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是程雁书叹口气,是我占用了你的时间,对吧?

    不算占用。韩知竹摇头笑道,是我想和你总在一起。

    你傻啊?程雁书手忙脚乱地推开韩知竹,闭关,现在就闭,我不走,我陪你。

    待韩知竹闭关结束,程雁书已经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的眉心微微皱起,睫毛时不时轻轻颤动一瞬,嘴唇因为这几日常常的长久亲吻而比平日更红,此刻微微张开,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独有一种天真无防备的诱惑。

    抗拒不了、也不打算再抗拒程雁书任何诱惑,韩知竹俯下身去,轻轻啄吻微微肿起的唇珠。

    程雁书迷迷糊糊地嗯了声,困困地微微睁眼,恍惚看了眼韩知竹,又闭上了。

    他呢喃:大师兄,我好困。

    睡吧。韩知竹轻轻吻了吻程雁书薄薄的眼皮,抬起手,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向上游走,最终拈住了发带的一端。

    轻轻地一拉,发带散开了。

    把发带放在枕侧,韩知竹轻轻环住程雁书,把他环在怀里,给他解了外衫,又褪了中衣。

    程雁书困得昏昏沉沉,眯眼看看韩知竹的动作,便顺从地由得他动作。到韩知竹也褪了外衫和中衣,在他身边躺下时,他用最后一点气力和精神,蹭进了韩知竹怀里。

    感觉到被妥当地环抱住,独属于大师兄的呼吸落在侧脸,鼻尖抵着的锁骨也暖得安心,程雁书沉入了安稳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兄,他硬不起来了(bushi!)!

    魏清游:雁书啊,这是喜事啊。

    宋长老:雁书啊,这是喜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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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二日一早, 带着鸿川和鉴云,他们上了车,日夜兼程地向熏风庄而去。

    顺利到达安州的第六日午后, 到了码头, 没有稍事休息,他们便上了宋谨严安排熏风庄来接的船。

    熏风庄派来的船十分豪华气派,客舱都有五六间。

    韩知竹找了温水调好安神的药粉,给程雁书服下了后, 船便出发, 向安寒湖深处而去。

    船行十里,程雁书的脸色虽然如常, 但眼神里已然有些压不住的不适。韩知竹给他倒了杯热茶, 又给他轻轻捏着颈后的穴位缓解晕眩。宋长老坐在客舱窗边, 看湖光水色,表情如冰冻般沉重。

    过了一会, 他转头看程雁书的模样, 摇了摇头, 道:去甲板吧,透透风, 大致会减缓些晕眩。

    那便一起。韩知竹道,安寒湖此刻不见得太平, 长老不可一人独处。

    宋长老应允着站起来, 客舱门却在此时被敲响了。

    韩知竹看一眼门口,鸿川便朗声问道:何人?

    林青云。客舱外的人自报名姓,又道,从熏风庄特意来迎韩公子。

    鸿川鉴云和宋长老的视线随着这句话,皆落在韩知竹脸上。唯有程雁书, 低低垂着头,微微眯着眼,手撑着太阳穴一副昏昏沉沉晕晕乎乎不闻世事的样子。

    但被韩知竹轻轻捏着按揉的后颈却传递出了他瞬时僵硬的不悦态度。

    韩知竹道:鸿川,开门。

    林青云向宋长老道了礼,便看韩知竹:程公子可是晕眩不适?

    是。鸿川立刻代答。

    船行水上,会晕眩的人委实不少,韩公子和程公子不用过于紧张。林青云以对晕船知之甚深的姿态道,此种情状,最好是让程公子安静歇息。不若请程公子在客舱安静歇着,我们去甲板或者换间客舱叙聊?

