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心 第12节

作品:《撬心

    虞荔不惯着他,只一句:“楼诚影你是不是找死?”

    下一秒,楼诚影麻溜上了车。

    虞荔这次过来接他就两件事,一是带他出去吃饭问一下这边读书的情况,二是安全把他送回家。

    楼诚影不想住校,他爸妈就给他在这边买了房,两室一厅,隔学校不远,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他平常都是骑车上学或者叫车,他考了驾照,但因为之前跟朋友飙车差点出事,他爸就把他车扣下了。人小少爷,挤不了公交,上下学就都定好了车接送。

    开车到预定好的餐厅,到包厢坐下后虞荔还没开口问话,倒是他先问了句:“姐,你谈对象没?”他右手把玩着火机,翘着条腿,坐姿吊儿郎当。

    虞荔看不惯:“谁准你抽烟的?腿放下去坐好。”

    可明明靳辞宴比他还痞气,也抽烟,有时说话还挺混的,但她似乎也只看不惯楼诚影这副德性。

    虞荔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索性没管。

    楼诚影当然不情不愿,但被虞荔说几句总比被自己妈念叨一整天好得多,他就听着,说好好好,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敷衍完他也忘了刚刚自己提的那个问题了,有没有谈对象。

    虞荔不是故意不回答的,只是刚好看到他转打火机,浑身上下没点学生样就说了一句,等到她说完了,想起刚刚那个问题,她也觉得没必要回答了,因为要回答她也只可能回答没谈。

    吃饭过程中虞荔象征性的问了些有关学习学校朋友的问题,她不是个喜欢插手别人事的人,问这些也都是没办法得走个形式,走完形式了,她就没再说什么专心吃饭。

    吃完饭后虞荔打算送楼诚影回家,他借口去了洗手间,好一会儿才出来,一出来他就特别着急的跟虞荔说:“姐,把你车接我一下,我一朋友喝多了,我得去接他。”

    虞荔知道他在动什么歪心思,去接人然后顺便也喝点。但要是不借给他,他肯定找他那些狐朋狗友想办法,虞荔嫌事多,就装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把钥匙丢给他。

    他乐呵了,说最爱姐姐了。

    虞荔蹙眉要他快滚,又要他明天上午前必须把车送回来。

    见他走远了,虞荔才往饭店外走。车被人开走了,她现在得自己叫车回学校。

    虞荔拿出手机,刚好看到宿舍群消息,她回了几句,退出聊天框就看到最下方的一栏。她点进去,两人的聊天内容停留在好几天前。

    虞荔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他发消息,可又想,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发消息呢?不都说男生不主动就是不喜欢吗?但他们俩谈恋爱要什么喜欢,他们就没谈过喜不喜欢这个话题,所以至今为止虞荔都不知道,在靳辞宴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有些拿不定注意,这时备注r的人发来一条消息:[最近相处的怎么样?]

    虞荔回它:[还行。]

    r:[看来不怎么样。]

    虞荔:[说不上来。]

    ……

    简单聊了几句,虞荔已经被风吹得脑袋有些晕乎,她这个位置正好在风口子上,又因为过于专注的想事情,她也没想着要换个地方站。

    等她被风吹清醒了,拨通电话后,两三声嘟声后,对面接了起来。

    虞荔没开口,倒是他先问了:“你在哪?”

    久违的,听到他的声音。他那边似乎很安静,一点噪音都没有。问完这句后他就没再说话,等着虞荔的回答。

    虞荔说:“泽顺园。”她说完,又紧接着来了一句:“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靳辞宴是半小时后到泽顺园,挂电话前他要虞荔别站外面等,去店里吹吹空调暖和一下,虞荔说好。

    等车停到店门口,虞荔也从大厅的落地窗外看到了他。她起身往外走,他已经下车走过来。

    两人有一阵没见面了,本来之前就不太熟,现在更是。但在靳辞宴那,好像不会因为见不见面而冲淡某种关系,他依旧自然的牵她的手,触碰到后感受到她的手是暖的。随后他开车门,她坐进去。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几句话,虞荔也依旧是在公交站台下的。回到宿舍后看到靳辞宴的消息,问她到没到宿舍,虞荔回到了,又紧接着发了一句谢谢。

