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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然，灵光一闪，我脑中浮现一个人名，再对照眼前的事实。

    只有一种可能，冤家路窄。扬晨风遇上了，难忘的初恋情人！

    爱苗破土而出，羞涩的诗篇懵懂的美丽，成就初恋的可贵，一辈子只有一次。

    很遗憾，是爱情不够深，还是没缘份，让爱情发了霉。扬晨风讲的很明白，我记得很清楚。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工头与工人天雷勾动地火，爱在沙发热炒，既而蔓延工地淫湿。日日都是情人节，到处放慾火燃烧、精液随意喷洒，直到被金钱扑灭。恋情变烂帐，情人成仇敌。陈年怨气发作起来，自然气冲云霄。

    这时候，扬晨风已经循梯而上，堵住唯一入口。洪仔无路可选，只能坐上乾燥发烫的滑水道，犹如身骑白蛇往下滑，一路哀爸叫母挣动像入锅的跳虾。社会写实剧活生生上演，逼真不造假。剧组都是内行人，看到哈哈大笑，不吝给予喝采加油。掌声中，洪仔落地了，顾不得屁股冒烟，恨不得脚下装轮子，急得犹如无头苍蝇在狂奔。高台上，扬晨风望着水道，想滑又犹豫，就怕臭火嗒。

    「人跑掉啦！快点滑下来！」威廉斯铁定很想看，大野狼磨破裤露屁屁。

    「扬叔～不用急！」胳膊毕竟往内弯，我大声喊：「猫鼠入牛角，稳答答！」

    我会这麽有把握，因为洪仔路跑的方向，直朝迷宫闯去。他跑路躲藏数十年不被抓，显然并不笨，想利用扑朔迷离的环境掩护脱身。这种策略很正确，只不过，迷宫可玩捉迷藏，却不是唬小朋友的玩意儿。还有占地辽阔的外围，东南西北的入口也是出口，不鸟告示牌提示：「蝴蝶翩飞，兰花飘香。」很容易迷失在美丽的错误里。洪仔晚期才来，纵算有过人天赋，闯得出迷宫藏入桃花源。

    不巧的是，东西南三处出入口目前封闭。

    他自作聪明，形成瓮中鳖，只能坐以待毙，分明是天意。

    血债血偿，欠钱还钱，天经地义。

    扬晨风的多年心结有望解，运气好到挡不住。

    只是装了归懒葩火，悻悻然跑回来。我趋前迎上去，将手机凑过去，同时低声道：「叔，如果我没猜错，工头应是洪长空。你不用堵懒，我已交代银河蛋的保全，让洪仔吃点苦头，晚上我再陪你，来去讨债。」

    他看了洪仔主演的热血动作片，终於露出笑颜。「阿兰在等着，我先去忙。」

    我说：「大约一小时後，我会去珍珠园修花篱。你若没大事，可以来陪我。」

    「听到了！」扬晨风发动机车，留下一股灰烟而去。

    我客串过向导，和杜总谈完事情，便拿了梯子修剪珍珠园後面的花篱。

    扬晨风很准时，非但带来黄柳妹为我准备的补品，还自愿修剪玫瑰园的范围。

    对面是後山，果园以碰柑为大宗，不是果实累累的季节并未开放。

    地处偏僻，游客也很少逛出花篱外。

    夕阳懒懒斜射山坡，金黄了果树的贵气，温暖了原野的气息。就在这时候，陡见二条身影鬼祟穿梭在果树间，很快消失在视线外。两人都是男性，其中一人是今天才来的贵客，另一人身长脚长，我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很讶异。他怎会舍下巴结的对象，而充当向导带着今天才认识的人，往偏僻的地方踏青，究竟要干什麽？

