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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为了白月光的垂爱

    们公司这几位新人资质当真不错,我半点没偏他们,这些人你们都是从哪挑出来的?”

    白砚与有荣焉地说:“您过誉了。”

    后面那句话他干脆没回答。从哪挑的?试镜呗。

    那帮孩子都有几把刷子,因为脾气耿直在圈里混不下去,当初到小老板面前试镜,也真是落魄艺人遇上落魄公司,一拍即合。

    落魄艺人遇上落魄公司,这次剧本跟剧组班子都挺靠谱,资金也不缺,还有他亲自坐镇监工,最后能碰出什么样的火花,他很期待。

    二月中旬,市郊影视基地的摄影棚,草台班子的新戏终于开拍,戏名《A座501》。

    这戏说的是发生在某小区A座501室租客间的故事,一套跃式楼,众人合租,五位租客,背景各不同。

    第一幕戏,捧铁饭碗吃皇粮的眼镜男拧着公文包从房间出来,刚好碰见了打扫客厅的小保姆。

    小保姆说:“这么早就出去?天还没亮呐。”

    眼镜男挺年轻,扶一下眼镜,说出口头禅,“为了我儿子能衔金汤匙出生,现在的一切努力都值得。”

    小保姆懵懵懂懂地点头,“哦。”

    眼镜男欣慰道:“懂了?”

    小保姆问:“那你要是生了个姑娘咧?”

    眼镜男语结。

    笑声音效跟上。

    转瞬,敷着面膜的妖媚女人摇曳生姿地走下楼梯,穿着睡衣扭出了名模范儿。

    这就是主角之一,女模特。

    女模特不屑地说:“没车没房没对象,你那儿子的影儿比我变成大明星还远。”

    眼镜男瞬间窘然,片刻后又想到什么,很有阿Q精神地说:“我现在是地道的本地人。我用本市市民的博大胸怀,原谅你们。”飞快地溜走了。

    外地户口的女模特跟小保姆面面相觑。

    笑声音效再次跟上。

    接着,女白领跟保险业务员挨个登场。

    笑料百出的剧情从这儿展开。

    人物的一切点到即止,这就是白砚要的效果。

    原小说的剧情写得太透彻太人间真实,由他们这种班子来拍,连过审都是问题。

    比如眼睛男,出生在农村,十余载寒窗苦读,为了出人头地,毕业后考上了公务YUAN,却因为没有人脉,被分到所谓的清水衙门,除了个本市户口,再没什么可拿出来说的。眼镜男在他那样的工作环境中根本不可能得到公平,好事轮不着他,背锅就有他的份。

    原作中关于他背景的叙述,以及人物在不平境遇中的扭曲,整个看起来十分致郁。现在,全被藏在笑声之后。

    眼镜男的全部背景,被编辑浓缩成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口头禅:为了我儿子能衔金汤匙出生。

    总之,五个人物,每人都有自己的扭曲和辛酸。

    他们就是最真实的、生活在观众身边的人,应该被关注。可把故事说得太悲苦,至少年轻观众很难看下去,所以只能把所有悲苦隐在插科打诨中。

    第一场戏的拍摄,白砚很满意,不只因为几位主角的演技,还因为演员们对角色的态度。

    不管角色本身的作为多么讽刺,这天,没有一个演员在任何一个细节上表现出不认可,这才符合他们的初衷。

    把角色看成有血有肉的人,用人的眼光看人,用充满人文关怀眼光的看角色。

    这也是演员该有的操守。

    看完回放,白砚问小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小老板点头,“果然比我以前的戏好。”

    说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老板摸摸头,“我前几部戏,看完第一集,自己都不愿意看第二集。”

    裴挚抱臂站在一边,呵地笑了声,所以那些戏,小废物到底是怎么说服自己拍下去的呢?

    剧组一开张,拍摄就得快马加鞭地进行,白砚忙着当监工,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东晓的事。

    上次从南亚回国,白砚能看出来,东晓再怎么装作没事,跟他说话时眼色总是闪躲,而且好像只对他这样。

    回城后,他给东晓打过一个电话,他询问境况,东晓只匆匆说了两句就找托词挂电话。

    白砚再次确认,那不是他的错觉,东晓是认真地排斥他。

    在人际关系上,白砚真不是个多主动的人,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必须关注旧友,再想着联系东晓时,心里到底还是生出了几分犹豫。终究怕自己反复触动东晓心里的阴影。

    幸亏他有裴挚。

    不用他说,裴挚隔天就给宋憬闻一个电话,当然,也是冲着东晓去的。

    深夜,剧组收工。

    回家路上,裴挚向他汇报这两天的情况。

    “东晓想要重新返校读书,这些天正在家里准备,他在宋憬闻那,还每天坚持跟家里阿姨一块做家务,真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宋憬闻时常请自己表妹上门做客,哦,他那表妹就是个心理医生,说东晓本人看着随和,事实上挺抵触跟人深层次交流。”

    白砚立刻问:“返校读书?他想学什么?”

    裴挚说:“还是表演。”

    白砚好半天说不出话。

    当年遭遇不测,东晓大学课程就这么耽搁了,这一耽搁就是七年。

    这七年,东晓的社会经历是零,个人际遇则是负数。今年,东晓二十九岁,人生得从负数开始。

    艹他娘的段墨初。

    可这七年过去,白砚成了影帝。

    身为影帝的白砚不知道自己做点什么才合适,他得确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东晓真的有用,而不能是为了让自己好过。

    没等他思考出结果,东晓出事了。

    次日上午,十点,他正跟演员说戏,裴挚拿着手机急吼吼地冲到他身边,凑到他耳朵旁,小声说:“东晓不见了,宋憬闻找你。”

    白砚一时大惊,顿时丢下演员,跟着裴挚快步走到一边,从裴挚手里接过电话,“宋先生?”

    宋憬闻的声音听起来很焦虑,“东晓今天跟你联系过没有?”

    白砚心焦似焚,“没有,他怎么会不见呢?”

    宋憬闻得找人,非常着急,所以东晓再次失踪的始末只能由裴挚转述。

    裴挚说:“今早宋憬闻出门后,东晓趁家里人不注意,自己出去了。他真是偷偷摸摸地走的,连电话都没带。为了方便他日常出行,宋憬闻特意安排了人手在家待命、随时准备随行陪护他,可这些人都被东晓支开了。”

    陪护不同于看管。所以东晓真要是有心把人支开,也不难办到。东晓有过被囚禁的遭遇,宋憬闻总不能再次用圈养的手段对待他。

    白砚眼皮一阵乱跳,“他失踪多久了?”

    裴挚说:“还没到半个钟头,你别急,时间还不算长,他应该走不远。”

    东晓果然没走远。

    三分钟后,宋憬闻的人找裴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