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燕文瑞叹了口气,虽然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有修仙者回到了凡人国,有些人会不顾一切帮助他们自己的国家对别国出手的,以前就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一次几乎所有的国家都被合并成一国,直到那个修仙者离世,有人开始反抗,这才形成了现在你们所看到的多国对立的现状。

    苏奕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只了解了一下最近的一些大事,还来不及翻看更久远的历史,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

    他在原来的世界也看过不少修仙的小说,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修仙者和小说里的有什么差别。虽然燕文瑞说得很严重,倒是勾起了苏奕的兴趣,在对方建议自己先回槦城的时候果断拒绝了。

    对方既然指名要我的一滴心头血,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就会让我离开,虽然我帮不了你们什么忙,但或许留下来还是有点作用的。

    燕文瑞很是不赞同,坐在一旁的燕长凌开口说道:我会安排人保护好王爷的。

    燕文瑞有点愕然,自己这个儿子他还是很了解的,当初听说要被指婚的时候虽然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心里却是异常排斥这桩婚事,没想到这会儿竟然会帮苏奕说话。那王爷今晚就委屈一下在军营里休息吧。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燕文瑞就安排人带苏奕下去休息了,毕竟他们现在的敌人有可能是一个修仙者,燕文瑞还有很多安排要去布置,没办法再陪着苏奕。

    在离燕家军营地大概两个时辰左右路程的一处偏僻的地方,驻扎着一小群流国的军队。

    国师,启国的人会将登仙令交出来吗?流国太子刘景远恭敬地询问身边的男人。

    不会。刘卓良摇摇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灵石吸收掉,这里的凡人国没有丝毫的灵气,之前疗伤也用去不少灵石,刘卓良存储的灵石已不多,这次必须要在仙门开启的时候回到修真界去,好不容易踏进了仙门,他可不希望再回归凡人的生老病死。但即使他们不愿意也必须将登仙令交出来。

    刘卓良其实从辈分上来说可以算是刘景远的曾曾祖父,他是上一次仙门开启的时候离开凡人国去了修仙界的,这次会回到这里,纯粹是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副本的出口竟然是传送到这里来。

    登仙令一个令牌只有十个名额,这个对于整个流国来说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刘卓良既然再次回到了这里,又刚好碰上是仙门开启的日子,自然是想要抢夺更多的登仙令让自己的人能够踏入修真界。

    得到刘卓良的保证,其他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想到不久后他们也有机会可以踏入仙门,成为像刘卓良一样能使用各种神通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上了掩饰不掉的兴奋,对着刘卓良也越发恭敬了起来。

    这时候一名浑身黑衣的人走进营帐中,对着营帐里的人行了礼,然后走到刘景远身边耳语了几句,刘景远听完后脸色大变,挥退了黑衣人后对刘卓良说道:刚才得到消息,越国大军一夜之间全部阵亡了,越国边城已经变成了死城。

    刘卓良闻言皱了皱眉头,能让整个城市一夜之间成为死城的绝非普通的人力所为,想起那个一直和自己抢夺鬼头幡的魔修,难道这件事情是对方做的?

    他用食指轻敲着桌沿,那个魔修并不是凡人国的人,估计不知道登仙令和凡人国的禁制这才造出那么多的杀孽,但一城的百姓少说也有几十万人,要是都用来炼鬼头幡的话只怕自己现在也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再加上自己现在还有伤在身,刘卓良可不希望被对方发现自己也在这里。

    想到这里刘卓良站起来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扔下一句话,我出去一下。随后掐了一个法诀,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惹来一众人等敬畏的火热目光。

    骑马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刘卓良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再次回到了燕家军的军营旁,他使了一个障眼法就轻轻松松进了军营,之前他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对苏奕用了一个追踪符,这会儿很快就找到了对方居住的地方。

    越国边城一夜之间成为死城的事情不单止流国收到了消息,启国自然也收到了消息,燕文瑞安排人手加强了营地的防守,并和将领们商讨方案,并派燕长凌来看看苏奕的情况,毕竟那个修仙者指名需要苏奕的心头血,而皇族的心头血是开启登仙令的唯一钥匙,现在登仙令和苏奕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自然大意不得。

    燕长凌刚走到苏奕休息的营帐前就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右手不着痕迹地摸上腰间的长剑,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燕长凌脸上神色不变,依然维持着原来的速度往前走,在走到营帐门前,突然腰间长剑出鞘,向着旁边火盘后面的位置刺去。

    咦?一个略微尖锐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响起,随后黑暗中显现一个身穿道袍的瘦削身影,正是那流国国师刘卓良。

