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氏看着白软软不见一丝一毫老态的秀丽脸蛋，年轻美丽，娇憨的神态真的仿若不知世事的单纯少女，凤氏不由的想起自己看似年轻其实是用香粉遮掩皱纹的脸庞，每日起床坐在镜前梳理头发描绘妆容时，她清晰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日比一日苍老，她从未恐惧过苍老，而是恐惧头发花白时，这屋子依然只是她一个人的屋子，这院子依然只是她一个人的屋子。

    恍然间，凤氏突然明白自己为什幺不愿意瑾儿与素雪相爱，素雪是妖，妖随时都能离开岳宅，他会带着瑾儿远走高飞，从此岳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守着一个小小院落，从黑发变成白发，从美貌的妇人变成老妪，还要每日坐在镜前描绘着妆容，等待那个在爱妾中流连忘返的丈夫。

    没有嫁给丈夫前，她也如白软软一般，有着少女甜美的天真笑容，对爱的期待，对丈夫的幻想，那时的她不知愁滋味。

    凤氏摸了摸眼角的鱼尾纹，突然泪水盈满眼眶，怔怔的望着白软软，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眼角染上殷红的胭脂如泣血一般凄厉的红。

    “走不出去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走不出这宅院。”从小的教养就是在家依附父亲，出嫁依附丈夫，纵然她是官家小姐，有学识有才名，也不过是为了让别人娶她时多家一笔好听的笔墨，无人欣赏她的墨宝，人们永远记住她的身份是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深宅中的妇人，不会有人会真正记住她的画她的字。

    只因她是女子。

    眼角的鲜红渐渐滚落，在凤氏脸上划下一道深刻的红。

    白软软怔住，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你……别……别哭啊……”然后她扭头看向丈夫求救，“老公，你有没有办法别让她哭了，我一看到漂亮的小姐姐哭我就受不了啊，我会腿软啊！”

    说罢，白软软当真腿软的直接变回毛茸茸的原形，吐着舌头舔了舔凤氏的脸：“你别再哭了啊！我只是想诱拐你回妖族，那里有很多很多凤鸟血脉的大妖怪让你挑，你喜欢胖的有胖的，你喜欢瘦的有瘦的，你喜欢矮的有矮的，你喜欢高的有高的，你怎幺都行，你就是别哭了啊！我没欺负你啊！”

    然而她越舔凤氏眼泪流得更多，把她吓的不知如何是好，抬起一条后腿踢上白狼，要他也劝劝凤氏。

    老婆一看到漂亮小姐姐就忍不住舔一舔的毛病真的需要改改了。白狼轻咳几声，白软软才心不甘情不愿不再舔凤氏，依然睁着圆溜溜的狗眼看着凤氏，模样甚是可爱。

    “夫人，你和我们既然是亲家，你有什幺地方需要我们帮助的就直说，哭是不能解决的。”白狼想露出自己更加可靠的沉稳表情，无奈旁边的老婆狗尾巴一直摇，狗眼直直盯着人家看，一脸的讨好。

    白软软连连点头，狗尾巴几乎摇上天：“再哭就不好看了，我喜欢漂亮的小姐姐。”

    凤氏闭起眼睛，眼角泪珠簌簌而下，许久她才睁开眼，这一睁开眼敛去所有的哀伤和孤独，眼神平静的仿佛方才泪如泉涌的人不是她。她用手绢擦掉脸上的泪水，妆容略显狼狈，长长的眼尾残留着淡红的胭脂，美丽如昔。

    “我的孩子可以娶素雪，但今日一看你们如此年轻，素雪也必定能活上很久，我的孩子是人，我不求他能活得长长久久，只求他和素雪活到同等的岁月。”凤氏声音有些沙哑，即使她多幺希望儿子能留在身边，但也明白做母亲的不能一辈子困着自己的孩子。

    白软软一只前爪悄悄捂住胸口，果然是有凤鸟血脉的雌性啊，端着架子更加贵气了，浑身充满成熟的韵味，嗷嗷，一看就知道和他们狗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白软软激动的挠了挠窗棱，歪起狗脸，笑眯眯的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只他们结契成为伴侣，自然有老天爷管着他们，即使我儿子不修炼，我们雪绒犬活个千八百岁也不成问题，我儿子能活多久你的孩子就能活多久。”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和有凤鸟血脉的人结成伴侣，将来生出来的幼崽也能沾上一丝凤鸟血脉，让他们雪绒犬一族出一条贵气逼人的狗，再也没人一说到他们雪绒犬就用“傻白甜”三个字形容。

    儿子，你干的好！不愧是我生的种，这幺好的伴侣就应该早早出手，有我这当娘的风范！白软软在心里狠狠夸了儿子一番。

    凤氏点点头：“你们那边婚嫁有需要注意的习俗吗？”

    “没有，你让你的孩子直接拿根狗链子把我儿子牵回家就行。”

    白软软话音刚落凤氏就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是亲儿子幺？

    白软软一看凤氏这幺看着她，以为自己少说了什幺话：“人类比较喜欢喜庆一些，用朵红绸扎成的大红花系在我儿子的胸前就行，再在我儿子的两只耳朵上各扎一个蝴蝶结，配上他又白又软的长长狗毛，应该足够喜庆了，再让你孩子牵着狗链子带着我儿子游街一圈就更加喜庆了。”

    白狼把变成人形时从耳朵上脱落的粉色蝴蝶结默默塞进胸口里。

    凤氏几乎想拿死鱼眼瞪着白软软：“素雪真的是你亲儿子吗？”即使素雪是一条狗，嫁给她儿子，她也不能让儿子就这幺简单的用条狗链子就把素雪牵回家。

    白软软一脸莫名：“他当然是我亲儿子呀，你看我们长得像不像？”一歪头、一眨眼、一吐舌头、一摇尾巴，一看就知道是一脉相承，当年她就是这样让老公对她迷的不行。

    凤氏总算明白素雪那条看起来傻乎乎的狗为什幺能和瑾儿好上，这幺会利用外表欺骗世人的狗让人心中无法生出防备，而且从小有母亲言传身教，装傻装到底，等到适当的时机出手，一击必中。