    因为这份关系的陌生,导致很多时候虞荔不太想麻烦靳辞宴,只是这次,她需要尝试麻烦一下他了。

    而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好了一些,也都有在网络上聊天。

    一周一次的体育课上,由于副社长学院有事要忙,所以老师安排虞荔跟靳辞宴配合练习。

    虞荔以为靳辞宴应该不太会专业的踢法,却意外的发现他好像会得还挺多,也踢得挺好。老师过来这边时虞荔也才听说,原来他以前是练散打的,也难怪跟那么多个混混打架,完事后没一点伤。

    体育课结束,虞荔去更衣室换衣服,随手将皮筋放在了洗手台上,刚好被靳辞宴看到,就给顺走了。等到了宿舍虞荔才发现自己的皮筋找不着了,就从抽屉里重新拿出了一根把披散的头发绑成丸子。

    而那根被顺走的皮筋被靳辞宴戴在了手腕上,虞荔都还不知道,因为他们体育课后就没见面了。

    靳辞宴也没想藏着掖着,就这么戴着出门玩。在朋友的局上,有人瞟到,问起他这事,他都不太搭理。

    特别是有几个男的带了女的,那些个女的一双眼就盯靳辞宴身上。

    等晚些了他也懒得待了就走人了。

    刚从kz出来,虞荔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你在哪?我想吃冰淇淋了。]

    看到这条消息,靳辞宴眉梢轻挑,眼底含着笑:[北门见。]

    发完这条消息,他将烟蒂捻灭,上车。

    到北门时刚好看到虞荔出来,这个点路上没几个人,他们就没约在公交站台见面,那边没几家吃冰的店。

    虞荔四周看,见没人经过了才上靳辞宴的车。

    等她坐好,靳辞宴下意识摸她的手,看看暖不暖。

    刚碰到手背,虞荔就收了一下,说:“暖和的。”

    靳辞宴嗯了声。

    虞荔再说:“吃肯德基的新品怎么样?”

    靳辞宴对吃冰淇淋之类的东西其实不大感兴趣,但因为虞荔喜欢吃,所以他也乐意陪。

    靳辞宴说完好就启动车子往肯德基去。

    到店门口停下,靳辞宴下车去买,虞荔待车里等他。没一会儿他就拿着两杯冰淇淋过来了。坐上车,一杯递给虞荔,一杯自己吃。

    车里开了空调,吃着也不算太冷,但刚吃一半虞荔就有点想咳嗽,她忍了会儿,忍不住还是咳出了声。

    余光瞟到靳辞宴似乎往自己这边看了眼,随后手里的冰淇淋就被拿走了。

    虞荔看着他吃掉自己没吃完的冰淇淋,他的嘴唇好好看,也红润,比女孩涂了口红还诱人,似乎也还挺软的,虽然她并没有摸过。

    虞荔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看下去,可当她挪开视线时却无意间瞟到,他的耳朵好像红了。

    第10章

    吃完冰淇淋,靳辞宴送虞荔回学校,临走前两人约好明天晚上一块儿吃饭。

    隔天上午没课,虞荔去了跆拳道社。

    这会儿跆拳道社没人,虞荔就自己练习。踢完几组后,一个男人从外边走了进来,虞荔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谁。

    他看到虞荔注意到自己后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学校老师,过来看看社团情况。”

    一般跟校领导对接的都是副社长,但今天副社长不在,虞荔也不知道怎么应付。

    男老师见虞荔没说话,走过来一些,笑眯眯:“同学,我看你踢得挺好,有考虑参加什么比赛吗?”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虞荔看着他就挺不舒服的,下意识往后退几步,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但这位老师似乎没察觉到这点,又走近一些,脸上的笑仍在,但就是猥琐。

    这回虞荔开口问了:“你教什么的?叫什么名?”

