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之前。

    李辞在观察完石膏后，把白布盖回原处。

    拉上周阳原地倒退，直至退回仓库大门前。

    然后对准仓库上留下的指印把仓库门给关上。

    周阳问：“军师，我们为什么要出来啊？”

    李辞说，“要是躲在仓库里，我们就成鳖了。”

    “啊？”周阳不懂。

    “躲在仓库里，我们迟早会被发现，逃不掉。”李辞说，“让他误认为我们在仓库，然后我们把他关进仓库里，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他有斧子，很容易就能把门辟开吧？”

    “把他关在仓库里，好歹能争取逃走时间。”

    李辞说：“总好过直接和他面对面要强。”

    周阳点头：“军师，你说的没错！”

    洋娃娃之所以举斧头劈砍就近的石膏像。

    是因为这是李辞在仓库里唯一碰过的东西。

    ……

    眼看洋娃娃离得越来越近，周阳把吃奶得劲都使上了。

    终于，在洋娃娃离仓库大门大约三米的距离时，门被重重关上。

    李辞拿上从墙角捡来的钢筋穿过大门把手。

    将大门死死扣住。

    仓库里安静两秒后。

    砰——！

    剧烈的撞击从里面传来，震得大门上的铁锈簌簌下落。

    李辞为保险起见，多加了根钢筋。

    头也不回地带周阳迅速离开仓库。

    两人一路狂奔，误打误撞来到教堂。

    午夜的教堂幽暗静谧，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受难像。

    与平时一样，立在教堂高台上。

    清幽的月光穿过穹顶的彩绘玻璃，静静洒在十字架上。

    为耶.稣受难像涂抹上凄苦和悲凉。

    李辞关上门。

    和周阳一起沿着阶梯往下走。

    在走到整个阶梯座位中偏下位置后，他停下了。

    “军师？怎么不走了？”周阳低声询问李辞。

    压低的嗓音在空旷的教堂里被逐渐放大。

    就像那些隐瞒自身罪行的恶徒，在天神面前忏悔。

    所有的贪婪罪恶无法隐瞒，被展现在大庭广众下。

    李辞没回答，拉起他的手朝旁边的座位里面走。

    在经过处于月光照射不到的盲区位置后。

    他示意周阳蹲下。

    嘎吱——

    就在周阳蹲下的同时，教堂门被人缓缓推开。

    哒哒哒——

    不缓不急的脚步声在教堂里回荡。

    李辞小心翼翼探出头，借着穹顶洒下的月光看清来人。

    不是穿金发洋娃娃人偶服的老吴。

    而是一位身穿燕尾服的英俊男子。

    ——查尔斯。

    查尔斯手里掌着一盏油灯。

    灯盏上燃起的蜡烛，并未跟随他的脚步晃动。

    途经李辞和周阳所在的这一排座位时。

    他突然停下，偏头，嘴角带着微笑看向黑暗深处。

    李辞警惕地盯着查尔斯。

    但很快，他发现查尔斯的视线落点不在他和周阳身上。

    而在他们前方不远的位置。

    查尔斯没过多停留，再次抬起脚步沿着阶梯走下去。

    直至停在耶.稣受难像前。

    李辞谨慎地回头看向教堂大门所在。

    没发现异常，老吴也没追来。

    这才将视线再次放在查尔斯和耶稣受难像上。

    查尔斯站在受难像前不知在做什么。

    由于查尔斯背对李辞，李辞也看不见他的动作。

    大约过了三四秒。

    咔哒咔哒——

    伴着齿轮转动声响起，耶稣受难相缓缓向左移动。

    当教堂里再次归于寂静，查尔斯身前出现了一条密道。

    查尔斯抬脚走入密道。

    举起手里的灯盏，点燃就近的一盏壁灯。

    噗噗噗——

    在壁灯燃亮瞬间，设在走道两侧的壁灯，渐次燃起烛光。

    昏黄的光线，隐约描摹出道路的轮廓。

    查尔斯进入密道，吹熄手里灯盏上的蜡烛。

    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密道深处的黑暗里。

    伴着再次响起的齿轮转动声，耶.稣受难相挪动到原处。

    似乎这里从未出现过什么密道。

    李辞正打算起身，却发现腿麻了。

    膝盖关节有些酸痛，脚底也传来像被蚂蚁噬咬的刺痛感。

    他索性坐在地上，把腿伸直。

    直到脚底的刺痛感消失为止。

    “军师，现在怎么办？”

    周阳问他。

    李辞正打算回答周阳的话，但发现周阳还是保持蹲姿。

    忍不住问他：“老大，这么蹲着腿不麻吗？”

    “有点麻痛麻痛的，但习惯就好了。”

    周阳说，“以前老师惩罚犯错误的小屁孩，还让跪着呢。

    但我和那些小屁孩不一样，我只要蹲着就成！”

    李辞：听这话，你以前可没少蹲啊……

    “军师，现在怎么办？”