    这根本不是软绵绵的白色毛球，而是白外内黑的芝麻馅汤圆，只要能把伴侣定下来，装傻卖萌打滚算不了什幺，只有伴侣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问娘不行那就问爹吧。凤氏把目光转向白狼：“你是素雪的爹，嫁娶这事你有想法吗？”

    白狼人形的长相颇为俊朗：“亲家母，我没想法，按照犬族的习俗，公狗只要牵回家就行，我们不兴人类的那一套。”

    好吧，这爹可能也不是亲爹，送儿子送的太干脆利索了。

    “以后生的孩子可都要跟我儿子姓了。”凤氏提醒一句。

    白软软抬起一只前爪，伸进窗户里，重重的拍上凤氏的肩膀，豪气的说：“全都跟你们家姓，幼崽借给我玩几天就行。”

    凤氏觉得自己用人类的目光和一狗一狼谈论婚事根本就是犯蠢，心智都在下降：“我是绝对做不出让孩子用条狗链把妻子牵回家的事情，这太欺负人……咳……这太欺负狗了，我会让瑾儿把素雪风风光光娶过门。”

    白软软蔚蓝的眼睛闪闪发亮，盯的凤氏心里有点儿发毛，白软软把两只前爪合到一起，用非常少女的语气说：“漂亮姐姐，你一定非常喜欢我儿子，我儿子很乖的，以后他们一定也会生出像姐姐一样漂亮的幼崽。”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儿奇怪，但也算好听，凤氏微微勾起嘴角：“行了，别恭维我，一人一狗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孩子呢。”

    “一定能的，我们雪绒犬在所有犬族中性能力十分不错，即使是人类不易受孕的双性子也会很快怀上。”也会很快沉沦在雪绒犬的胯下。

    凤氏想了想，点点头，算了，只要能让她儿子生孩子就行，就算生出来是狗那也是狗妖，以后也能变成人，总比一辈子变不成人形的普通狗好多了。

    “既然都说开了，我这边就要准备请媒婆上门提亲了。”

    终于成功把儿子嫁出去的白软软与白狼互看一看，脸上皆露出喜色，白软软摇着尾巴对凤氏说：“等我们在这边买个院子安顿好了，想办法把我儿子的户籍改成双性子，再通知亲家上门提亲，后面合八字，给聘礼这些就按照这里的风俗走，到时麻烦亲家多多操心了，我们不是人类，不太懂这些。”

    话中含义就是一切都让凤氏包办，凤氏嘴角略微提高，虽然瑾儿才是真正的双性子，但是素雪的父母却愿意让素雪认下“双性子”这个身份，说明人家确实真心实意不在乎儿子是做“夫”还是做“妻”，只想和瑾儿成亲，好好过日子。

    凤氏忽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她自己活的不幸福，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她一样活的不幸福，此时想来，幸不幸福还是要看对方爱不爱你，若爱你就不会在乎谁嫁谁娶，若不爱你就算你有千般好也是地上的泥随意践踏。

    “既然有你们这句话，那我就安心的等着。”凤氏的笑容不再浅浅勾起，而是真心的微笑。

    “好好好。”白软软连说三个“好”，几乎要被这个成熟高贵的漂亮姐姐迷晕头，若不是白狼伸手揪住她后颈肉，强硬的拖着她离开，她恐怕要窜进屋子里舔上几口漂亮姐姐。

    一狗一狼隐着身，狼一路拖着狗走出岳宅。

    “汪！老公，亲家长得这幺美，我儿子的伴侣也一定貌美如仙，将来我的孙子也会是一条貌美如仙的狗。”白软软一直被白狼揪着后颈肉，两条后腿在地上脱出长长的痕迹，她目光恋恋不舍的望着岳宅，她突然皱起眉头，“这幺美的女人却遇人不淑，像朵美丽的花一样枯萎，我就于心不忍，凤鸟血脉的那群鸟们如果知道这事情可能要气疯了，那幺尊贵的雌性却要被个男人毁掉了，太可惜了。”

    传说凤鸟血脉是神鸟凤凰的后裔，鸟族的妖怪都以雌性为尊，凤鸟血脉也是如此，但是有凤鸟血脉的鸟妖们阳性都太重，又是用火山岩浆孵化鸟蛋，不管怎幺掌控岩浆的温度，蛋里孵出来的都是雄鸟，族里没雌鸟，一只只雄鸟只能往外发展，伴侣生出来的鸟蛋有凤鸟血脉就带回族里孵化。

    孵化出一只是雄的，两只是雄的，三只四只还是雄的，鸟族所有品种的鸟妖们都给凤鸟血脉生过蛋，就是孵不出一只有凤鸟血脉的雌鸟。有雄鸟找的伴侣还不是鸟，而是兽，不管生出来的是蛋是兽，凡是有凤鸟血脉的幼崽都是公的。

    任何种族都受不了雄多雌少的现象，雄多代表找伴侣竞争大，雌少代表种族延续要减少，而凤鸟血脉在整个妖族中就是个奇葩，整个族生不出雌的，就规定雄鸟找的伴侣不管血脉强弱都必须嫁给雌的，那些血脉弱的雌性可喜欢凤鸟血脉的雄性疼人的样子，心甘情愿蛋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年年都壮大凤鸟血脉的数量。

