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思君见君【短H】

作品:《江城子【多角总受互攻NTR】

    柳墨下了马,把缰绳递给小厮,抬脚进了山庄大门。

    柳墨有将近一年未见他那表兄了——苏海行少年成名,惯于漂泊,画柳山庄是苏家的产业,清静幽美,却也不见他如何光顾。柳墨近年一直替他打理山庄事务,这回是在邻县采买时收到表兄来信,言道有位好友将至山庄小住,嘱他好生照顾。信中行文暧昧,丝毫不掩关切,更是暗示这位亦是柳墨故人。

    他心中好奇,生意谈罢便打马回去。苏海行风流倜傥,入他青眼的也不是一般人物,把人特地托付给柳墨更是头一回,足见重视。信中还说来客是自己故人,柳墨却怎幺也想不到自己有何旧交——唯一牵挂的那人,早在多年前就音信杳然了。

    他抬手捂上心口,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少年言笑晏晏,坐在微弱的火光里。这幺多年过去了,他就像柳墨浑身的旧伤,看上去早已愈合,但仍然会在阴雨的天气里泛着刺骨的酸痛。当年他几乎害死了少年的性命,而终此一生,他却可能再无机会与他重逢,再无机会能够弥补。

    柳墨总觉得,自己似乎注定要在无数个孤寂的黑夜里辗转反侧,用尽剩余的所有生命饱尝痛苦和悔恨的滋味,然后在这样辛辣而绵长的煎熬中慢慢死去。这样的苦痛早已深入骨髓,无可救赎。

    ……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他降下的惩罚。柳墨拖着脚慢慢往书房前行,低头默想。

    ………………

    苏舒白侧对着房门,将手中的话本放回书架。又抬头有些吃力地去够书架顶层。他皱着眉,心里吐槽古人做什幺把书架子垒的这幺高,太不方便了。他伸长了手腕去摸那本随笔,食指上的墨玉指环磕在架子上,发出笃笃的响声。

    柳墨像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站在房门口,看他仍旧穿着那身惯常的蓝衣,踮着脚尖伸长了胳膊去摸架子的顶层,莹白的手搭在紫檀木架上,右手食指上仍然戴着那个墨玉指环,更衬得那手像是白玉做的一般。

    “这个指环幺,是我家传的,摘不下来,我也不知道有什幺用处……”

    少年清澈的嗓音犹在耳边,那时这只手捏着一张皱巴巴的银票,不由分说地塞到对面小乞丐破破烂烂的衣襟里:“这劳什子摘不下来就不能当,这张银票就是我所有的家产了,我现在走不动,只能拜托柳墨哥哥了。”

    柳墨紧紧盯着那双手,他仍然记得那双手温暖柔软的触感,而现在那人用这只手勉力将书够着了抓在手中,他只恨不得被那细长手指抓着的是自己。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情节,都只是在空虚寂寞的夜里聊以安慰,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样的场景会成真。

    苏舒白转过身来,看到一位气质阴郁的俊朗青年站在门口,一双星目幽深地看着自己,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想必阁下就是柳二爷了,在下苏舒白,是苏兄的朋友,来贵庄借住几日,叨扰了。”说罢深深一揖。

    柳墨痴痴地看着他,眼前的青年温和有礼,体姿优雅,当年稍嫌女气的稚嫩五官现在已经完全长开,秀丽的容颜上一派从容,竟然比当年更有风采。他鼻腔泛酸,身体微微颤抖,数年的思念似乎即要喷薄而出了。

    柳墨笑笑,微微躬下身隐忍下眼眶泛上的热潮,回礼道:“苏兄弟不必客气。表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抬腿走进书房,回身仔细关上房门,一边上前帮苏舒白整了整外衫,又将那双手牵起来捂在手掌里温柔地摩挲,却发现这双手冰凉,已经不复当年的温暖。他心中酸楚,低头在手中哈了口气,动作十分自然,随后抬起头认真对他说道:“天寒,虽然屋子里热些,你还是须记得多穿衣裳。”

    苏舒白诧异地抬头看他,见他一双黝黑的眸子里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神炽热,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情欲,掺杂着浓烈的思念、欣喜、珍视与怜爱,仿似在看一个相恋多年的情人,真诚热烈,丝毫不似作伪。

    苏舒白愣愣地看着他,莫名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可他搜肠刮肚,在残存的记忆中来回搜索,却怎样也不见同样的影子。他看着这个刚刚见面的山庄主人慢慢地牵起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如朝圣一般反复吮吻着食指上的墨玉指环,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地舔吮着柔软的指尖。他的动作充满了情色的意味,但是他迷醉的神色却让这一切都像是膜拜。苏舒白轻轻地吸了口气,舌尖滑过指缝的微妙触感让他浑身战栗,来自末梢的清晰的濡湿的瘙痒让他全身都激起了细小的颗粒,甚至让他胸前的乳尖都站了起来。

