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作品:《万人嫌成为郡王之后

    “多亏了玉奴,”戚长璟柔声笑着,一只手擦去他脸上脏兮兮的灰尘,“漠北王庭和达卡哈部被一并解决。”

    眼睛因为紧张变得圆钝,时佑安小声吸气:“……真的吗?”

    戚长璟点头,揉了揉时佑安的头顶:“你是功臣。”

    他扶着时佑安坐好,身后的都尉上前半步,低声说:“启禀陛下,漠北残部正往成王殿下所在的方向赶去,我们若是随行,只怕会打草惊蛇,难免有漏网之鱼。”

    都尉思考了一瞬,紧接着说:“不如我们先去嘉靖关修整几日,随后来个前后夹击,将他们一举拿下。”

    然而戚长璟却是皱了皱眉头。

    蔡和春逃跑之后,嘉靖关也再未派人当守。

    不知为何,他直觉有些不对。

    上一世……嘉靖关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然而眼下并不允许戚长璟有过多的思考,除了嘉靖关,也别无他路可以选择。

    “走罢。”

    口谕随即传遍前后,军队开始慢慢向嘉靖关的方向移动。

    ——嘉靖关,被当地人称呼的“死亡之城”。

    作者有话说:

    快要回京了。

    第56章 黄粱梦

    嘉靖关条件艰苦, 暂领看守直接把城主府让给戚长璟一行人住。

    城主府地方不大,唯有一间主卧,戚长璟径直将已经在马上昏睡的时佑安抱到床上。

    漠北虽然被击溃, 可残部仍不可小觑,戚长璟还有诸事待处理。

    他守在床边看了许久, 直到时佑安冒着虚汗的额头渐渐松弛, 这才放下心, 悄悄起身离开。

    只是等戚长璟一走,时佑安睡的却又不安稳了。

    他先是梦到聂随被活活打死,紧接着聂随的就是薛鸿, 随后便是苏坦勒冒出来,一张脸阴沉的吓人,上前几步抓住时佑安的衣领, 狠声质问他为什么要骗人。

    时佑安着急要解释,结果脚下一滑, 竟然掉在戚长璟身侧。

    “……陛下……?”时佑安犹豫着问, 声音微弱的几不可闻。

    不怪他犹豫,实在是……眼前的戚长璟看着实有些陌生。

    戚长璟竟是穿着一身粗布衫,一手握着弓,另一手牵着时佑安的手。

    只是一身粗布衣也遮掩不住戚长璟通身的贵气。

    虽有贵气, 眉眼之间却无如今那股上位者的气息。

    两人脚步匆匆地在山林间走着, 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一样。

    没走几步,时佑安的腿便开始发酸了。

    戚长璟脚步微顿, 声音有些艰涩,“再坚持一下, 我们马上就能甩开他们了。”

    甩开谁?

    时佑安在梦里迷迷糊糊地跟在戚长璟后面, 也不知走了多久。

    直到他双腿软的几乎走不动路, 马上就要瘫倒在地上的时候,眼前忽然冒出一个小村子。

    戚长璟背起时佑安,趁着黄昏钻到了一座废弃的庙里。

    “我去找一些草药来,”戚长璟小心翼翼地抬起时佑安的小腿,“你不要乱动。”

    时佑安顺着戚长璟的目光看去,这才意识到小腿上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看着无比渗人。

    他后知后觉地缩了缩发疼的小腿,下意识拽住戚长璟的衣角。

    戚长璟的眉宇锋利,眼神却无比柔和。

    他抬手要安慰时佑安,余光却猛地瞥见门口走进来一个妇人。

    戚长璟霎时起身,眉毛深深压住眼角,带着戾气盯着来人。

    妇人似乎也被吓住,手上的草篮骨碌碌滚到地上。

    她的目光在戚长璟和时佑安身上打转,似是意识到什么,脚下一紧,顿时摔倒在地。

    戚长璟紧紧绷着下颌,已经缓缓摸出了腰间的短刃。

    “……你是……文昌侯嫡公子……时佑安?”妇人不敢去看明显不好惹的戚长璟,只能错开目光看向时佑安。

    时佑安直觉这个称呼好奇怪,梦中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妇人却犹豫着看了看两人,忽然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得什么朝廷的事、看这位小公子可怜,不如……去我家里坐坐?“

    她的目光在时佑安的腿上停留了一瞬,又补上一句:“家里正好也有些包扎的东西。”

    戚长璟动作一停,带着点警惕看着地上的妇人。

    还是梦中的时佑安抓了抓戚长璟的手,“……大娘应当不是坏人……”

    这便是要去的意思了。

    戚长璟慢慢松下肩膀,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好。“

    说罢,他便背起时佑安,跟在妇人后面一道出去了。

    妇人的家在小村子的一个偏僻的角落,看着很隐蔽,确实适合藏匿。

    她推开门,招呼屋里的丈夫出来,”快快快!这有个小公子受伤了!“

    丈夫是个长相憨厚的庄稼汉子,闻言脚步匆匆地跑出来,上下一大量时佑安两人便慌了神,“你怎么……”

    那妇人只锤了他一拳:“我看他们可怜,带他们在家里避避风头也不行吗?”

    丈夫显然往日就听妇人的话,眼下也哑了火,闷声不响地放下药箱。

    戚长璟还提着精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妇人只是笑:“二位不必紧张,我们两口子在这生活这么久,是知道朝廷不会有人刻意从此地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