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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将军家的猫总想上我家床[星际]

    “有一个人……有一个人,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死在这种地方,因为他是一个……我完全触摸不到的地方,像月光吧,又像太阳,但是我想说说他,虽然这份感情比这本日记来得更没有意义。”

    “好吧,显然他在我的意识里比我想象中更重要一点,你看我的字都忽然好了起来,我觉得我清醒时也没写过这么好看的字。”

    “我喜欢他的时候只有十四岁,说喜欢有点片面,其实很复杂,怎么说呢……崇拜,憧憬,不可思议?是的,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当时我身边充斥的都是十四五岁的和我一样的男孩子,我们都胸无大志得过且过,其实本来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毕竟现在想想,每天过着虚无缥缈乱七八糟的日子也很舒服的。”

    “但是有天我就忽然看见他了,难以想象,他只比我大五岁,竟然已经是那样的人物了……太不可思议了,原来这世上有我们那一类的,也有他这样一类的。”

    “我知道,横亘在我与他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出身,长大了都难免明白,这个倡导公正人道的世界只是看上去道貌岸然而已,并没它吹嘘得这么好听,就算委婉地来说,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应该也比他和他家养的狗的距离略微大上一些,如果他养狗的话。”

    “所以我虽然想和他见一面,但是我一直知道那只是奢望而已。”

    “所以我没想到我真的有见到他的那一面,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可能一点都不记得。”

    “我确定是他,虽然和做梦一样,但是我真的……确定是他没有错的,当然他可能不记得我,毕竟我们只在一起过了三天。”

    “而当时他浑身是血,没有意识……应该没有意识吧?当然最好是能够记得。”

    “日子过得我都快记不得当时的心情了,一想起来还让我有些……兴奋,很好,保持住,就这样醒着别睡。”

    “继续说,我见到了他,我甚至偷偷亲了他,没关系反正他不知道。”

    “他比《机械鹰》上还要英俊,那照片把他脸拍大了。”

    “我……总之那三天一言难尽,我就不写了。”

    ……那三天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为什么偏偏重头戏不写?

    沈之繁看得有点生气,很不讲道理。

    “他可能根本不记得我,也根本不会知道我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在什么样的地方死去,其实我也不希望他知道,我这样狼狈可怜的样子。”

    “我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喜欢他,粗浅来讲,他是我的梦中情人,他的容貌和身材我都喜欢,哪怕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稍微深刻一点地说,他是我的精神导师,虽然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的一切我多半是通过《机械鹰》这么不靠谱的地方了解的,可是他依然是我的指路明灯,让我跳脱出那种心甘情愿的茫然状态。”

    “他可能是我永远都到不了的山尖高塔,追逐永远到不了的东西其实很痛苦,深感无能为力,但如果是他,我甘之如饴。”

    “所以我这一生说得上最快活的大概就是那么三天,能和他相遇,我极快活。”

    “我可能真的要死了,不然我为什么写得这么高兴,一点都不困了,大概是回光返照吧。”

    “好了,他应该是永远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了吧,虽然有点难过,结束了也就这样吧。”

    “天亮了,我大概要走了吧。”

    “真的再见了。”

    “……操,医生来了,他竟然说我没事了?”

    “这个庸医,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千疮百孔,肺还在漏风,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好吗,这叫没事了?”

    “好吧,我承认我一点都不生气,我想笑,如果我的肺不那么痛,我想笑得整个地下机甲场都听得到。”

    “我应该是活下来了,感谢世界,感谢我的妹妹,感谢尼雅和艾波,感谢……他。”

    “谢谢。”

    “我还活着。”

    (下)

    看到最后沈之繁舒了口气,就算他清楚地明白着他当然是活下来了,不然就不存在现在的他了。

    但是看着看着,还是被那个少年懵懂彷徨的日记打动了,为他的悲喜而悲喜。

    我原来是这样活下来的,差一点死了,但是没有死,死之前回忆了很多也挣扎了很多,很努力很不容易地活了下去。

    不过大体上其实和沈之繁想象中其实差不多,口语化的日记本让他完全能想象出自己的口吻。

    不过他比较奇怪的是,这本日记真的算不上厚,记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末尾了。

    他心里感到了一些不对劲,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31年了,那次活下来之后他记录的就不多了,匆匆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可以大概了解到那一战后,他终于彻底打响了名气,不再是最底层的那一批,生活也不再那么压抑得可怕了。

    他在相对幸福而轻松的日子里尽情地享受着,不会有特别充裕的时间来写下过多的日记。

    所以这本日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没有了。

    “今天葛利先生来找我了,他带我去见了那个人。”

    “他问我,想不想知道真相。”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国家都畏惧的恐怖组织,我很弱小,我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我还拥有着自知之明,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复仇。”

    “所以我才像地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这么努力地活着。”

    “可是现在看来是个笑话。”

    “只是为了这样的目的,为了这样可笑的真相,这到底是个什么样愚蠢的国家,又是一群什么样愚蠢的领导者。”

    “他说的对。”

    戛然而止。

    沈之繁在那个暗柜周围摸索了很久也没能找到剩余的那本。

    不,不可能没有的,沈之柔说他经常记日记,搬来这里的时候应该是32年的事情,应该还有一本的。

    而且那本应该更加重要才对。

    如果他记得没错,当时言朔说的是两年前与他重逢,那就是31年的事情,可是他还没有记录,显然是还要之后的事情,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可能不记录的。

    他已经大概了解到26年-31年的事情了,剩下的就是31年-现在。

    还有,那个葛利先生他很在意,他大概就是一开始待沈之繁来到这里的人,而最后一页上的“那个人”,也让他非常在意。

    是谁,见了什么,知道了什么真相。

    一概不清楚,但是寥寥几语里,沈之繁还是感受到了一丝浓重的不明所以的戾气。

    他翻开手机,沈之繁的手机很古怪,上面几乎没有几个有备注的号码,除了沈之柔,就好像他和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多大的联系一样。

    大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