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作品:《笨蛋

    其间手机再一次响起:宝宝,早上的时候我会到。

    韩晋便是这么插进来的,在她和沈菲确定了周末的计划之后,在这个周五快要过去之前。

    陆盼生没有抗议,她说与不说,他还是会在明早到。

    她等着便是。

    似乎知道女孩即将面临的处境,这一夜,陆盼生竟然是意外中的好眠。

    一觉醒来便已经是到了十月十六号的日子,今日天气不是很好,乌云漫天飞,微微有些凉意,陆盼生还在宿舍里的时候就添了件不算薄的外套,就随时等候皇上亲临,小妾出马迎着了,唔,并且需要小女子体力很好。

    谁也不知道,韩家那个看似万分精明的长子,迄今为止,真要那么计算起来的话,他经手的女人,笼统也就只有陆盼生一个,而且,事实上还是个没摘到手的香饽饽,看了、闻了、舔了,就是没能咬一口。

    要知道,像他这般年纪,能控制住不拖她上床的血气男子,要不就是阳痿,要不就是不举,其实结果都没什么差,总之一句话,就是说这男的不行。

    否则那么多的机会,是根棍子都应早早打了。

    但凡试过的人都该清楚地明白,女人下面的那道缝,可比门缝夹暴还要令人爽个几千倍,虽然同样是痛,同样是缝,那效果可记为一个天,一个地,得看你想不想要快乐着了,一入缝中误终生,一入缝中极乐生,所以说选缝是很重要的。

    不得不承认,能使一个男人对女人维持着长久不变的感情,性是相当少不得的手段。

    在这个方面,女人是理解不了男人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虽然有自己的独特的欢愉,但在性爱中的享乐,永远都比不上男人。

    就例如鱼水之欢中,男人如鱼,女人似水,最逍遥快活的永远都只是那条鱼,水离了鱼,它还是原来的水,甚至它还有其他更多可以提供水质循环的微生物,不会发臭,瞥去无可逆的天灾,它不会自然消亡,而鱼的下场,终究只有一条,死鱼或者臭死鱼。

    中午十二点整,外面天比一早更黑了,似真如天气预报所说的要有雨,已经到了午餐的时间,陆盼生看了眼手表,秒针再走过60下,就彻底过了他说的上午,而他还没有发任何短信和电话来,诚然,看起来很不像他会做的事情。

    陆盼生取了手机拨弄两下并没有管,她肚子饿了,现在没有什么比填饱她的肚子更紧要的事,扔了手机带把伞就往外走。

    然不过她离去才两分钟而已,原本纹丝不动的手机跟打了鸡血似亢奋地娇吟不止。

    一前一后,商量得真好。

    雨也真开始下了。

    此时的韩晋,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屁颠颠就从机场叫了辆车往她这儿赶,好不容易,紧赶慢赶人是终于到了,电话路上也打了无数遍,就是没人接。

    这雨韩晋可算是头一回认识到,见他站那儿没几分钟,本来没什么动静,一会儿就愈有往死里下的意思,他沉了脸,着实不想让学校门边上的看门老大爷拿异样的眼神瞧他。

    磅礴雨下,一老与一少,看谁更傲,韩晋狼狈挂着满身的雨珠子,压根儿敌不过浑身干爽得瑟的看门老头儿。

    老爷子再怎么着他人好歹也还是好好在屋内,没风没雨的,呆着格外舒坦,他就不同了,头抬得越久,雨直往他脸上扑,眼睫毛上的水都快挂不住了。

    最终韩晋瞄了眼将他作为一级恐怖分子看待的老爷子,默默往左侧移了移,再移了移,他还移,移到老头看不到的地方。

    老爷子见人跑了,方才松了口气,自己果然宝刀未老,完胜,敢情这小子挺怂啊。

    连走路加上吃饭,陆盼生差不多在外呆了五十分钟,除去最初始的两分钟,在剩下四十八分的时间里,夜痕总计拨打了七十七个电话。

    传说中的打爆手机,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陆盼生还来不及为手机上华丽丽的77而纠结,某人的电话又再一次降临了。

    “你在哪儿?”明显打着颤的声音随即传来。

    陆盼生听着有点怪,还是赶紧应他,“在宿舍,刚刚去吃饭忘记带手机了。”

    “我在校门那边等你。”

    陆盼生撑着把漂亮的雨伞,拎着她的小包,站在门边上探头看了许久,愣是没瞧见他的车。

    这大下雨天的,又是在学校边上,除了些路过的车辆,基本上没什么路人,只除了左边围墙的那颗大树底下,似乎还站着个可怜人,陆盼生撇嘴,这人还真傻,没带伞,来门卫这儿躲躲雨还不行啊,偏生要站在没几片叶子的秃树下,她倒没见比站路边上好多少。雨水刷刷中,那人终于舍得离开了。

    但是,那人她大概、可能、一定是认识的吧。

    门卫亭里翘着腿眯着眼,舒舒服服听着《女驸马》的老大爷也瞬间变身为斗鸡眼,目标直对正前方,小子竟敢死回来。

    找死呢。

    不过他没有反应的机会,那人拐着他们学校出去的女学生,没几步就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

    老大爷继续听他的戏,戏文中正唱到,“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黄榜中状元——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年轻人啊,就是爱冲动。

    冲动是啥,冲动就是看不出模样的小子牵着人家美美的姑娘直往酒店奔去。

    冲动是啥,冲动就是人小姑娘不吭一声,乖乖跟着走。

    冲动对他老头子来说,就是雨天里哼哼和他年纪相宜的黄梅戏,做做没什么坏处的美梦,大概在梦里,也会有个似冯家素贞一般的女子,同样因着人人眷念的爱情,愿为他抗拒世俗的压力,冲动那么一回。

    如此这般也不枉人生了。

    韩晋整个身子都快要找不到半点干透的地方,好在他穿着正装,一身深色衣服,不会叫人看出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来,头发湿哒哒贴在额头上,平日里最为神气的眼眸子也被雨水冲刷掉大半的光彩,颓废的姿态不用刻意摆就出来了,可怜倒真的是可怜的。

    虽然抹去脸上的雨水,仔细看去的话,还能见出明显的线条来,可陆盼生为数不久也不算太短的人生里,还真没见过这般见不得人韩晋,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哪次不是把自己收拾得好好,俊俏的模样次次直接秒杀一干人等。

    不过,这还不是他自找的,学校对面就有超市,他怎么不知道去买把伞,或者找个地儿避雨,这对于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人家三四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他会不知,陆盼生忍不住在心中诽议他一番。

    另外,照现在情况看来,她顿时心生不妙之感,韩晋大老爷十有八九是生气了。

    欲扬先抑啊,这不是他惯用的手段么?

    韩晋望了眼整个身子欲往另一侧去的陆盼生,“你撑好了,反正都湿了,走到前面就可以打车,到酒店了我再换下就行。”

    “好。”陆盼生应了声,没有再强求,接着头一直低下瞧路面,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水洼处,她不喜欢雨是事实,韩晋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