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作品:《成为白月光界的耻辱后

    燕霁掐着那团虚影,面色如常,手腕循序用力,鬼王的脖子便被捏得极细,他再把鬼王的脖子给轻轻拧了下来,四肢也像拆玩具一般拆下,最后一掌拍下,原本高高瘦瘦的鬼王就成了一团灰色的薄饼。

    他又轻松拎过一只鬼将,继续揉巴揉巴,也成了一团薄饼。

    剩余的鬼将们见这样,如何还能不明白自己的法术对燕霁不起作用,他们多年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

    “你……”一个鬼将浑身哆嗦,“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法术没有用?”

    “不知道。”燕霁道,“可能是因为你们太弱。”

    他又思索一下:“至于十殿迷杀阵,十殿之中关押惨死的人,大多是被我所杀,它们见到我就跑,应该很正常。”

    “怎么会!”

    “当时你们有幸早死一步,应该不知道你们之后的人,是什么样的死法。”燕霁好心道,“我给你们复述一遍,你们的家人,但凡是修真者,全都惨死,骨头被一根根敲碎、脑袋被削断一半,血肉筋骨无一完整……我一直谨记你们的话,不要留全尸。”

    燕霁的话让众位鬼将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们的后代……被这个魔头虐杀至此?

    他们跟他拼了!

    这股愤怒却只出现了一瞬,剩下的鬼将们修炼了这么久,可不想轻易去死。

    他们将目光放到云棠身上。

    这个女孩儿被这个魔头抱在身上,难道是这个魔头万年的铁树终于开花?再看云棠身上穿着太虚剑府的服饰,一名鬼将一边佯装后退,一边疯狂朝云棠递眼色。

    他的意图很明显,让云棠跟着他们一起杀了燕霁。

    云棠就像没看到,继续乖乖地被燕霁夹着。

    燕霁这时已经杀到只剩两名鬼将了,一名鬼将看性命攸关,当即大喝:“你这女修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吧,你别以为你一时受宠,他就不会杀你,你现在不杀他,他早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棠好好地看戏,就连人都没被燕霁放下来过,没想到这群鬼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担心燕霁会被挑拨,真杀了她,便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云棠再朝燕霁靠了靠:“你们没看见我连走路都是他抱,我为什么要不知死活去杀他?”

    那鬼将一怒:“你……你不用知道原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风长陵!他是叶天寒!刚才死的那些人分别是王渡、晋玄……”

    风长陵、叶天寒也是太虚剑府历史上有名的宗主、长老,他们的名字都刻在太虚剑府的英魂冢上,传说他们是一代英豪、正道楷模。

    那鬼将、也就是风长陵厉声道:“你也是太虚剑府的弟子,现在,我以宗主的身份命令你,去杀了这个人。”

    燕霁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居然没有阻止风长陵的话。

    云棠也能理解风长陵现在的疾言厉色,风长陵快被燕霁杀了,所以,哪怕明知她的胜算特别小,也会鼓动、甚至是逼迫她去杀燕霁。

    俗称:狗急跳墙。

    但云棠不想听,任何人想要操控她的意志,她都讨厌。

    “宗主说的当然对,那宗主先给我做一个示范呀,怎么现在宗主朝后退,却要我去冲锋呢?”云棠阴阳怪气道,她没放过刚才风长陵说的她受宠的话,云棠清楚,又是因为她的脸,所以她又被误会。

    云棠现在可不想惹毛燕霁,甜腻地贴近燕霁的腰:“燕霁~你看他挑拨我们的关系,他可真坏,自己想趁机逃走,就要我来送死,你要为我做主呀。”

    她恶心不死那个风长陵。

    之前风长陵他们以为自己能打赢燕霁,放那些十殿迷杀阵时可没说不杀她,十殿迷杀阵见人皆杀,等到他们打不过了,就开始拿宗主的身份来压她,让她去杀燕霁。

    想什么美事儿呢?他们都没办法杀的燕霁,她去杀?

    云棠忽然想到燕霁之前说的,所有弟子都在身上抹剧毒,就是为了能让燕霁日日生活在那等氛围中,不知不觉吸收毒量,以量变达到质变中毒身亡。

    那些弟子们在燕霁没死的时候,就死伤过半了。

    云棠不禁想,燕霁再如何,能同时得罪所有弟子,让弟子甘愿以命换命毒死他?恐怕更多的还是被风长陵那些人拿宗主的权威逼迫着,白白送了性命。

    云棠讨厌这种被利用的感觉,现在便娇嗲着嗓音,对燕霁道:“你看他,他都那么老那么丑了,哪有你英俊帅气,还想我为了他杀你,简直不知廉耻。”

    对面的风长陵:……

    他又老又丑?不知廉耻?

    风长陵在心里憋闷,但现在也不好和云棠纠缠,只和另一名鬼将一起往后撤。风长陵这样的人,才不可能为了一时口舌之争而枉费性命。

    可惜燕霁不给他这个机会。

    下一瞬,燕霁便出现在他身后,一手拧碎他和另一名鬼将的脖子。

    云棠见这两名鬼将都死了,松了一口气,果然,燕霁才是最大的杀星。

    燕霁这时候又低眸:“刚才你的嗓子怎么了?”

    云棠:“啊?”