    闻言,男老师微蹙起眉:“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跟老师说话呢。”

    虞荔懒得跟他废话,在他第三次有意靠近后直接抓住对方手臂,来了个过肩摔。

    人重重摔倒在地,虞荔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转身的同时,皮筋啪的一下崩断,长发随即散落下来,她也不在意,将落在额前挡住视线的头发往后一顺。

    “别没事找事。”

    她就这么一句话,说完就走人了。

    而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靳辞宴耳朵里。他去打听了那个男老师,知道他在学校的地位,也知道他个人的一些特殊癖好,觉得他大概率还会找上虞荔,于是打算替虞荔摆平这件事,但虞荔依旧是之前那个态度,自己能解决不需要人插手。

    这回靳辞宴不打算听虞荔的,现在的他看着很不好说话,也凶。

    他认真且严肃的问她:“我是你谁?”

    “男朋友。”

    看看,她明明知道靳辞宴是自己的男朋友,可遇到任何事情她都不愿意他来帮忙解决,在她那,这是她的事情,他不该插手,她也不想他插手。

    那这个恋爱谈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就好像是,她永远将自己与靳辞宴分隔开,永远把自己排开在外,不想任何人靠近,也不习惯别人来帮自己处理任何事情。

    有句话说的好,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是在虞荔这已经远超这一层,也已经无关独立,是她抵抗这一现象,排斥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不管这人是谁都是不被允许的。

    毫无意外的,两人这次也聊得不太愉快,靳辞宴大概了解了她,知道她说这话就是不可能让步,他无所谓,该查的事照样查,该找的麻烦照样找。

    虞荔不知道靳辞宴究竟如何解决的,只知道几天后那个老师就被通报批评了,还被扒出他对学生心怀不轨,借口‘教学’引人到私密空间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虞荔没被这人找,她心里也清楚得很,是靳辞宴在背后护着才让自己避开了这次麻烦。但由于之前因为类似的事情已经有过不愉快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好好相处索性就这样放着。

    直到几天后,论坛上有人公开向虞荔表白,并且在下课后把虞荔给堵教室里了,就是想送杯奶茶给她喝,顺便还请了俩舍友喝。

    虞荔不认得这人,听都没听说过的一号人物,长得虽然还行,但是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虞荔拒绝得果断,也要他把奶茶拿回去,黎茜妍和邹媛在一开始就没接,还当着他的面吐槽了几句,说的什么其实虞荔没太听,因为那会儿阶梯教室的前门口闪过几个人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靳辞宴。

    她不知道靳辞宴有没有看到这一幕,大概是看到了的,因为当天晚上他就打来了电话,约她出去。

    虞荔听着他的声音,没什么太多情绪的感觉,好半天她才开口说话:“出去干嘛?”

    电话那头打火机啪塔一声,靳辞宴好像在外面,耳边风声有些大,呼呼的。

    几秒后,他说:“想见你。”

    这大概是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说这种话,直白到虞荔心跳漏了一拍,顿了好几秒才嗯了声。

    两人是在北门外的公交站台见的面,这会儿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大街上还有不少人,虞荔出门前特意拿了个口罩,又戴了顶鸭舌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快走到公交站台时虞荔看到靳辞宴就站在站牌那,指尖夹根烟,烟雾徐徐上升,被风一吹,到处飘。

    站台广告牌的灯光照着他,他侧着站在那,下颚骨线条流畅清晰,鼻梁也挺。

    刚好这时有一辆公交车到站,三两人从后门下车,其中有一个年纪较轻的女生,穿着某高校校服,跨一步到台阶上,看到靳辞宴后忍不住从口袋里掏手机出来。

    虞荔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女生问靳辞宴要联系方式,靳辞宴轻抬眼皮看一眼,随后说了句什么不清楚,只知道说完后那女生就扫兴的走了。

    虞荔怕附近的人认出自己,等到周围人都走开了她才过去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