑了笑，故作轻松说道：“藤云财大气粗，而我正好缺钱，当然想进去。”

    顾玉咬咬唇，心中浮起些许苦涩与失望，他居然原来还是有期待，他有些恼羞成怒：“随便你！”丢下一句话他转身走出门，他的时间宝贵，就不该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虽然能听出顾玉话里不满之意，但不管怎样，他总算同意了，杜蘅吐了口气，她笑着跟着他走了出去。

    跟陈晓打了个招呼后，杜蘅追着顾玉走到了停车场。她拉开前车门讨好笑道：“老板，顺路带一下新员工如何？”

    顾玉面无表情的盯着杜蘅，直盯的她发毛才说话：“到后面去。”

    杜蘅笑嘻嘻的合上前门，准备开后门，结果只听到车门上锁的声音，顾玉一踩油门，小车扬长而去，留下杜蘅惊呆的站在原地。对于没脸没皮，不思悔改的旧情人，怎么能事事顺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