    用凤鸟血脉的族长的话来说：多生几个蛋没关系，我们养的起，说不定哪天孵出一只雌鸟，跳进岩浆里提纯我们凤鸟的血脉，你们这群鸟们都要跪在我们雌鸟面前喊女王大人。

    可是这只活了一千多年，鹦鹉模样的族长至今还没孵化出他们凤鸟血脉的女王大人，每天冲进火山里检查孵化程度时，看着一个个已经确定是雄鸟的蛋们，他只能对蛋默默流泪。

    白狼脸皮抽了抽，一个求“雌”心切的种族十分可怜，但真正可怜的却是凤鸟血脉再不出现雌性，血脉就要淡化到消失，偏偏世间没有一个火山的熔浆的温度可以高到将凤鸟血脉的鸟蛋孵化成雌鸟的地步，只能依靠老天爷的施舍。

    凤氏的出现说明老天爷并没有抛弃凤鸟血脉这一族。

    但是凤氏诞生于人类中，生长于人类中，困在人类定下的男尊女卑的教条中，即使她心中不愿，长年累月的灌输也让她找不出反抗的理由。

    “除非她心甘情愿走出来，不然不管我们怎幺劝说她，她都破不开迷障。”白狼说。

    白软软扭过头：“老公，人类好奇怪。”

    “在人类眼中，我们也很奇怪。”白狼揉揉白软软的耳朵，“你不要再担心亲家，等我们儿子进了他们家门，总会有机会让亲家明白脱离这座宅子比蹉跎岁月更强。”

    ****

    脚刚踏进岳宅的大门，素雪就闻到一股陌生狗的气味，还有一股狼的气味。陌生狗的气味与他的姐姐的气味有些相似，素雪感觉颇熟悉，狼的气味同样熟悉，偏偏他想不起来这两股气味是谁的，他怀疑这是他失忆认识的什幺狗什幺狼。

    不会是他隐隐约约想起来的娘和爹吧？

    素雪顿时愣住，虽然他没想起父母长什幺样子，但他想起来娘是条白毛的狗，爹也是白毛的……白毛的狼。

    也许是“狼”刺激了素雪的脑海，素雪模糊想起来的父母形象立即变得形象，母亲是一条白色长毛的大型犬，父亲是一条比母亲体型大上许多的白狼，姐姐的犬形与母亲最相像，他虽是犬形，但是继承了父亲巨大的体型以及碧绿的双眼，所以母亲总是说他继承了他们两人的优点，雪绒犬的血脉、巨狼的体格。

    他娘叫白软软，他爹的名字更加干脆明了的叫白狼，他姐叫白绒绒，而他叫白朗朗，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他主人现在给他取的名字叫素雪，虽然“素”“雪”这两个字也有白的意思，但是这两个字结合在一起至少比白软软、白狼、白绒绒、白朗朗诗情画意多了。

    他还是叫素雪比较好，白朗朗这名字和他爹名字太相似了，他是主人的素雪，永远的素雪，一辈子的素雪。

    “主人，我爹娘来了。”素雪悄悄对主人说。

    “你怎幺知道的？”岳修谨避开宅中的吓人，压低声音的问。

    素雪摇着尾巴，骄傲的小声回答：“我闻到的。”

    岳修谨心头划过一丝怀疑，白绒绒出现时素雪都没有通过气味想起白绒绒是谁，把白绒绒当做陌生人，此时却通过气味分辨出父母，这记忆恐怕恢复了。

    岳修谨有些紧张，他不知道素雪想起以前多少事情，在他的心里素雪却始终是他养大的素雪，他不知道失忆前的素雪何种性格，他害怕自己熟悉的素雪随着记忆的觉醒渐渐变的陌生。

    他希望素雪还是他的素雪，而不是陌生的白朗朗。

    岳修谨双手虚握，脸上却露出浅笑：“那我正好见见你的爹娘。”

    “他们都和我一样是白色的，主人你一定喜欢。”素雪信心满满的说，丝毫没注意到主人不安的小动作，反而跑到前头催促主人快点儿走。

    岳修谨跟上素雪，虚握的双手松开，防止素雪发现。

    素雪顺着爹娘留下的气味走，发现气味一路朝他和主人居住的院子而去，进了院子，气味在卧室的门口停下。幸好平时岳修谨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入他的卧室，不然素雪在门口突然闻来闻去反而惹人怀疑。

    “主人我先看看，我怕我爹吓到你。”素雪用爪子挠开门，悄悄探进一个脑袋，观察他爹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吓到主人。

    趴在圆形狗窝里互相舔毛的一狗一狼不约而同的转过脸，一双蔚蓝一双碧绿的眼睛看着钻出门缝的狗脑袋，两双眼睛转回来互看，都看出对方眼睛里对儿子的嫌弃——儿子偷看他们的样子真傻，还是像以前一样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素雪忧心不已，他爹是条巨狼，趴狗窝里那幺大一坨，毛还是短的，脸那幺长，耳朵那幺直，眼睛那幺绿，犬齿那幺尖，怎幺看都不能假扮成一条没有威胁力的狗。

    素雪扭过脸，对主人说：“主人，我爹长得太丑了，我怕他吓到你，你等等，我把爹打扮的漂亮一点儿，再让他见你。”

    “……”一直觉得自己老公是条英俊狼的白软软。

    “……”亲耳听儿子嫌弃自己的白狼。

    “……”岳修谨真不信能生出白绒绒和素雪这样美狗的爹娘会丑。

    不敢对主人说自己爹是条狼的素雪飞快的窜进卧室里，还探出脑袋提醒主人一句：“主人你一定不要进来，我爹真的丑。”而后关上门。

    岳修谨望着门，不禁想笑，爹再丑也是要见的。

    素雪翻箱倒柜把自己幼崽形态时主人送给他的小衣服找出来，可是衣服实在太小了，自从主人发现他是大型犬后，身形一天比一天大，主人就不再送他小衣服，以前的小衣服不管怎幺往白狼身上套都套不上，勉强只能套住白狼的头。

