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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歪脖子树成材记(H)

    未打过他,此刻被李仲思打了一巴掌,又被大声怒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好苏锦也在,此刻见两人僵住,忙劝李仲思:“王爷,鱼儿衣裳单薄,又没穿鞋子,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别着凉了。”

    又低声劝鱼儿:“回去之后好好跟你爹道个歉,他急坏了。”

    鱼儿含着泪点点头,苏锦见李仲思神色有所松动,知道他依旧是心疼鱼儿的,便把自己的马牵过来,将鱼儿扶上马,一行人沉默着回了王府。

    吵吵闹闹大半个晚上的王府终于在李仲思他们带着鱼儿回来后平静下来,而鱼儿被打的脸也肿起来老高,李仲思后悔的不行,忙不迭的吩咐人拿热水来敷,又催苏锦去拿伤药,跟刚才那个暴怒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鱼儿的脚上全是细小的伤口,膝盖蹭破了一大块皮,看着血糊糊的挺吓人,彻底醒过神来的鱼儿这时才觉着疼了,可是自己任性做错事在先,这会儿再疼也不敢吭声,咬着牙让苏锦给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处理完后,苏锦收拾好药箱,将房间让给李仲思和鱼儿,让他们父子俩好好谈谈。

    自和李仲思相认,李仲思对鱼儿一向是温和有耐心的,几乎有求必应,今日如此生气,鱼儿知道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爹爹不告而别,自己又来一遭,饶是李仲思再坚强,也经受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他心里后悔,不该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却完全忘了还有爹,还有其他关心自己的人,都在为自己操心担忧。

    鱼儿跪到李仲思跟前,低声道:“爹,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他膝盖上还有伤,李仲思忙一把将他拉起来,让他坐好,叹息道:“爹真怕你跟你爹爹一样,招呼也不打就消失无踪,爹老了,受不起这种打击了。”

    鱼儿想说你哪里老呢,你连四十岁都还没有到,可是李仲思脸上疲惫的神色却真真切切,好像再来一点磨难,马上就会崩溃倒下。

    “我以后,听话,孩子、孩子,我……”终究是说不出来后面的话了,鱼儿忍不住大哭起来,他很难过,也很绝望,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李仲思将他揽进怀里,让他哭了个痛快,待鱼儿稍微缓和一点,才愧疚的说:“是爹大意,没有护好你。鱼儿,我和苏锦商量过了,若是王府让你不自在,不如跟着苏锦回药王谷,那里就他们师兄弟几个,没有外人,他们医术也好,都能照顾你。”

    又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么?

    鱼儿有些迟疑,问:“那你呢?”

    “王府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事情了了,我马上就去陪你。”

    思量了一番,鱼儿咬着唇,点了点头。

    李仲思的动作很快,两三天时间,已经备好了鱼儿可能要用到的一切物什,足足装了四五车,提前出发往药王谷。鱼儿则和苏锦苏文一起,延后了两天,才在一个晴朗的清晨,离开了定王府,向药王谷出发而去。

    第四十四章

    元季修兴奋的睡不着觉。

    马上就要见到鱼儿了,他在脑子里将自己想说的话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只等着到定王府见了鱼儿,说给他听,他相信只要自己够真诚,肯定能打动鱼儿。

    元翔跟他说要去历练两年,期间不许他回来,鱼儿知道了肯定会舍不得自己,等两年后回来,就可以和鱼儿长相厮守了,想想元季修就觉得未来充满了光明。这种莫名的自信一直持续到元翔带他见了李仲思,并且留下他单独和李仲思说话。

    似乎知道元翔想见他是为了元季修,李仲思并没说什么,只在元翔借故离开后冷冷的盯着元季修,像是想把他嚼碎了吃下去一般,元季修有些胆寒,但仍旧笑着说:“王爷,此番冒昧打扰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见一见鱼儿?”

    李仲思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撑头望着元季修的姿势,元季修等了一下,见他没反应,又笑嘻嘻的说:“王爷,能不能叫鱼儿出来?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

    “什么一家人?谁跟你是一家人?”

    被打断话的元季修楞了一下,马上说:“我要娶鱼儿回家的,可不就是一家人吗?”

    李仲思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到元季修身边,轻蔑的看着他,沉声道:“你想娶鱼儿?你凭什么娶鱼儿?不说鱼儿也是男子,我自会给他挑选几房妻妾,就凭你?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人人叫你一声小将军,不知道这里面有几分是你自己上战场拼杀出来的功绩?你爹在前线杀敌卫国,你在京城吃喝玩乐,糟践他的名声。还想娶鱼儿,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元季修彻底呆住了,李仲思的话毫不留情,一字一句都像是耳光一样打在他脸上,他想反驳,可是好像又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因为毕竟事实就是这样。

    见元季修脸上神色尴尬,李仲思也没有想放过他,继续说道:“鱼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我为何要将他交给你?难不成以后等我死了,你爹死了,吃完了我们的遗产,还要鱼儿去种地,去编些小玩意儿来养你?那我为何不将他交给街口的屠夫,起码人家还有一门手艺,不怕鱼儿跟着他会挨饿。反倒是你啊,元小将军,你会什么?出了将军府,你能不能养活自己?鱼儿十二岁就独自照顾自己了,你行吗?”

    我不行。

    元季修心里默默想着,知道李仲思大约是清楚自己流落山谷时,鱼儿照顾自己的事情了,他毫无底气的讷讷道:“可是……可是我喜欢鱼儿……”

    “喜欢能当饭吃吗?你一无功名,二无一技之长,你凭什么来说喜欢鱼儿?凭什么让他过好日子?还要靠你爹?你自己想想你爹多少岁了,还能在前线拼杀几年。”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李仲思口也渴了,过去端了茶杯一口气喝了下去,可是就算说出了自己想说的,心里的郁气也丝毫未减,眼前的人还是一副呆呆的榆木样。

    冥顽不灵!

    他不由得在心里大骂,越是痛心鱼儿为何如此没有眼光,看上这么个人。

    他自己脾气倔,也知道鱼儿跟他如出一辙,虽然鱼儿不肯原谅元季修,但心里依旧是有他的位置的,十几岁的少年,第一次爱的人,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印象有多深刻,他都亲身经历过,也都能懂。

    如果元季修能够反省,能够改邪归正,走上正途,那么看在鱼儿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不是不可以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也怕鱼儿从此只想一个人,不愿再接受别人。

    “你走吧。”李仲思疲惫的挥手,不想再跟元季修废话。

    “王爷!能不能让我再见鱼儿一面?我马上要去军中了,我有话想跟鱼儿说。”

    这件事李仲思倒是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