    事情不寻常，扬晨风追蹑而去。

    我回房拿望远镜，超捷径沿挡土坡下排水圳的堤道，冲入果园入口往山上寻去。

    不久便看见，扬晨风趴在地上，朝山坡另面在探头探脑，好像乌龟在觅食。

    南面坡地隐在阴影里，防空洞位在坡下溪涧边，非常隐密，没走近很难发现。

    数年前，我为了储存食物，让前去躲藏的二舅不致於饿肚子，找人做了道铁门。直至我把黄建孝藏在木屋，开始在防空洞里面悄悄进行工事，就算无法把秘密基地弄得像衡山指挥所，至少也要像乌龙派出所。工人在里面赶工，要进出得打电话。因为铁门由外锁住，以防外人窥其秘。这就是我会这麽谨慎，随後赶来的原因，想不到，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洞前有片青青草地，软柔的卧榻正是当年我帮阿俊哥打手枪的地方，现在成为别人打野炮的天堂。

    祁秉通神通广大，玩到这里来。

    这段日子，他天天下班就赶来报到，扮演深情医生帮威廉斯注射高蛋白，偏偏床戏开工也不通知，害我未能目睹二大偶像的精湛演技。

    此刻又跑来这里演一出，大香蕉激战金钟罩。

    赵平是今天中午才来的贵客，稍早前我去接待剧组，威廉斯还特地介绍：「这位是名编剧家赵平兄，可是金钟奖常客呦。这次特别为我量身写剧本，老是听我们称赞，你们这里多麽漂亮。赵兄才心动了，放下台北的工作专程来散散心。有够不巧啦！房间都客满了，帅老板～给点面子，帮我们挢一下啦！」

    「小傻蛋！」祁秉通帮腔：「赵哥是大人物，特来为你增光。你若让人家睡帐篷，不仅有失地主之谊。话传出去，以後恐怕没有大人物敢来，你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通哥说得有理。」我说：「赵兄是威兄的文胆，小弟岂敢待慢。这边地方小，确实挪不出空房。城堡虽不尽完善，赵兄等下可顺便瞧瞧，不嫌弃凑合几晚不成问题。」後来，赵平看了童话屋，这间也喜欢、那间也中意，犹豫不决。

    威廉斯最奇怪，嚷着要搬入『灰姑娘玻璃屋』。

    结果，连导演也动了童心，想搬入『小飞侠船屋』。

    头大的是，有钱我无法赚太饱。因为童话屋已被预定一空，他们愿意小住到开幕前。我很欢迎，还愿意开放员工宿舍让剧组睡帐篷的工作人员租用，一伙人可就近照应。威廉斯听了，马上说：「搬来搬去多麻烦，帐篷别具风味，同仁都很喜欢，也没人抱怨，万一搬不回去才糟糕。」

    他说艺术话，为了省钱，不顾下属的福利，真的很不人道。

    偷窥地点不好，就会很糟糕。

    上个月果园才锄草施肥，山坡斜倾而下，果树错错落落。我伏在地上，从枝叶下看出去，视野没多大阻碍。难受的是，肥料臭味冲鼻，闻再久也不会习惯。野战场距离约50公尺开外，祁秉通光着屁股在喂食，肥美大鸡巴至少半斤重，又粗又长，应该排名世界前茅。我敢打赌，裸视再好也看不清楚。发明望远镜的人，很可能是偷窥狂。继而造福数亿人类，不知是否有勇得当年的诺贝尔发明奖。

    「手脚有够快，我来就开始了。」扬晨风接过望远镜，边看边说：「干！我完全没记忆，落脚仔ㄟ鸡巴真正ㄟ塞当球棒。那麽粗长，蛮干起来恐怕没几人顶得住。宝贝，你运气算不错了。第一次给他干只是不适应，幸好没爆菊，代志就大条啦！」他不是奚落，也不是讽刺，本意是赞美。但我听了，只能庆幸、只能苦笑。「你不是说，落脚仔想当明星，提懒叫作钓竿勾住鱿鱼丝哥哥缠。另一人是谁，刚刚不是也跟你在城堡？」