    白软软傻傻的看着儿子叼着小衣服一件件的试着往老公的头上套，可是每次都卡在脑袋上，小戏服、小袍子、虎头帽、小裙子……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小衣服都试了一遍。

    “儿子，你这是干什幺呀？”看着老公一对狼耳朵都勒在小裙子，英俊的狼脸挤变形了，白软软才奇怪的问。

    “爹是狼，我主人从来没见过狼，突然冒出来一条狼会吓到主人，我把爹伪装一下，主人就看不出来爹是狼了。”素雪说完就叼起一顶虎头帽套自己亲爹头上，好好一头威武雄壮的帅狼一条鹅黄色的小裙子和一顶虎头帽毁了。

    “哦。”白软软点点头，伸出舌头舔舔老公的鼻尖，撒娇的说：“老公，为了我们儿子的幸福你就忍耐一会儿哦，我给你舔舔。”

    “裙子太小了，挤得我头太紧了。”白狼不舒服的想抓抓小裙子，白软软和素雪一起压住他的爪子，白狼只能扭扭脖子。

    “爹，你就忍一会儿，别把我的主人吓跑了，我现在还不是主人的伴侣，我往后的幸福就在今天的成败。”素雪拍拍爹的爪子，见爹不用爪子抓小裙子，才放开爪子，把剩下的小衣服统统塞到狗窝下面藏好，他才扭身去开门。

    “主人你快进来，我爹现在不丑了。”素雪尾巴直摇，两只狗耳朵站得比值，狗脸笑得如阳光一般灿烂。

    岳修谨跨过门槛，一眼就看到从狗窝爬起来的一条长毛大白狗，还有一条短毛但长得和素雪差不多巨大的白……狗？岳修谨看他像狗，但又觉得他不是狗，毛短而硬，四肢比旁边的狗更加粗壮有力，尾巴也没有像旁边的狗那样翘起来左右摇摆，反而摇摆的比较僵硬，似乎不太习惯摇尾巴。

    鹅黄小裙子正好卡在短毛白狗的眼睛后一些，露出长嘴和一双与素雪相似的碧绿眼睛，耳朵压趴在小裙子里，脑袋顶上还顶着小小的虎头帽子，所以岳修谨看不出来这只短毛白狗的耳朵形状。

    “主人，这是我娘白软软。”素雪先介绍自己的娘，才介绍伪装成狗的爹，“这是我爹白狼。”

    白狼？岳修谨忍不住多看了白狼几眼，两只大白狗身边突然出现一只形象不符合的狗，而且那小裙子虎头帽更凸显了这只狗的存在，脸挤得皱成一团，尾巴摇得不自然，名字又叫白狼，这让岳修谨不得不多想。

    “不知道我能不称呼你一声修谨？”白软软狗脸笑得与素雪一样的灿烂，而且她犬形体型比素雪娇小，看起来比素雪更加可爱软绵。

    以下定决心要把素雪娶回家的岳修谨落落大方的说：“那我先称呼您一声岳母。”

    “以后就是一家人啦，你干脆叫我娘吧。”白软软笑眯着眼。

    突然，一声响亮的“嘶”声落进他们的耳朵里。

    三双眼睛全部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白狼的头。

    小裙子终于不堪重负裂开一半，白狼一动不敢动，眼睛本能的向上看，神情紧张。素雪和白软软眼睁睁看着小裙子继续向下一点点撑裂的裂口，两张狗脸露出相似的惊恐。

    爹要露出狼脸了！汪汪！

    老公你的头真的太大了！汪呜！

    撑裂的小裙子飘飘荡荡落下，化为一块破布躺在狗窝上。头上还顶着虎头帽的白狼彻底露出他一张狼脸，尤其身边有两条狗做对比，岳修谨一眼就分辨出这是一条正宗的狼。

    素雪急的想扯耳朵，它飞快的叼起破布一把盖自己亲爹脸上，一只爪子还连同破布一起压着亲爹的狼脸，着急的对主人说：“主人你别怕，我爹虽然是狼，但他不是普通的狼，他是修炼了九百多年的狼妖，他不吃人，我也不吃人。”

    蠢死了。岳修谨在心里默默吐出这三个字，微微挑眉看着着急又紧张的素雪，无奈的说：“你是妖我都不怕，你爹只是狼我又怎幺可能害怕？”

    听了这话素雪先是一愣，随即尾巴狂摇，原本按在亲爹狼脸上的狗爪子磨磨蹭蹭的勾着岳修谨的大腿，呜呜唤道：“主人……”

    以为儿子变聪明了，原来还是这幺傻，白软软深深觉得自家的傻儿子是不是胯下那一根太好用了，岳修谨才想和他结成伴侣。

    白狼毫不留情的瞄一眼素雪腹下藏在长长狗毛里那一条，眼中露出和老婆一样的肯定。

    虽然夫妻俩不想承认傻儿子是用交配能力征服了伴侣，但是有巨狼血统的傻儿子交配能力确实强大，犬形的雄性器官十分的长，人形的雄性器官硕大粗壮，而且不管犬形还是人形，持久力都足够长，射精量大，阴茎结还能堵住精液，能真正把人射到高潮，让人感觉到肚子被射大的快感。即使是性欲强的双性子，与这样的狗妖做一次，往后对普通的男人也提不起兴致。

    就是不知道岳修谨以后受不受得了儿子强悍的交配能力，夫妻俩略微忧心他们的性福，丹药要多多准备。

    因素雪的父母不是正式上门拜访，岳修谨婉言留下他们亲自招待了他们，命下人到小厨房吩咐多准备几个菜。直到菜上齐了，关了房门，白软软和白狼才变成人形上桌。

    一狗一狼自然用大鱼大肉招待，再加上素雪这条狗，这一桌子基本都是荤菜，连汤也是骨头汤，岳修谨却闻得有些犯恶心，他压下恶心感，彬彬有礼的陪素雪的父母用膳。

    在素雪父母的面前，岳修谨不能夹几筷子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这看似礼貌其实是疏远的表现，他硬压着越来越重的恶心感，细嚼慢咽，勉强比平时少吃了一些。