    没想到我已经掩藏了气息竟然还有凡人能发现我的行踪。刘卓良根本就没有闪躲近在眼前的长剑。

    明明普通人很难接下自己这全力一击,但剑尖在刺到刘卓良还有一个拳头左右的距离时却再也没法再进分毫,燕长凌的反应很快,见一击不成,长剑微收,虚晃一招后又向着对方的肩头刺去,即使燕长凌的剑法再快,连续几次变招,每每要刺中对方的时候都像有一面看不见的坚固的盾挡在前面。

    刘卓良没想到一个凡人竟然会有如此快的剑法,不过这种没有任何灵力的招式在他面前也就只是花拳绣腿,根本形成不了威胁,他只是举起手长袖轻轻一挥,燕长凌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摔进了旁边的营帐中。

    苏奕正在吃饭,虽然身处军营,但在吃食上却是燕文瑞特意吩咐过的,做得非常丰盛,足足做了十几个菜式摆满了整整一桌,除了材料有点不一样外和他在京城吃的也差不到那里去了。

    苏奕才刚坐下,一个黑影就直直飞了进来,刚好砸到营帐中间的饭桌上,厚实的木桌子被撞翻,上面的碗碗碟碟全部摔到地上,响起了一阵碎裂声。

    燕长凌?苏奕看清摔进来的人影也没空心痛那满桌子还没来得及品尝的饭菜了,连忙走过去扶起对方,燕长凌在摔进来的时候用了巧劲,但即使如此还是受了不少的伤,吐了一口血出来。

    我没事。燕长凌站起来,将苏奕护到身后,眼神死死地盯着营帐的门口,苏奕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发现门外的守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倒在地上,因为天色昏暗,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因为苏奕不喜欢被人看着吃饭,屋里倒是没有侍候的人在。

    刘卓良缓步走进来,刚才他在附近布置了一个阵法,即使这里的动静再大也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虽然不害怕那些凡人,但他可不希望在这里染上杀孽给自己的求仙之路上增加困难,他的灵根本来就不好,这条路走得比一般人还艰难,所以平日做事也是万分小心的,要不然也不会只花了一百年就到了现在的修为。

    你不是说给我们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吗?现在大晚上的闯进来又是什么意思?苏奕心里虽然因为这突然的变故而有点害怕,但还是沉着地直视着刘卓良问道。

    抱歉,出了点意外,登仙令我只能提前来拿了。

    第7章

    我们并没有什么登仙令。燕长凌沉着脸说道。

    刘卓良根本不信他的话,手里捻着一张黄色的道符一步一步向着两人走来。

    燕长凌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刚才两人虽然只是短暂地交战过,但燕长凌还是很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的,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只怕根本奈何不了刘卓良。他将苏奕护在身后,在苏奕耳边低低地说了一个字,逃。话刚落下长剑闪过一道寒光向着刘卓良刺去。

    凡人的剑术即使再快在刘卓良面前也和小孩儿胡乱挥着的木棒没什么分别,在长剑即将刺中刘卓良的时候,他只伸出两指,就将长剑的剑尖夹住,燕长凌想要将长剑收回,却发现任由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再移动分毫。

    没办法,燕长凌只能舍弃长剑,用剑鞘对着刘卓良当头劈下,随后抽出长靴中的一把短匕,向着对方的咽喉刺去。

    刘卓良反手将长剑握到手中,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燕长凌的匕首刚好刺中刘卓良的剑身,刘卓良看起来依然是一派轻松自在的模样,但燕长凌却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短匕。

    形势几乎是一边倒,燕长凌根本打不过刘卓良,对方就站在门边,苏奕即使想趁机会离开都做不到。

    刘卓良似乎是不耐烦了,在燕长凌再次攻击过来的时候身上气势突然暴涨,燕长凌还没近身便倒飞出去,撞到了不远处的木床上,这次的冲击力巨大,木床直接被撞塌了一半。

    燕长凌。苏奕本来想过去查看一下燕长凌的情况,但刘卓良的气势充斥在整个营帐中,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就像有一座大山顶在自己的头上,苏奕甚至站立不稳,差点跪倒在地,额头上也冒出丝丝冷汗。

    刘卓良一步一步向着苏奕走过去,在离苏奕还有两三步距离的地方停下来,他微微低下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语气没什么温度,登仙令和心头血。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奕艰难地撑着旁边的椅子,他现在连抬起头看对方的能力都做不到,刘海已经被汗珠完全沾湿,黏黏腻腻地贴在皮肤上,阻挡了他部分的视线。

    刘卓良也不为难他,他往燕长凌倒下的木床方向走去,被褥和碎木块挡住了刘卓良的视线,刘卓良用手中的长剑挑起被褥的一角,想看看底下的人是什么状况。

    这时,几块碎木片迎面向着刘卓良袭来,刘卓良侧身避过,紧接着又有一道黑影兜头向着刘卓良覆盖而来,他微微抬起头,发现是那床被褥,长剑举起,轻轻一划,传来一声布料的撕裂声,刘卓良轻笑一声,在被褥掉下来的瞬间,一道寒光又快又狠地向着刘卓良的心脏位置刺去,刘卓良这才发现燕长凌竟然利用被褥做掩护,在他视角看不到的地方偷袭。