    我说：「赵平是编剧，中午才来的。通哥真的很想红，竟敢背着威廉斯打野食。」

    扬晨风说：「落脚仔一向就很爱打炮，不是吗？」

    「态势很明显，通哥刻意讨好赵平。无非要干给他爽，更改剧本，增加戏份。」

    「鱿鱼丝若知道，阿通不就去了了。这个时候，鱿鱼丝又在干嘛？」

    「啊知！」我推测说：「应该在拍戏，通哥才有空作怪。」

    「那件事……」话出口，扬晨风快速看了我一眼，没有下文。

    我说：「叔，你不用顾忌，有话直说，我不会介意。」

    「龙大仔走了，你还在难过，我实在不该问，阿通说好日子没？」他歉然说着。

    「很巧。」我说：「通哥先前才偷偷传话，下礼拜四，我还在考虑。」

    「龙大仔礼拜一要出山，你现在应该没心情。不想就延期，不用考虑我。」

    「周六城堡开幕，时间太靠近。但通哥说，他姐下周结婚，他要休假回花莲。」

    「阿通是花莲人？」扬晨风蛮惊异。

    「嗯。我本来以为，通哥混到阿拉伯。刚刚才晓得，他妈妈是原住民。」

    「有像喔！」扬晨风盯着望远镜说：「眼睛愈看愈阿美，就不知是不是。」

    我说：「被你猜中了。通哥说阿美族的氏族约分44族，伊是伊纳卡瓦鲁氏族。」

    「你哪甲我撸？明明就是他在撸人家。」

    扬晨风ㄎㄎ笑，望远镜递来：「宝贝，我抽烟，换你看。」

    这时候，祁秉通的声音飘来：「大鸡巴又粗又长，赵哥没吃过这麽棒的吼！」

    我凑上望远镜，边看边转播：「赵平眼神晶晶笑，对着马嘴舔几下，快速含住整粒龟头朝前挺进，很快吞没弯道，继续前进。剩下三分之一，速度变缓了。他不屈不挠，一寸寸朝终点冲刺，夺标了！」我打心底佩服，或许那不算什麽，至少不是人人行。赵平这麽会吹喇叭，真的看不出。他身材适中，斯文的长相有股书卷味，感觉像教授那类人。我有特别注意，他笑时眼角没鱼尾纹，双颊绷得不自然，发丝没掺杂细白，看起来像四十左右。但我强烈怀疑，套用小s在电视教导的观察力，赵平利用科技在维持青春外表。他的汗毛不浓密，中广体格，属文弱型书生，应是长居冷气房，不喜欢晒黑。

    「对了，」扬晨风说：「阿耀有阵子没来了，你不会想要他来吗？」

    「他爸爸又住院，妈妈年纪也大了。耀哥回去台北，忙着当孝子。」

    曾友耀是独子，好处是可以独吞遗产，坏处得拜托父母不要有事。

    他只有一个姐姐，爱啃美利坚鸡巴当阿凸仔，长居在洛杉矶。

    「赵哥！干你真爽，你早就该来让我干爽你的小屄！」祁秉通就是有自信。

    「开干了。」我转播道：「通哥由後抓着赵平的肩膀，很用力在捅，很热情把大鸡巴，整大支、整大支送给人家。叔，我会担心龟头从赵平的嘴吧跑出来。」

    「那他就红了。」扬晨风搂上来，若金龙大仔还好好的，他早就毛手毛脚了。

    我把望远镜递过去，从他裤袋拿烟出来点。

    望着山坡下的野鸳鸯，虽然无法看清大鸡巴抽送的雄风，但祁秉通挺动的干劲一览无遗。他习惯怀着强烈的征服慾干人，强悍的意志力透过肢体语言，狂野又激情，非常具有可看性。是我平常最喜欢的娱乐，遇见了总是津津有味看到下体硬涨难受，忍不住便要掏出来，看着干人大鸡巴时快时慢的抽送，我也忽快忽慢的搓套，想像自己正在快意干人，或者被干到眉目如春的销魂。