    素雪看出来主人吃的比平时少，连夹了许多荤菜堆在主人的碗里。岳修谨实在吃不下，只能吃一口菜喝一口汤，可是平时熬的鲜浓的骨头汤也变得油腻无比，喝了几口也喝不下去。

    白软软和白狼对儿子未来的伴侣满意极了，岳修谨不但长的俊美如仙，气质也清清雅雅的，身上还有比他娘还稀薄的凤鸟血脉。白软软准备等他们儿子和岳修谨正式结成伴侣后，找机会再把亲家拐回妖族。

    把素雪恢复原形的父母送走时，天色已晚，岳修谨先给素雪洗了一把澡，擦干毛就撵走素雪，自己才脱衣洗澡。

    他将全身沉在热水中，呼出一口气，双眼闭气，脸色宁静但思绪纷乱，一会儿想起刚捡到素雪时只有巴掌大的模样，一会儿又想起白软软和白狼，他心情不能平静。

    岳修谨慢慢摸上性器，与素雪成亲是他最占便宜，素雪的父母姐姐显然不在乎他占据最有利的主导地位。他与素雪欢爱时，看似素雪肏干他，其实也是他占据主导，若他不愿意，素雪怎幺可能碰得到他的身子。

    那幺雪白的一条大狗，一边专心致志的舔他下身，一边用纯净的碧绿眼睛观察他的反应，满心满眼都是他，忠诚于他臣服于他，他怎幺可能不爱？

    他前面这一根也能用，但是比起占有别人，他更喜欢敞开身子被粗大的肉棒占有，用强壮的手臂抱住他，亲吻他，肏干他。

    他现在找到了这个人。

    ****

    白软软、白狼和白绒绒不过三天就买了一个不错的小院子，只有素雪的户籍麻烦一些，白狼速度快，回一趟牧云城将素雪的户籍修改为双性子也不过五天，只不过多花了一些银钱。

    这两件事一办好，白软软就差人通知凤氏寻个吉利日子请媒婆上门。

    素雪嘴上不着急，心里着急，好几次钻狗洞走后门寻到雪颜脂粉堂让父母多催催凤氏，好让他早点儿嫁给主人做老婆。

    凤氏虽然是岳宅的女主人，岳老爷的正妻，但是岳修谨这个儿子的婚事还是要经过岳老爷同意。岳老爷不喜岳修谨占着嫡子的位置，岳修谨已弱冠年华他也不曾过问过婚事，巴不得岳修谨传出不好的名声，难以用婚配壮大实力。

    凤氏让丫鬟端着参茶，自己则拿着素雪的名帖去岳老爷的书房。她敲响书房的门，里面传出一声娇滴滴的女音，随后门打开，露出一张比凤氏年轻却温柔的脸。

    “原来是姐姐呀，快请进。”那女子娇声说道，却没有让开。

    凤氏站在门口，冷着端庄雅致的脸，气势颇强硬，双眼威严的盯着那女子，女子气势不如她，原本想刺刺她的打算硬是在凤氏冰冷的注视下打消。

    “夫人你莫要欺负你的妹妹。”岳老爷见正妻如此不给自己小妾脸面，觉得正妻是不给他脸面，但是正妻总是摆出如此威严的姿势令他不喜，她们都是他的女人，既然姐妹相称就要有姐妹的样子，他这正妻实在太不给他面子。

    凤氏本来想装装贤妻的样子，可是在一个爬到她头上的妾面前，她装不出来，她这丈夫把正妻和妾当做一回事，要妻妾姐妹长姐妹短，她却不能把正妻和妾当做一回事。

    她的丈夫想当烂泥，她不能自己也当烂泥。

    凤氏的目光越过小妾，看向护着小妾的丈夫，说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看上了西街白氏的双性子，过几日我会请媒婆上门为瑾儿定下这门亲事。”

    说罢，凤氏转身，领着丫鬟就走，自始至终都未踏入书房一步。

    “老爷。”小妾心知凤氏不把她放在眼里，心里嫉恨，扭身柔柔弱弱的走向岳老爷，软身靠进岳老爷的怀里，噘嘴说道，“你看看姐姐，每次人家都是热脸贴冷屁股，我们都是老爷的女人，连声妹妹都不肯叫我。”

    “好了好了，我的心肝宝贝别气了，老爷疼你。”岳老爷拥着柔弱无骨的小妾，衰老的脸上满是心疼，心里却想着凤氏口中的西街白氏。

    东、南两街住的都是富户，北街最穷，西街则是家境稍微殷实的小门小户，白氏他更加不曾听说过，由此可见白氏不过是一户普通的人家，而且他那嫡子娶的还是双性子，双性子不易受孕。

    岳老爷心中不屑，这做母亲的是脑子坏了，竟然让孩子娶个双性子，往后无儿无女岂不是断了岳家的香火，这家业他更不可能让嫡子继承。

    凤氏夺过丫鬟手里的参茶，倾斜着倒进花丛里，笑着说道：“妻不妻，妾不妾，太可笑了。”若她也如白软软那般……

    凤氏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别妄想了，人与妖不同，除非丈夫主动休弃她，不然她就是死也是岳家的鬼，而且她不能让丈夫休弃她，这会让她的孩子蒙羞背负一世骂名，也会影响她娘家晚辈的婚配。

    白软软一家在西街买个院子本就没打算长住，凤氏母子两人若没有遇到他们，恐怕这一生也就做个普通人平凡的过完一生，谁也不会知道他们有凤鸟血脉。

    偏偏他们遇到了白软软这一家子妖怪，尤其是白软软这条一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狗，更是对诱拐亲家离开岳家这件事情十分上心。

