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万人嫌 第23节

作品:《我以为我是万人嫌

    长灯明僵住:“唉,是长灯明,灯明……”

    不过他也只是沮丧了一小下,便立即又重归兴奋,对着薛慈道:“你不知道,从三年前和你分开的时候,我就很想去找你了。但我父亲生气,把我送到c国的训练基地里训练,最近才回来。我一直想去薛家见你,但是一直就见不到……”

    长灯明还不清楚,他早被薛家拉进黑名单了,这个时候还很兴奋地给其他人介绍:“你们知道的吧?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阿慈。当时我在一个户外训练营,跑到林子里失足坠崖,就是他拿藤蔓把我拉上来的。那时候我一看阿慈的手,都被藤蔓割……”

    这段往事都被长灯明说腻味了,同团队的几个少有没听长灯明念过当时的“阿慈”救他英勇事迹,还来去就是一段,下意识都选择闭塞听觉。而夏队长则觉得很尴尬,他正两军对阵,长灯明出来把人家新生一顿夸……

    没见到沈佳怡的目光都变得奇怪起来。

    谢问寒挡在长灯明面前,但听着他说的话,莫名不自在起来。

    那应该……算是青梅竹马?

    薛慈当很愿意和过去的朋友相聚才对。

    谢问寒的身体微微僵硬,意识想要后退一步,身体却纹丝不动。

    他听着长灯明的话,心想那时候薛慈那么小,手被划伤有多疼。

    薛慈听长灯明的复述,许多年前的记忆回笼,打断了对方的话:“不用谢我,举手之劳。”

    他又说:“而且后来,长家也来道谢了。”

    长灯明微怔,正色道:“我家是我家,我是我。”

    “这么多年你都记着,已经足够。”薛慈不是挟恩图报的人,他倒是很认真地说道。只长灯明听着,似薛慈要和他划清关系般,一下子笑容都淡去了。

    谢问寒觉得自己很不应该。

    但他看到长灯明的神色,居然很不同情地窃喜起来。

    沈学姐看到对方带队队长气成猪肝色的脸,打心底怜悯了些,但还是无情嘲讽道:“唉。叙旧完了。劳驾,让让——”

    她也没真等人让,自带气场,带着自家新生挤出一条道来。

    薛慈走的时候,目光又落到崔原身上。

    他们擦肩而过,薛慈才很温和有礼地道:“崔学长,再见。”

    希望你未来光明,也不会再和我这样的人往来。

    崔原又被小孩特有礼貌的样子闪到一下,露有些憨厚笑容来,都没意识到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啊,好的……”

    在背后,夏溪抓狂:“崔原,你怎么回事,你也和那小孩认识?”

    长灯明也不可置信地道:“他走之前都和你打招呼了,没和我!!”

    谢问寒则想到……薛慈他认识的人。

    好多。

    回去后,沈学姐特意布置了些任务给两个新生们。

    她人护短,此时也颇恼怒地想,就算是协助位也能起很大作用,那群怀恩的少看不起人。

    第23章 争锋

    前几天竞赛结果陆续揭晓,入选的大多是名校的竞赛团队。进行到半决赛环节,三大名校才纷纷开始参与角逐,赛场直播随之热烈起来。

    清璞抽到的赛题是“校量逆推导”,属于理论题。计算过程相当错综复杂,一步出差错便是满盘皆输。

    和清璞相竞争的是一所老牌名校附中,先前表现亮眼,但面临这次的题目考校,连带队队长都紧张到有些手颤。

    他们一步步推导运算,但巨大的信息量要短时间内,分门别类理清是很痛苦的。从转播的镜头当中,可以看到这群学生们苍白的脸色、脑门渗出的薄汗,加上专心致志如临大敌的神色,将赛场渲染出了十分严肃紧张的氛围——这才是大家对“校量竞赛”的普遍印象来着。

    相比之清璞的学生,他们的行动只能用举重若轻来形容了。

    因为清璞招生的特殊性,这群学生大多是世家中的少爷、小姐,直播都很默契地将镜头凝聚在他们的手和上半身上,脖子以上都看不清。

    饶是如此,也能看出这群学生的手有多稳。猜测出他们神色有多平淡如常。

    这次的赛题很麻烦。

    但是对清璞学子而言,也只是麻烦而已,构不成困难。

    就像沈佳怡平时是很爽朗随意的性格,但面对专业相关,便心细如发起来。

    薛慈和谢问寒两名协作生也没闲着,被交代一些资料,拿去反复跑数据。

    毕竟是正式竞赛,交给两名新生的当然也不可能是什么重要环节,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数据验算。

    薛慈拿到手中,看过一眼就开始写,速度快得像是根本没思考闲暇——谢问寒看他一眼,默默加快运算的速度,头脑中如席卷风暴,以至他下笔时,笔迹都颤抖而有力,好在这种高负荷下,写出来的数据运算正确率极高,又快又稳。

    只是比起薛慈,还要差一些。

    谢问寒不知道薛慈的速度,其实是很不正常的,几乎是能得到的最大极限值。只觉自己水平落后太多,于是逼迫自己再快一些,脸色如冰。

    薛慈也没意识到自己跑数据的速度对谢小朋友造成了多大打击,毕竟这种基础知识,对他而言更像是呼吸喝水的本能。

    等跑完所有数据,验算几遍后,实在是没事情可做了。

    其他在竞赛现场的人不可能瞧得那么细致,只觉得清璞这边,年纪小的那个新生看上去也太轻松了,都没安排什么任务啊。

    别人在推导数据,他在闲闲翻资料,一看就是豪门出身来给自己镶金的少爷……不过离那么远,倒还是能看出那少爷唇红齿白,生得殊色。

    数据量太大,清璞高年级生们都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根本抽不出神来关注下两个协作位学弟。还是沈佳怡第一个完成自己手上任务,长出一口气,才注意到在一旁的薛慈和谢问寒。

    她不清楚,两人结束任务的时间比她以为的还要早,甚至露出了有点惊讶的神色:“就完成了吗?”

