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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歪脖子树成材记(H)

    一尸两命了。”

    听他这样说,李仲思也不敢再坚持,可是他愁得不行,这事要是被鱼儿自己知道了,怕又是一场大风波,那孩子心眼死,又倔,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商量了一番,三人决定还是先瞒着鱼儿,等他不再吐,能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好点再慢慢说给他,眼下他身体太过虚弱,怕是承受不了这件事的打击。

    鱼儿被蒙在鼓里,尚不知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只懵懵懂懂的将新开的药一碗碗喝下去——苏文说这是止吐的,而且似乎也真的有点作用,鱼儿吐的次数渐少,也开始能吃点清淡的饮食了。

    那日之后,元季修如何了他并未去问,想来也不会太好过,但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都结束了,他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不会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不会再为他伤心难过……

    九月快过完,阳光已经没有盛夏时那般炽热,鱼儿不再吐之后,胃口也好了很多,和李仲思一起吃饭时,李仲思常常一边欣慰的看鱼儿大口大口吃饭,一边想到他为何会这样,往往又把自己气的一点胃口也无。

    鱼儿也发现了自己越来越能吃,还总是觉得饿,不过他依然以为是苏文新开的药起了作用,反而十分欢喜,脸颊上的肉渐渐多了点,自己好像还长高了一些,他并不喜欢自己太过单薄的样子,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现在能长高点长壮点,实在令人高兴。

    眼见鱼儿情况越来越好,苏锦也放下心来,在某一天和苏文一起给鱼儿把过脉后,便向鱼儿说了自己即将离开的事情,鱼儿这才又想起来,当初在湖边石窟里听到的苏锦和李云的对话。

    “我爹,知道,你要走吗?”

    苏锦笑了一下,说:“当然,我已经向王爷辞行了,他知道的。”

    “那,那,他没,没说什么?”

    听鱼儿这么问,苏锦反而有些奇怪,反问道:“他要说什么?”

    鱼儿心里有些着急,李仲思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察觉苏锦的情意,自己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好替他做决定挽留苏锦,只是苏锦这一走,怕是不会再回来,等到人没了,难道又要跟之前那样,再去找十几年吗?

    “没,没什么……”鱼儿含含糊糊没再说什么,但等苏锦他们走后,马上去找了李仲思。

    在山谷时,因为穷,鱼儿惯常用树枝之类的写字,到了王府,有了足够多的笔墨纸砚,在纸上写字时,才发现自己的字真是丑得不堪入目。李仲思也发现了,想着鱼儿年纪小,还可以练好字,便让他每天写二十张大字来给他检查。眼下鱼儿身体有恙,便减少到十张,此刻李仲思正在书房查看今日鱼儿写的字,还十分得意的跟李云说:“鱼儿的字写的越发工整了。”

    李云凑在一边看,心道这个字也只能说是工整了,也只有亲爹才夸得出口。

    这时就见鱼儿敲门进来,站在门口似乎有事情要说的样子。

    平日里鱼儿几乎没有来过书房,李仲思怕他有什么事,马上招呼道:“鱼儿,快过来,怎么了?”

    鱼儿走过去,跟李云说:“云爷爷,我晚上,想吃酸汤鱼,可以吗?”

    李云自己无儿无女,几乎是把李仲思和鱼儿当做自己的儿子孙子来对待的,就像所有老人一样,他巴不得鱼儿愿意多吃点东西,马上乐呵呵的说:“可以,可以,我马上让厨房去准备。”

    说罢自己先出了书房,忙去了。

    鱼儿一直见他走出去,关上门,才急急的跟李仲思说:“爹,苏先生,要走,你知道吗?”

    李仲思见他是为这事来的,一边将鱼儿写的字收拾好,一边不甚在意的说:“知道啊,他说要出去游历,长长见识,怎么了?”说完就想起来,鱼儿自进了王府,一直是苏锦帮他治嗓子,调理身体,鱼儿舍不得苏锦走也是正常的,于是又安慰说:“你舍不得他走吗?那我去跟他说说,让他再留一段时日。”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能留住苏锦的好办法,鱼儿便顺着李仲思的话说:“是,爹,我不要,苏先生走。”

    鱼儿好不容易跟自己提一次要求,李仲思心里高兴得很,马上牵了鱼儿去找苏锦,要苏锦留在定王府,不要离开。

    “我师兄在这里也是一样的,他医术比我好……”这话苏锦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可惜鱼儿只是不依,就是不要苏锦走,甚至还说:“你走,我就,不吃药。”他不吃药,心疼着急的是李仲思,苏锦关心李仲思,自然舍不得看他为难。

    果不其然,苏锦犹豫了,鱼儿又乘势拉着他的手臂,讨好道:“苏先生,我喜欢,和你,呆一块,你陪陪我。”

    被鱼儿黑亮的眼睛盯着,苏锦心软的一塌糊涂,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好,我陪你,等你……等你好了再说。”

    本来李仲思是打算自己给苏锦一些珍奇玩意儿叫他留下的,结果居然没有用上,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何鱼儿一定执意要苏锦留在这里,但只要鱼儿开心,他便没有在意那么多。

    第四十章

    元季修被元翔拎回家,倒是没有再挨打,但是看到父亲对自己失望之极的眼神,元季修却觉得比狠狠打他一顿还要难受。

    他被重新禁了足,关在将军府,一则养伤,二则要他好好反省自己,也不许让人来看望他。身边眼前清净无比,元季修一颗心里满满的只想着鱼儿,对于自己已经成为全京城笑柄一事,倒是没有过多关注。

    鱼儿不肯要他了,不愿意原谅他,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肯放下身段去哄鱼儿,不会有什么困难,可眼下看来,自己似乎是太天真了一点。

    也是,当初和鱼儿在河边村时,鱼儿只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小子,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能得到他仰慕信任的眼神,可眼下他身份发生了巨变,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穷小子,变成了定王唯一的儿子,不再那么好哄了。

    元季修心里翻来搅去的难受,想来以往为了妓子争风吃醋,不过为了面子去争一个输赢,眼下放了真心在里面,才知晓何为真正的情字。

    几个侍妾早就听闻元季修回将军府了,却一直没能见到人,早就闹翻了天,元季修没有心思去理会,干脆问他娘拿了大笔的银钱,将人都好好的送出府去,和自己断了关系。做完此事,心里却是松了一大口气,想着要将此事告之鱼儿,让他放心,可是元翔却根本不给他接触鱼儿的机会,任元季修急的跳脚,就是不松口。

    也不怪元翔生气,当天在定王府赴宴的,多是元翔的同僚,朝堂之上,自然有一些不怎么对付、不怎么合得来的人,上朝的时候见了,难免要对元翔冷嘲热讽几句,甚至有那些多事的,还参了元翔一本,说他教子无方,将他气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