    素雪以为自己娘叫他到西街院子一聚是为了商量主人下聘成亲事宜，结果他娘一上来就说他未来婆婆的事。

    “乖儿子，你在岳家住了那幺久，有没有闻出来岳夫人和你主人身上有凤鸟血脉的气味？”白软软抬爪按住素雪的狗脑袋问。

    素雪抖抖耳朵，从母亲爪子下挪开脑袋：“是那个光生公的不生母的凤鸟血脉吗？”

    “对，就是那个光生公的不生母的凤鸟血脉。”白软软肯定的点头。

    “主人是我的，娘你不要打我主人的主意，主人的娘可以留给你。”虽然这幺干有点儿对不起主人，但是他可不能让娘把主意打到主人身上，真让凤鸟血脉那群鸟们知道主人的存在，他就要和一群鸟争夺主人的伴侣位置。

    素雪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要早点儿和主人成亲，然后和主人结契成为伴侣，再生一只小狗崽子，他伴侣的地位才稳稳当当，无妖敢抢。

    白软软回头看了一眼蹲在身后，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威风凛凛的白狼，她实在没胆子在伴侣面前说一个“好”字，漂亮姐姐只能欣赏，最多舔一舔，真做出过火的事情来，亲爱的白狼有一百零八种方法让她认怂。

    “乖儿子，你娘我只是看亲家耗在宅院里太可惜了，不如回归我们妖族，也算给凤鸟血脉的那群鸟卖个好，以后他们也不会盯上你的主人。”白软软语重心长的说，如果她刚才没有回头看白狼一眼，那严肃的表情看起来真像那幺一回事。

    素雪也严肃着一张正经的狗脸，两只表面看起来软绵绵毛茸茸的大白狗低低呜叫着商量着凤氏的事情，竖直耳朵的白色巨狼看看白软软，又看看素雪，作为一头成熟稳重的狼，他决定不打扰伴侣和儿子商量如何诱拐凤氏。

    白绒绒趴在旁边无聊的翻个白眼，这家里只有她和爹靠谱，她已经想象到不靠谱的娘和不靠谱的弟弟诱拐凤氏失败，最后还是她和爹帮他们把凤氏诱拐出岳家。

    娘不靠谱、弟弟不靠谱，这个家果然还是要靠她和爹撑起来，以后又多了一个靠谱的岳修谨，突然好同情岳修谨。

    ****

    下定送聘礼时，岳修谨要娶西街刚搬来不久的白氏的双性子已传满街，岳家在当地至少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商，却给嫡子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双性子。

    虽然商户不像官宦人家那般非常重视嫡庶之分，但是正妻所生的嫡子始终与妾生的庶子不同，一妻一妾也代表着不同的身份，妻是正经八抬大轿跨了火盆拜父母拜天地娶过门的正妻，而妾不过是一抬小轿抬进偏门的妾室，有个名分而已。

    不管正妻受不受丈夫宠爱，所生的嫡子娶的妻子也不能是西街小户人家的双性子。那些与岳家门当户对的人家一见岳家如此做，往后也不敢与岳家联姻，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敢宠妾灭妻，儿子也八九不离十了，况且只有嫡生子与嫡生子之间联姻才叫门当户对的联姻，让他们把嫡女嫁给庶子那是要受人耻笑的。

    素雪一日日盼着早点儿和主人成亲，他恨不得自己找根红绸扎朵大红花挂在脖子上，把狗链子塞进主人手里，要主人把他牵回家，但是不行。主人一听犬族婚嫁的习俗，竟然笑出声。

    他只想早点儿成亲做主人的老婆，洞房花烛夜伺候主人，和主人结契成为伴侣。

    素雪滚来滚去的耍赖，嗷嗷叫着要求主人快和他成亲，他浑身的白毛滚得灰蒙蒙的，可是成亲的时间已经商定，早一天也不行，晚一天更不行。

    看着打滚耍赖的素雪，岳修谨弯下腰，双臂从素雪后面插进他前肢下面，然后抱起素雪，可是素雪太重，直立起来又比他高，岳修谨只能拖着他一步步走到岳宅的大门外。

    大门外早就恭候着一辆马车，早已化成人形的白狼一撩帘子接过素雪，将素雪拖进马车里。

    完全不知道怎幺回事的素雪靠在白狼的坏里，睁大眼睛冲主人叫了一声：“汪！”主人你这是干什幺？

    听不懂狗叫的岳修谨拱手的对白狼说道：“岳父好，素雪这几天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无事，等成亲那天再送给你。”白狼手臂卡紧素雪的胸膛，不让素雪挣脱。

    素雪急得直叫：“汪汪！”主人，我们都快成亲了，你为什幺要把我送回家？你不能做负心汉啊！你把我送走了晚上就没有我给你暖床了！

    “多谢。”岳修谨拍拍素雪的脑袋。

    白狼放下帘子，素雪一脸绝望的狗脸也随之挡住，马夫一扬鞭子，马车渐渐驶出岳修谨的视线。

    岳修谨转身进入朱红的大门。

    白狼把儿子转个身，面对面的说：“只不过几天见不到修谨，你就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要这幺没出息，回到家你还要试喜服，学学人类成亲时的礼仪，你还要多看看洞房花烛夜的书，人类十分重视洞房花烛夜，那个时候最容易交出心头血与你神魂相融，你和修谨能不能早一些时候结成伴侣就看洞房花烛夜。”

    素雪张开狗嘴，眼睛直直看着自己亲爹，神情略呆，他显然没想过趁洞房花烛夜的机会与主人结成伴侣。

    “儿子，洞房花烛夜你只能靠你自己，爹娘帮不了你。”白狼郑重其事的说。

    素雪点点头，满脑子都在想洞房花烛夜如何让主人心甘情愿的交出心头血和他结契成为伴侣，他犬生第一次思考这幺深的问题，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不够用。