    微微惊讶了一下对方的身手,没想到区区一个凡人竟然在自己的气势下还能反击,刘卓良举起手臂,袖子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向着燕长凌直扑而去,燕长凌被扇得翻了几个身,吐出一口血掉落到苏奕身边,手里的短匕已经断为两截。

    举起手臂,看了看被划出一道口子的道袍,虽然只是凡人界普通的布料所造,但这还是第一次被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刘卓良也不恼怒,用剑尖抵着燕长凌的喉结,目光却是看向扶着对方的苏奕,重复着刚才的话语,登仙令和心头血。

    燕长凌的身体受了重伤已经没办法动弹,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好几年,和不少实力强大的敌人对战过,但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被对方压制住,完全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要是换了一个意志不坚的人,在这样的实力差距面前,只怕连反抗的念头都冒不出来。

    强大的威压从刘卓良的身上溢出,苏奕连站立都觉得困难,扶着燕长凌的手臂都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两人只能互相靠着才不至于狼狈地跌倒在地。

    燕长凌的喉结上下滑动,血液顺着嘴角留下来,他死死握住苏奕的手,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他知道登仙令的重要性,现在只怕自己命丧当场也不能将登仙令交给对方。

    还不等苏奕做出回应,刘卓良手中的长剑又往前刺了几分,燕长凌的皮肤被刺破,血迹顺着对方的脖颈滑落下来。

    住手。苏奕吓了一跳,害怕对方真的会刺破燕长凌的喉咙,也来不及多想,连忙伸手握住剑尖,阻止刘卓良的动作。

    我将登仙令给了你后你会放过我们吗?越紧张苏奕的脑袋反而越清晰,他看着刘卓良,如果东西不管怎样都会被对方抢走的话,就只能尽量和对方谈谈有利于自己这一方的条件了。

    刘卓良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剑身上点了一下,苏奕握住剑尖的手被弹开,手掌除了皮肉破了一点外并没有伤到根骨,对方将长剑扔到苏奕脚边,点了点头,东西到手了我就马上离开。

    我可以给你。

    燕长凌闻言握住苏奕的手加重了力气,他的喉咙受了伤,声音有点嘶哑,别信他。

    苏奕安抚地拍了拍燕长凌的手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知道登仙令马上就能到手,刘卓良好心情地拉了一张还完好的木凳过来坐着。

    你们修仙的人需要渡劫吗?

    当然。刘卓良诧异,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猜到自己是修仙者,不过拥有登仙令的人知道一点修真界的事情也并不出奇。

    苏奕想了想,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你以天道起誓,得到登仙令后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启国的子民,我就将登仙令和心头血给你。

    你在和我谈条件?刘卓良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于修仙者来说,对天道起誓后就是绝对不能反悔的事情,就算对方拥有登仙令都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就连自己当初也是去到了修真界后才知道什么是灵根什么是灵力还有渡劫之类的事情。

    苏奕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是小说看多了猜测的,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自己猜测的结论是正确的,但以对方和自己的实力差距,登仙令是一定保不住的了,身为一个现代人,他不可能为了保护一块玉牌而眼看着燕长凌在自己面前被人杀死。即使这块玉牌对启国很重要,但便宜父皇既然决定了交给自己,那自己应该有处理的权利才是。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即使你抢到了登仙令我也不会甘愿将心头血交给你的。

    启国的皇帝,还有你的弟弟,只要留有皇族的血脉都可以开启登仙令,并不是非你不可的。

    那你就将我们杀掉去京城找我父皇他们要心头血吧。苏奕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

    刘卓良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根本不想将事情搞大让那个魔修发现自己的行踪,再加上仙门开启在即,他还要赶回流国去安排以后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还跑一趟启国的京城。皇宫和这军营可不一样,哪个国家没人进过仙门?底蕴深厚的皇宫里自然留有一些自保的东西,刘卓良虽然不怕,但他还有伤在身,想要悄无声息地将自己需要的东西拿到手却是很困难的。

    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惹上杀孽,区区一个凡人想要和自己谈条件虽然有点不爽,但刘卓良并不介意起这一个誓言。

    刘卓良站起身,他咬破自己的食指,血珠顺着伤口渗出来,屈指一弹,一滴血珠飞到天上,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另一滴血珠掉落地上,肉眼可见地渗进被夯实的泥土里,随后举起三指,脸色凝重地说道:我刘卓良在这里以天道之名起誓,留在凡人界期间绝不伤害任何一个启国的子民,如有违誓,则修为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