    薛慈乖巧点头。

    谢问寒揉了下自己的手腕,也不动声色地点头。

    “这效率有点高啊……”

    沈佳怡自言自语道。

    她当然还是采用了两名学弟的数据,但出于谨慎,特意让人重新验算一遍,发现居然是百分百正确率,可以说相当精密,顿时也露出笑脸来,夸奖两个小朋友:“做的很好,果然是清璞的学生,很有天赋啊。”

    谢问寒暗暗瞥了薛慈一眼。

    他觉得受之有愧。

    这次的赛题对清璞而言出乎预料的顺利,时间结束时,沈学姐都带着人验算过好几遍了。而他们的对手学院,才刚刚跑到推导过程的97%节点,听到宣布结束的时候,带队队长差点将手中钢笔芯都按劈叉了。

    他们脸色苍白地瞥过一眼清璞团队,发现各个坦然平静,心中也做出最坏的打算。

    果然,他们的推导过程中,还出现了些微错漏,最后也没做成完全推导。

    但是清璞团队,不仅得出来了,还保持着百分百正确率。

    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比赛结束,清璞学子优胜。沈学姐意气风发至极,自信夺眼,和对方团队的队长友好握手,相互鞠躬。

    这是比赛结束后的惯用流程,双方团队握手表示友谊第一的交流概念。薛慈本来也分到和人握手,但他们正对时,眼前的学生目光躲闪,微偏开头去,并不看薛慈一眼,很局促模样。

    薛慈想了想。

    顿时理解对方不想和自己接触的想法,很自觉地错开一位,是谢问寒上前和人握手。

    对面团队的新生方才看到眼前是肤白胜雪,样貌极可爱的小少年,竟微有些脸红躲闪。等握手的时候,才鼓起勇气和对面的小少爷搭话,结果看见的是面无表情的谢问寒。

    他:“……”

    谢问寒:“……”

    握手结束,比赛才正式宣告结束。

    沈佳怡带队离开,正好碰见来看他们比赛的熙华学院团队。

    熙华今天也有竞赛,是实操赛题,比清璞结束的要早些,趁着赛场就近,就来观察“敌情”了。

    他们的队长样貌很显眼,五官深邃,明显的混血儿特征,归国不久,曾经拿过专业奖项,叫斯坦利。

    按理而言,熙华才是实力最强劲那个,清璞的最大对手。

    但是清璞和熙华间关系不错,沈佳怡也没像碰到怀恩学院那样水火不容,还停留下来和斯坦利聊了几句,非常客气的商业互夸。

    “贵学院实力强劲,理论扎实。”

    “哪里哪里,熙华才是能力出众。”

    薛慈站在身后,注意到熙华团队里传来一道非常突兀阴鸷的目光。一个高瘦学生看着他们,满脸敌意,神情很轻蔑不屑,但是目光触及到清璞学生身上衣着配饰,带着的表带时候,又有点藏的不太好的艳羡嫉妒。

    这个人很奇怪。

    既讨厌排斥,偏也想要拥有。

    两个队长没交谈多久,便互道再见,竞赛团的学生们擦肩而过。

    薛慈跟在人群最后,被莫名狠撞了一下,脚步踉跄。

    前面的高年级生还没注意到,谢问寒上前一步,扶住薛慈,用手垫了一下,才没让他直生生撞在墙面上。他的脸色也一下变得难看起来,带着一些难以接近的阴郁意味。

    他看到那个熙华学生,分明是故意的。

    谢问寒转身,在叫住那个学生前,被薛慈轻轻拉了一下手。

    少年指尖冰凉,指腹却很柔软,触感异常鲜明。

    薛慈的神色也很冷淡,眼底漆黑如墨,他微微摇了摇头,用很轻的声音说道:“等比赛结束。”

    又看了眼那人背影,将他的样貌身形,都记忆得清楚。

    袁喆的确是故意的,甚至心中暗喜。

    他家境不算好,举全家之力才供出他一个考上熙华的高材生,在熙华这种天才聚集的名校,也是其中佼佼者。但他的身边,却多是学习比不上他,就因为家境比他好,而能得到相同待遇的人。

    就像这次,他是辛辛苦苦得到的竞赛机会,考了几年被选上,团队里却有不需要怎么努力,就能进来混资历的“协作生”。

    他看不起那个协作生!

    但因为同在熙华,他又不怎么敢得罪人家,只得忍气吞声。

    这次来看竞赛,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个一看就是娇贵少爷的新生在赛场上几乎什么也没做,就是米虫、败类、靠钱权压人偷别人成绩的抢夺者,他心里是极其不爽的,才故意撞他一下。

    袁喆还觉得不够,甚至希望,有什么办法惩治这些权贵就好了。

    他唏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