    程雁书的后颈又明显的僵硬了起来。韩知竹给他揉按穴道的手丝毫不停:不,我陪着他。

    林青云沉默一瞬,又笑道:可韩公子若在旁,岂不是会影响程公子安睡?不睡着,他这不适可是得持续这一整程水路的,程公子应该是素来体弱,更是难熬

    韩知竹没说话,程雁书也未出声。林青云又向宋长老道:我此来打扰还有一事,有一船工忽然晕眩,此刻安排在甲板上躺着透风,听闻长老也擅医术,想烦请长老去看看。

    大师兄。程雁书疲倦地开了口,我坐着就行,你陪着长老去甲板。

    韩知竹停了给程雁书按揉穴道的手,对鸿川鉴云道:放两张椅子在甲板中部,椅子上备好腰枕,甲板风大,给长老和四师兄拿上斗篷。

    说着,他扶起程雁书,让他把重心靠在自己身上,对林青云道:林公子,请。

    船还未行入朔风呼啸的三十里之内,但也不容小觑,一踏上甲板,风便带起了众人的衣衫。韩知竹立刻从鉴云手里接过斗篷,替程雁书披上了。

    待程雁书和宋长老在椅子上坐定,韩知竹便对林青云道:还烦请林公子把那船工安排来此处,方便长老看诊。

    脸色煞白、呼吸不畅的船工被抬了过来,宋长老俯身诊过脉搏,又翻起那人的眼皮仔细看过后再看舌苔,最后贴在心口听了心脉,终于还是惋惜地摇了摇头:他该是昨晚中了魅妖幻境,但那魅妖因是刚因魔魅之窟的魔气外泄而养成,修为甚浅,因此此人虽伤了心脉,却未立时身亡。若今晨发现,还有得挽回的可能,到此刻,已经是神仙难救了。

    他颤巍巍地坐回椅子上,脸色灰了几分,要么给他个痛快,让他少受些痛苦。要么就

    听宋长老如此说法,林青云心有不忍地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扬了扬手让其他船工把那人抬走了。

    除了船工的状况,和程雁书的晕眩之外,他们此行倒是一路顺利。

    程雁书在甲板上透着气,加上药起了作用,晕眩减轻了不少,他们便一直未回客舱。

    看韩知竹站在程雁书身侧,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腹部,林青云便又嘱咐人又搬来两张椅子,放在距离程雁书和宋长老几步远的地方,示意韩知竹与他一起坐下休息。

    程雁书抬起头,推了推韩知竹:大师兄,你去歇着吧,我没事了。

    不必客气。韩知竹答着林青云,又抚了抚程雁书的发,对他道,我陪着你。

    林青云神色复杂地看着一眼不离程雁书的韩知竹,在椅子上默然坐下,不再多话了。

    因林青云引路,他们此次走的水路和上次不同,入庄的路线也和上次不同,时间上更是快了近乎一个时辰。过了午时不久,船便到了入熏风庄的码头。

    这次的码头直接连接着熏风庄,一下船,便是熏风庄那独特的青瓦白墙,绵延着延伸开去。

    宋长老下了船,看着那青瓦白墙前的依依垂柳,忽然讪笑一下,低声对韩知竹道了句:我当年,就是从这里走的。

    一去经年,再无回头。

    韩知竹点点头,也轻声道:师尊说,有宋长老加持,是我四镜山的运。

    我一直以为,往事已矣。宋长老的讪笑转为了豁达的笑,他抚了抚黑胡子,但此刻方才发觉,往事未矣,它会一直都会在。但,又有何妨?

    说着,他拍了拍韩知竹的肩膀,抬步昂首向前而去。

    进了熏风庄的主屋,除了宋夫人外,还有个干瘦的中年人坐在主位上。见到他们进来,宋夫人起了身,那干瘦中年人却依然坐着不动,却开口道:我身体不适,各位见谅。

    他看向宋长老,唇边泛一丝杂陈着苦涩和不悦的复杂笑意,忽然道:大哥,既然人已到此,时也至此,不必再藏头藏尾了吧。

    宋长老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也没动作。

    宋掌门的声音里,也有着如他嘴角笑意一般的复杂意味:大哥,这一切,原本是你的。故地重游,感觉如何?

    宋长老终是抬起手,轻轻解了斗篷。

    鸿川立刻接过斗篷,而宋长老眼神锐利,声音却缓地道:你呢?这些年,你感受如何?

    他看向宋谨严,原本锐利的眼神却又柔和了些:无论如何,你没误了这孩子。

    我又何曾误了熏风庄?宋掌门的声音尖利起来。

    宋长老不答,却道:我们此来,只为莽海渊便将行到熏风庄,或可一试引莽海渊灵气收住魔魅之窟外泄的魔力。其他事,也没有提及的必要。

    你来,只为莽海渊?宋掌门大声笑起来,笑没两声,却又气息不顺地咳嗽起来。

    宋夫人忙忙替他拍背,同时道,掌门身体不适,青云,你带贵客且去休息,晚膳时再行叙旧吧。

    出了正堂,林青云自去安排他们夜宿之所。

    宋长老只默然抬头看半空中绵延铺陈的四极大阵,漆黑泛滥的魔气翻腾不止,莽海渊也时不时显形挡住外冲的黑气,只是这场景看得越久便越是心头沉重,四极大阵和莽海渊仿佛是压在人的头顶心上,总觉得下一刻便会无以为继,全然崩盘。

    鸿川忽然惊呼出声,却又发觉自己声音突兀而忙忙掩住唇,压低声音道:大师兄,莽海渊那水波里刚刚闪的红光,你看到了吗?