    燕霁眸光如冰,似有不解:“刚才你说话的声音,和以往不一样。”

    云棠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她刚才为了恶心风长陵,刻意学的甜腻娇嗲的嗓音。

    云棠学那个可是专业的!

    她本来就长得眼似春花骨胜雪,一看就像是会被人宠在心尖尖上的人,而且,她的声音也非常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过云棠怎么好让燕霁知道刚才她狐假虎威做了什么事,便咳嗽一声:“我们女孩子都是这样的,你不懂。”

    燕霁似乎志不在此,也不想深究云棠话中的事,虽说他仍敏锐地感觉不对,但懒得多管。

    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让他感觉不对的事太多了。

    燕霁被太虚剑府的先人英灵追杀,也没耽误他想去杀人的心,他正要带着云棠下山,云棠便眼一翻白,四肢无力。

    燕霁道:“这也是你们女孩子的我不懂的事?”

    云棠翻着白眼,不懂个毛线啊,她这好像是中尸毒了,快、快救她啊啊!

    风长陵那条狗,一开始就打着两手准备,一是云棠杀燕霁,他好借机脱身。二就是给云棠悄悄下尸毒,这样燕霁要是还担心他的这个小情儿,就不会去追他了。

    第11章 金光兽一

    云棠真快不行了,身体里的热度如潮水般褪去,她现在冷得牙齿打颤,体内的力气也被抽空,让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风长陵那个畜生!

    云棠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燕霁了,毕竟,她也是被他的敌人给伤成这副模样的。

    燕霁并不笨,他只是没想到云棠会弱到被尸毒所伤,这就像是燕霁已经独自生生撬下野猪的獠牙,却发现身后那个只会喊666的咸鱼跟班被野猪给瞪晕了。

    燕霁冰凉的手指探上云棠的额头:“尸毒?”

    云棠的额头已经够冷了,但燕霁的手这么一放上来,还是冷得她直打哆嗦。

    云棠现在真怕自己闭眼了就再也醒不过来,燕霁冰凉的手指正好能让她提神醒脑,于是她不停地朝燕霁的手指挨过去。

    燕霁没想到云棠的胆子这么大,云棠身上的热度残留在他指尖,他冷冷把手指抽回去。

    天然冰块没有了,云棠有些不满,难受地哼了一声。

    燕霁冷道:“本座适才就是用这只手拧断他们的脖子。”

    云棠瞬间清醒,燕霁的手上不会还残留着尸毒吧?到时候一交叉感染,她的症状岂不是更严重?

    于是,燕霁便看到刚才还不断倒贴他的云棠安静下来,似乎还往外面缩了缩。

    燕霁:……

    这人未免太现实了些,不禁让他生出自己是一块抹布,被云棠擦了擦就扔在一旁不管了的感觉。

    燕霁见多了太多阴谋诡计,云棠这样的耿直虽让他有些恼,但不会生出被欺骗戏弄之感。

    他现在不想杀人,但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燕霁深邃的冷眸里闪过一丝不快,两指钳着云棠的下巴,把她的脸扳正过来,云棠内心疯狂尖叫有尸毒,继而视线撞进燕霁压抑着疯狂的冷眸。

    ……她忽然就释然了。

    反正她现在都已经中了尸毒,碰不碰燕霁的手也没什么,燕霁真要杀她的话,哪里用得着仰仗尸毒?

    云棠现在的心态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声地和燕霁对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燕霁最先觉得这样的对视没意思,他见到云棠纯黑溜圆的瞳孔,心底稍有些不自在,却很快面无表情别开眼,抱着云棠往回走。

    云棠闺房的门并未拴好,燕霁轻易一脚推开门。

    香烟软帐,房内泛着一股子甜香,有些像果木的味道。燕霁冷着脸直接将云棠放到床上,本如死鱼一般任人摆弄的云棠忽然瞪大双眼,痛苦地叫起来:“疼、疼疼!”

    燕霁闻到一股血味,重新把云棠捞起来,发现床上的被子中赫然藏着一柄冷剑。

    ……很明显,这是有在枕头底下藏剑习惯的云棠藏的,她买了好几把剑,其中一把从枕头底下抽了出来,放在身上,还有一把在她和燕霁出门,她换衣服时,被她藏到了被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现在活活刺到自己。

    燕霁没说话,云棠身中剧毒,现在再添新伤,奄奄一息地躺着,无声流泪。

    她太难了。

    她根本没有资格说燕霁被害妄想症,她也有,现在她还活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灭世的魔王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她就快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

    云棠气若游丝:“……我真的错了。”

    燕霁:“……”

    燕霁已经无法再说些什么,他并没有嘲笑人的习惯,因此只是冷淡敛眸,空出来的手一挥,适才刺云棠的剑便烟消云散。

    他重新把云棠放到床上,然后转身便走。

    云棠:!

    要不是她现在周身没力,她一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他这就走了?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云棠迅速伸出手,努力、坚定地抓住燕霁的袖子:“别……”

    眼泪汪汪、疯狂传达出“别抛弃我”的意思:“别走……我不想死……”

    燕霁还从没试过这种感觉,只有想留下他命的人,和恐惧他、恨不得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云棠居然敢留下他。

    就像刚才,云棠也没有听风长陵的话杀他一样。

    燕霁并不傻,他知道云棠当时不选择杀他才是正确选项,可是,他当时仔细感受过了,云棠的确是连杀他的念头都没有一瞬的兴起。

    这难道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