    周阳再次把话题扯回来。

    李辞：“再等等。”

    “等什么啊？”

    周阳问，“神父都进去了，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我怀疑查尔斯没走远。”

    李辞看了眼耶.稣受难相，低声道。

    “甚至可能就在耶稣受难相背后站着。”

    “不会吧？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周阳虽然有些疑惑，但没反驳李辞的话。

    “这是我的推测，再说了也只是可能。”

    李辞说，“至于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就得两说了。

    就好比你去小树林里摘苹果。其中有个苹果又大又圆，你肯定认为那果子看起来很好吃对吧？”

    周阳赞同：“嗯，又大又圆的肯定好吃。”

    “但它也许会不好吃。”李辞解释，“说不定它被鸟啄过、说不定长了虫、也说不定被其他动物啃过一口。

    但你看见苹果的时候，是处于视线盲区的。

    所以只能利用经验去判断这个苹果好吃不好吃，但究竟好不好吃得摘下来亲自尝尝才知道。”

    周阳抓抓脑袋；“就是说……要亲自试试才知道了？”

    “没错。”李辞说，“因为我们不能确定密道打开后，查尔斯是否就站在那里。”

    “所以我们得去试试？”周阳问。

    “不，我们不能试。要是真碰上查尔斯，我们都得死。”

    “说来说去，就是不去开密道了？”周阳情绪有些低落。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密道，所以很想去试试。

    可要是得拿命去冒这个险，那还是算了吧。

    他又不傻，而且他还得保护军师呢。

    五分钟后，齿轮声再次响起。

    查尔斯的身影出现在密道前，他手里握着一盏油灯。

    李辞和周阳安静地藏在黑暗角落里。

    没发出一丝声音。

    教堂静谧无声，没有丝毫动静。

    惨淡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上描摹出斑驳扭曲的图案。

    查尔斯再次转身朝密道深处走去。

    这一次，他并未吹熄手里灯盏上的蜡烛。

    直至耶.稣受难像再次堵住密道入口。

    李辞心里才松了口气。

    “走吧。”李辞站起身，对周阳说。

    周阳问；“去哪儿？”

    “去密道里看看。”李辞说。

    “查尔斯应该不会在密道口了。”

    “但神父那么狡诈，也可能还在呢？”

    周阳有些担心。

    “要是还在的话，就直接把他敲晕。”

    李辞说，“我有武器。”

    “我、我也有……”

    周阳把全身的口袋都摸了遍，结果什么都没有。

    “没事的，有我在呢。”李辞拍拍他的肩，“小弟的职责就是给老大撑腰不是么？”

    “不对！老大的职责是保护小弟！”

    周阳点点头，又摇头。

    “行了老大，别纠结这些了。”

    李辞说，“那洋娃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来了。

    比起躲在外面，还不如躲在密道里安全。”

    “那、那我们就去试试？”

    一听到洋娃娃，周阳脸色显得不自然。

    可以说，洋娃娃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任谁看见有人在自己眼前被砍掉脑袋，都得吓懵。

    非正常人除外。

    李辞点头：“嗯。”

    两人沿着阶梯走到耶.稣受难像前。

    若非亲眼所见，李辞也不会信这座雕像能开启一条密道。

    这座耶.稣受难像，是用大理石材所雕刻出来的。

    周遭光线太过昏暗，李辞只好用手在雕像上摸索。

    在他触碰神像的瞬间，总感觉有双无形的眼睛从背后注视自己。李辞猛地回头看去，但什么也没有。

    “军师，怎么了？”周阳问。

    李辞摇摇头，继续在雕像上寻找机关。

    “军师，我好像找到了！”

    没过多久，周阳惊喜喊道。

    “嘘！”李辞把食指抵在唇上。

    周阳反应过来，立马把嘴捂住。

    “在哪儿？”李辞小声问。

    周阳没出声，伸手指向雕像十字架的某处。

    李辞把手放在十字架上，往下.摸。

    很快在十字架上摸到一块见方的凸起石块。

    用力按下去，石块缓缓被推入雕像内。

    与此同时，熟悉地齿轮转动声，在李辞耳边响起。

    雕像缓缓挪动，密道出现在李辞和周阳眼前。

    “走吧。”李辞说。

    周阳点头：“嗯。”

    ……

    李辞二人进入密道不久，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教堂。

    ——是老吴。

    他穿着黑色背心、工装裤和皮靴。

    手里握着一柄巨大的斧头。

    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教堂的阶梯座位。

    最后，在李辞和周阳曾停留过的地方定住。

    没有预兆，老吴将手里的斧子丢了过去！

    砰！啪啦——

    斧子狠狠撞击在座位背椅上。

    木屑碎块四处飞溅、洒落在地。

    老吴皮靴靴底踩踏在阶梯上，每下一级台阶。

    就会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最后，他在斧头落脚点前停住。

    在那里，没有任何人。

    只有一把斧头静静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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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辞：这密室做过放水没有？会不会受潮？

    卫峰：……这是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