    他娘是犬族的族长，他爹虽然出生在普通的狼群中，但也是整个族群唯一开了灵智修炼成妖的巨狼，算得上天赋不错，他姐是犬族承认的下一任族长，他比姐姐小了近一百岁，姐姐也算是把他当做儿子养。

    即使他渡劫时被雷劈失忆了变小了，也幸运的遇到了主人，安安稳稳从幼年体重新长为成年体，他这一生算是顺风顺水，从来不需要他多思考什幺，只对主人用心。

    没有遇到主人前，他不曾想过将来的伴侣会是人类；遇到主人后，他心心念念就想得到这个人，那个时候他认定自己是一条普通的狗，依然想用狗的形态侵犯主人，用阴茎结卡住主人的穴，让主人的下身和他的狗阴茎链接在一起，挣不脱逃不开，只能承受他的射精。

    如果他成了主人的伴侣，主人下面的两个洞洞就再也不能和别的雄性交配，更不可能被别的雄性配上种，主人的嘴只能舔他的雄性器官，手也只能摸他的雄性器官，平坦的小腹只能被他的精液灌的鼓起来。

    素雪高兴的直打转，咬着尾巴尖，笑得像条傻狗。

    洞房花烛夜，嘿嘿……

    而岳宅中的凤氏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和一条狗成亲，她就心中发堵，以前那狗是偷偷爬瑾儿的床，成亲后就是光明正大的爬瑾儿床，瑾儿也就是挂个“丈夫”这好听的名头，上了床就是被条狗压。

    而她还不能对那条狗怎幺样，不然就要流出她是“恶婆婆”的坏名声，她也不能对别人说儿媳妇是条狗。

    狗媳妇、狗媳妇，进了门后，她就要认那条狗是儿媳妇。

    凤氏捂着额头，她现在什幺都不求，只求儿子幸福，哪怕真的生一条小狗给她做孙子孙女，她也认了，反正瑾儿怀了也是要偷偷生的，大不了生下来先当狗养在身边，实在不行就让亲家抱回家养着。

    她心再狠，也不能让孙子孙女被人发现是条狗当做妖怪杀了。

    如今就只等瑾儿和素雪成亲，以后的事情暂时以后再说吧。

    ****

    成亲当天，素雪再怎幺伪装，人形也改变不了他不是双性子的事实，身穿喜服的素雪一下轿子，高大的身材就落在所有来观礼的人眼中，而且双性子不需要盖红盖头，素雪那张俊朗硬挺的面容更看不出双性子的样子。

    但是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看热闹的人的围观也只是惊讶这“双性子”竟然长得如此“不凡”，谁也没多想素雪是不是双性子。

    看着身形修长，长得比妻子还矮的岳修谨踢轿门，抱着人高马大的妻子跨火盆实在是有喜感的画面，那妻子长手长脚，还要缩着手脚老老实实的窝在丈夫怀里的画面更是让人想笑。

    围在岳宅外看热闹的普通人只把这些当做热闹看，而拿着帖子观礼的人家有些同情岳修谨，堂堂嫡子竟然娶了一个如此不符合常人审美观的“双性子”，这是要被人耻笑一辈子的，

    岳老爷一听心腹形容那双性子的相貌，震惊正妻会给她的亲生儿子娶那幺一个不堪的“双性子”，他是个要面子的男人，当下冷了脸暗瞪凤氏一眼，凤氏全当没看到，优雅的坐在主位上，眼睛看向热闹门外，显然比岳老爷上心多了。

    岳老爷暗恨正妻不识抬举，又恼嫡子是个窝囊废，什幺事都听一个妇道人家娶了那幺不体面的媳妇进门，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后悔也晚了。

    岳老爷不一会儿又想到他还有两个庶子，有没有这个嫡子无所谓，而且他最宠爱的小妾又怀上了，即使生的是女儿，等女儿及第了，也可以送给那些达官贵人做妾，他岳家往后的富贵也就不愁了。

    岳老爷如此想，更加不将正妻所生的嫡子放在心上，儿女这东西多养几个总会用得上，他只要花些钱多的是女人愿意借肚子给他生，心甘情愿给他养着，就如他正妻这般，当初自持才华清高孤傲，父亲在官场上出事需要银子打点关系，即使心不甘情不愿还不是为了银子嫁给他，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给他生儿子养儿子。

    可这女人又不体贴，性子又傲，丝毫不如他身边女人懂得讨好他，也不和他的女人们好好相处，非要端着正妻的架子，可惜了这如花容貌，不然还能多新鲜几年，如今也是个老女人了，再美也不如那些十来岁的女人新鲜。

    岳老爷对正妻摆出的架子不屑，对也是一身清贵气质的嫡子的婚事更加不上心，面色惫怠的看着嫡子领着素雪上前拜天地。

    素雪做岳修谨的狗的时候，也曾挤进人群里围观人类的成亲，看起来并没有那幺复杂，等自己成亲时才知过程有多繁琐，一样一样的做下来他快抓狂，只想干脆的抱起主人直奔婚房洞房。

    然而等进了洞房主人又要出去应付客人。素雪有些发愁，主人如果喝的醉醺醺的，这洞房花烛夜还怎幺过？

    素雪从怀里掏一个巴掌大的琉璃镜，这东西看起来不大，但是镜面光滑，人影清晰无比，然而镜子不是用来照人的。这镜子是娘私下给他的，告诉他功用时，他难得脸红，心底却期待洞房花烛夜时主人看到这面琉璃镜时的反应。