    现在不知怎麽了，我意兴阑珊，待不住。

    「叔，天色快暗了，他们应该没空注意防空洞。你想看就看，我先走了。」

    「我也不想看，还是剪花枝比较实在。」

    话说完，扬晨风作势要爬起来，猛然横臂把我压回去。「嘘！有人来了。」

    我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来时路的山坡下确实有两条人影，但不是朝着我们藏身的方向走来，而是朝着溪边那方向去，只要沿着小径走，同样可以到达防空洞。

    「青仔，你知道是谁吗？这下子有好戏看了。」扬晨风幸灾乐祸，很兴奋咧。

    「从两人的身影不难辨识，威廉斯和朱少武。」

    我不禁为祁秉通捏冷汗，有心想示警，自己誓必会曝露，踌躇间，声音传来。

    「通哥！是吗你？你在干什麽？」威廉斯真急，看到影就开枪，醋桶一定很大。

    祁秉通听见声音，反应有够快，抓起衣物拉住赵平，撒腿便往我这方向冲上来。

    「青仔，赛滚啊，紧来走！」扬晨风拉着我起身，想要往下面冲。我把他扯住，朝上面跑－－因为下面距离长，没有什麽好藏身的地方－－反思惟行动，出人意表，成功机率高。而且上面有岩石，我们只要静伏在石块边的阴影里，被发现的机率非常低。万万想不到，祁秉通竟然英雄所见略同，冲上来以後，毫不迟疑便往我们藏身处跑来。於是，尴尬四眼对上惊慌四眼。吆喝声传来，我赶快比手势，要他们趴下来。

    片刻，朱少武和威廉斯相继冒出来，朱少武朝下冲数步，紧急刹车，环视扫射。

    威廉斯跑到喘吁吁，追上了。「快追啊？干嘛？」

    「相差并不很远，我上来时下面没人影，不合情理。」朱少武对自己的脚程很有信心。想到他曾来这里扮演警察抓小偷，被侠客压在地上綑起来sm，我不由揪起心。

    「是通哥的话，他脚那麽长，何况果树那麽多，不遮也能藏。」威廉斯抬头看。

    「身形那麽容易辨认，你还不相信？」朱少武跟着巡视树上。

    「那他干嘛跑？」威廉斯质疑：「我跟他非亲非故，难道我会杀人不成？」

    「心里有鬼才会跑，不是吗？」

    「换成是你，难不成继续干给别人观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边斗嘴边查看，渐渐朝下面而去，最後消失在阴暗里。

    我暗舒口气，起身说：「应该没事了。我阿嬷让我来拔草药，不陪你们了。」

    说完，我朝扬晨风示下意，前行朝岩石另一边走去。为了避免尴尬，我让两个赤裸裸的奸客独处。我们两人则蹲着拔草，直到祁秉通和赵平穿戴整齐的身影不见。

    「刚刚有够紧张，」扬晨风心有余悸说：「我还真傻眼。」

    我说：「通哥不但反应快，对这里的环境也很熟，绝对不是第一次来。」

    「你怀疑他什麽？」

    我照实说：「从你莫名其妙发春，我开始对他存疑，但也说不出所以然。」

    「呃，」扬晨风说：「那姓朱的，又怎会跟鱿鱼丝搞在一起？」

    「很难猜测。」我头大说：「威廉斯和阿布曾在溪谷打炮，两人究竟是什麽关系，我嘛雾煞煞。不过，威廉斯有胸毛，八成是混血，也有可能是东尼。朱少武是陈大松的007，这阵子，他应该在暗中发现不少事，有意要讨好威廉斯，才去通风报讯陪捉奸。」

    「人都走光了，我们呢？」扬晨风问。

    我想了下说：「我们的秘密武器来了，希望可以将所有问题，尽快查个水落石出。但在那之前，我得先去见贵客吃饭培养默契，晚点我们再去按奈洪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