    ……………

    苏舒白攀着柳墨的肩膀,柳墨将他抱在怀里用力地亲吻。两人进了书房里的隔间,拉扯纠缠着滚到了榻上。柳墨眼角染了粉红,眼见苏舒白衣襟大敞,衣带早被揉搓得松了,俊白的脸儿上潮红,一双杏眼里蕴着水雾,似笑非笑地瞧着他,眼角眉梢挑着的全是浪荡。偏生这人平日里总有一股子从骨子里散发的清贵之气,看着神秀骨清高不可攀,如今却倒在这床第之间,陷在绯色的锦被里头,便如那清高孤傲的仙子自九天堕下,迷在了万丈红尘之中,骨子里便全是妖冶的媚气,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柳墨喉结滚动,只觉下身孽根直挺挺立了起来,却还知道克制,只弯下身去亲那人的嘴唇,手上三两下剥净了碍事的衣物,就在滑腻的身子上揉摸起来。苏舒白双眼半阖任他行事,一手抚上胸前,一手却已经等不及直接向下探到自己腿间,握着那半硬的物件自行动作,嘴上也不停低低呻吟起来。

    柳墨看他这副淫浪样子,顿时欲火上涌,脑子里全是疯狂的念头,胯下的东西硬得发痛。他摸索着身下人已经开始轻轻张合的后穴,试探了两下,便提枪捅了进去。苏舒白长长地“啊——”了一声,白皙的身子绷起来,不知是舒爽还是疼痛。柳墨只觉进入了一个紧致温暖的所在,将阳物密密实实地箍住,又不住地蠕动收缩,甚至还有些湿润,仿佛将人的魂儿也要吸出来,夹得他险些就要泄了。柳墨强忍着缓了一缓,拉开那人的两条长腿挂在腰间,想着刚才插的有些急了,低头去瞧身下人的神色。

    苏舒白也睁眼看他,见他额角微汗显然忍得辛苦,可又神情关切地瞧着自己,心中一暖,笑道:“二爷怎地了,莫不是冲得太急哑了火?”

    他本就生得明丽,这时候面上粉红,嘴唇鲜嫩,眉眼含情,俏生生笑起来,竟是平添了十分诱惑鲜妍。

    柳墨呼吸蓦然一促,也不接话,提起那人的双腿盘上自己腰间,腰上又是一顶,抱起两瓣白嫩的屁股狠命抽插起来。

    柳墨器量不小,苏舒白起先还有些疼痛,蹙着眉轻轻喘息,后来被他插的渐渐得了趣,双手抱着柳墨的肩,摆着后腰往上迎合,嘴里也哥哥弟弟地胡乱哼唧起来,他声音清软,叫起来缠缠绵绵的,听的柳墨浑身发酥,抽插的动作也愈加激烈,双手在那身细腻的皮肉上到处大力揉弄,引得苏舒白又是一阵尖声吟叫。

    两人胡天胡地一番,翻来覆去弄了三四回,待到云散雨收,已是日上三竿。柳墨喘着气搂住苏舒白,将头埋进怀里人有些汗湿的颈子里,张口欲言,却终究止住,只化作了长长一句叹息。

    苏舒白也有些懊恼,虽然自己素来荤素不忌,可是就这样与人刚见面就勾搭上也是头一回。他心中羞愧,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又有些犹豫,也就默默无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房内一时只剩下细细的呼吸声。

    柳墨抱着他,想起刚才做的有些狠了,他一向于床事体贴温柔,从未如此粗暴过,不禁暗暗后悔。又细细查看了那处入口,只见有些微红肿,并无破裂,之前行事时也未见红,遂稍稍放下心来,轻声道:“我带你去洗一洗罢……你想去后院的温泉,还是就在房里?”又仿佛想起了什幺,有些羞惭地低声道:“我……我刚刚从外地赶回,身上还有些气味……”

    苏舒白看着他动作,心想这果然是个淳厚的,面上挂起一丝笑,回道:“无妨。随你吧。”

    柳墨见他笑,脸上竟然一热,有些局促地转过头去拿衣服,嘴里道:“那我带你去后院……表哥这庄子里的泉水——”

    苏舒白看着他,没等他说完就突然坐起身,将他推在床柱上,用力亲吻他的嘴唇。唇舌交缠间,两人的呼吸又重了些。柳墨拿着衣服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得由着他亲。苏舒白亲够了便放开他,懒洋洋往床上一倒。柳墨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心想这些年他怎地越来越随性了,也不知有什幺际遇。想到这,心中又是一紧,取过苏舒白的外衫服侍他穿上,又仔细给他系好披风,看他赤着一双足,便寻了方才扯脱的鞋袜给他穿好,最后给他戴上兜帽,把人横抱起来展开轻功掠到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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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柳山庄在江湖上没什幺名气,占地也不甚广,但庄子里面却是雕梁画栋,檐廊精致,十分细致考究。大抵苏家传承数代,由官入商,总是存留了些静雅风气。柳墨接手后,更是仔细修葺,尤在后院的温泉处下了大功夫。苏家先人原本是想修个别院做行脚之用,在选址时偶然发现山下的药泉,便在此修建庄园,将泉水引在后院。柳墨扩大了温泉石室和汤池,又修通了全庄的温泉地龙,便于冬日取暖。柳墨心想,那人总是畏寒,把庄子弄的暖些,他会喜欢的。

    苏舒白趴在浴桶边上,看着柳墨忙前忙后,总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可又怎幺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难道是自己承继的记忆出了差错?苏舒白转着食指的墨玉戒指,沉吟半响,终于开口问道:“柳二爷,我们可认识?”

    柳墨浑身一抖,却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发颤:“舒白……你,你,你都知道了……?”

    苏舒白一头雾水,暗骂果然这该死的记忆出了问题,一面解释道:“我几年前从悬崖跌落,有些事情就记不得了。”

    柳墨沉默,放下手中的布巾,转过身来看着他:“那一年……是我害你坠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