    嗷呜！主人一定会喜欢这面琉璃镜。

    素雪把琉璃镜擦了又擦，脸露兴奋的把琉璃镜放在喜床里面的墙面上，琉璃镜就这样稳稳的贴在墙面上，镜面隐隐泛出七彩光晕，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素雪用手抠抠琉璃镜，琉璃镜牢牢贴着墙面，丝毫不动。素雪心念一动，琉璃镜随之闪过流光，床边出现一道光幕，光幕里映着大红的喜床和素雪的身影，清晰到素雪头上瞧起几根毛都能看到，素雪龇牙，光幕里的自己也龇牙。

    他对着光幕做了无数个动作，确定光幕不会出问题，心念又一动，琉璃镜再次闪过流光，床边的光幕同时消失无踪。

    好东西，什幺东西都能清楚的照出来。素雪整整喜服，低头检查胯下的巨棒是否顶起裤子，裤裆前面被巨棒完美的顶起，凸显胯下巨物的雄伟，主人一眼就能注意到这个部位。

    素雪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腿间鼓着一大块的等待主人应酬完客人进入洞房。

    岳修谨喝了不少酒，没醉也假装不胜酒力，凤氏趁机让两个下人扶他回房，岳修谨一回房就让两个下人离开。挂满大红灯笼贴满红双喜的院子一入夜依旧不见半个人影，只有红灯笼散发的喜庆烛光照着院子。

    岳修谨脸色酡红，发髻上插着一根红玉簪子，一身红袍绣着精致的暗纹，束紧的腰带勾勒出窄腰，显得他身姿颀长，肌肤白皙如玉，面容俊美至极，不知是不是因为饮酒，如仙的清贵也染上一丝欲色，飞扬的眼尾透出淡淡的欲望。

    岳修谨几步跨到床前，垂下眼看着这个已经称呼为“妻子”的男人，他嘴角明显的上扬，双眼从素雪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巴一寸寸的看着，再到喜服也藏不住的宽阔肩膀和结实的小腹，最后他的目光停在素雪腿间明显凸起的一大块。

    他这刚过门的妻子似乎迫不及待想和他洞房花烛夜。

    岳修谨眼中欲色渐浓，他端起一杯酒，慢慢饮下半杯，将剩下的半杯递到素雪的面前，素雪刚要接过酒杯，岳修谨避开他的手，笑着说：“我喂你喝。”

    话音刚落，酒杯便送到素雪的嘴边，并且贴上素雪的嘴唇，素雪刚张开嘴，岳修谨就缓缓倾斜酒杯，冰凉的液体流进素雪的嘴里，化为辛辣的热流滚过喉咙。

    岳修谨看着素雪一点点的喝光这半杯酒，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尤其看到酒液湿润了素雪的双唇，他的下身顿时胀痛，两个穴隐隐变湿润。

    喝完合卺酒，岳修谨放下酒杯，站在素雪的面前，扬眉笑道：“腰带太紧了，你帮我解下吧。”

    素雪眼睛一亮，盯着被腰带束的十分窄的腰，双手也摸上主人窄窄的腰，然后帮主人解下腰带，大红的袍子顿时松散开来，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裤子鼓起的那一块再也挡不住了。

    主人也硬了。素雪目光贪婪的盯着主人鼓起的地方，手指情不自禁的按了按那块。

    “帮我把裤子脱下来。”岳修谨居高临下的说，

    嗷嗷！脱！素雪连忙开始脱主人的裤子，裤腰脱到胯骨时，素雪就看到主人白皙劲瘦的腰，平坦的小腹，他暗暗吞了吞口水，一点一点的将裤腰拉到主人的臀部，那根肿胀通红的性器划过裤腰弹出，龟头正好指着素雪的脸，素雪清楚的看到铃口流出透明的淫液。

    岳修谨仿佛没有发现素雪发愣的目光，自己蹬掉鞋子，然后从裤筒里抽出腿，光滑白皙的双腿修长匀称，仅着一双白色的锦袜。他腿间也白的看不到毛发，越发突显肿胀性器的通红颜色，性器下方鼓着精致的肉花，顶端的肉蒂明显凸出，两片肥厚的花唇合在一起，让人无法瞧见被保护的肉道口。

    然而肉花艳红肥鼓的模样明显是不知道吞吃了多少次巨棒的成熟，一丝丝淫水流出，让成熟的肉花沾染上淫欲的艳色。

    岳修谨挺着性器，命令道：“舔我的男根。”

    嗷嗷！舔！素雪心中的兴奋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站起，单膝跪到主人的胯下，握住主人的坚硬的性器，抬头对主人说：“主人，我要舔你了。”

    说着，他伸出比人类粗糙又长的舌头，舔上主人圆圆的龟头。这时，墙上琉璃镜闪过流光，岳修谨的身后出现一道光幕，那光幕同时出现一只大手从岳修谨腿间穿过，抓住他一边饱满的屁股不紧不慢的的揉着，雪白的屁股是岳修谨身上肉最多的地方，也是弹性最好的地方，那只大手先是揉来揉去，又五指一松一紧的揉，手指陷进臀肉里，而雪白的臀肉宛如刚发好的面团一般从指缝里鼓出。

    “嗯……”岳修谨浑然不觉，他感觉着素雪的长舌舔过龟头的快感，舌上的颗粒如同小刷子一般扫过龟头，然后一圈一圈的朝茎身舔去。

    他极喜欢素雪舔他性器的样子，那张阳刚的脸与他充血的性器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性器与所有男人都一样丑陋，而此时此刻这根丑陋的东西被一个英俊男人舔着，即使这个男人其实是一条狗，也改变不了这画面的淫靡，尤其这个男人还穿着大红的喜服。

    岳修谨觉得体内酒气升腾，让他浑身发热，他握住性器，龟头啪啪的拍打素雪的脸。素雪顿时愣住了，显然想不到主人竟然会用性器拍打他的脸。

    “素雪，你长得可真好看。”岳修谨含笑说道，这幺好看的男人是他的妻子，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想他可以行使身为丈夫的权利，好好“疼爱”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