    红光?宋长老立时提振了精神,何处?

    鸿川指向西侧,恰有一团黑气又聚集成形,仿佛一头恶龙张牙舞爪地冲向四极大阵边缘。碧蓝水体瞬间显形,把黑气扑了回去。在消失的须臾瞬间,水体里闪出一道赤红的光,随之被淡黄色光晕取代,继而随着水体,完全消失了。

    宋长老神色一凛:难道是幻空花?

    幻空花?

    能补无心剑损去的寿数的幻空花?

    程雁书一改因为晕船延伸的疲倦神态,立刻目光炯炯盯着刚才闪光之处不放:能取吗?

    宋谨严一怔。

    韩知竹摇了摇头:不可能取。

    他转向宋谨严:宋少掌门,我们先去你屋内叨扰一时,可否?

    到了宋谨严屋内,韩知竹单刀直入:宋少掌门,你说,查出了流失的若木之墨的端倪?

    是。宋谨严答,因我小叔的身体不适,平日都是婶婶在处理庄中日常事务。直到四极封印崩溃魔魅之窟被冲破,我回到庄中那日,小叔亲自召集庄中诸人,要众人辅助我尽快熟悉接任掌门的事宜,我才在掌门才能调阅的、记录往届掌门取用之物的卷宗里,找到一笔记录。

    他看宋长老,端端正正行了个自家晚辈的大礼:大伯,这卷宗,你当年可曾看过?

    宋长老摆摆手:我没有当过熏风庄的掌门,未曾看过。

    但是,我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记录。他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声音里轻微的抖,既然如此,那这笔记录,是谁调取了若木之墨,又用于何处?

    是我爹。宋谨严定定地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书柜,记录中,未注明用处。

    但你爹已经去世多年。

    是。宋谨严说,我爹去世时我还小,我爹的身后物、一应事宜,都是小叔经手处理的。

    韩知竹:你是觉得你小叔

    不是觉得。宋谨严的语气惨淡,但却毫不犹豫,我小叔,确实有些不对劲。

    宋长老定定地看着宋谨严:你确定了?

    是。宋谨严答,我怀疑我小叔,很可能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不是他自己,这句程雁书听不懂。但是这种时候也不是他该去积极参与的时刻。他只安静坐在屋里,沉默地聆听着,专注地看自己家的大师兄在处理正经事时,时常会让他觉得好看到移不开眼的模样。

    韩知竹虽然也一如往日般地专注,却到底和从前不同了。每说过几句话,他便会下意识去看程雁书一眼,和他交换一个彼此都确认的眼神。

    而他的衣袖,始终在程雁书手里揉捏着。

    过了约半个时辰,桌上的茶水都已经凉透了,宋长老沉思后道出一句我明日单独去找你小叔试试后,结束了对话。

    宋谨严唤人换了茶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大笑:宋严严,我要喝你亲手沏的茶!

    诶?程雁书眼睛一亮,对昂然迈进屋里的薛明光喜道,你怎么来了?

    接到宋严严的传讯,我二叔三叔让我来看看情况,必要的时候,酌情处理。薛明光见了礼后,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前,敲了敲桌面,我现在已经是被我二叔三叔认可的男人了!

    宋长老唤来鸿川和鉴云陪自己去歇息,把场子留给了年轻人。程雁书立刻活泼起来,也敲了敲桌面:嗯,你是被认可的男人了,所以,你这一次两次三次的往熏风庄跑,是想要来偶遇你的未婚妻吗?

    诶诶诶。薛明光立刻心虚的瞄了眼宋谨严,压低声音,凑近程雁书耳边,别提他妹妹,他对他妹妹维护得可紧了。

    再说他又若无其事快速地瞥一眼自宋长老离开后,便默然坐在屋角,带着纵容浅笑看着程雁书却不参与他们这方热闹的韩知竹,把声音更压低道,早几天我安排好以后传讯给你,你也不来,是不是你大师兄不让你来泰云观?他又罚你了?

    没有。程雁书也看向安静看着自己的韩知竹,给了他一个又乖又软的笑容,又对薛明光嘚瑟,我大师兄现在可喜欢我了。我干什么他都不会罚我的。

    真的?你们成了?你不跟他恩断义绝割袍断义了?你干什么都行?薛明光兴奋起来,一把揽住程雁书,更贴近他耳边,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