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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只是瞧着你活好(H)

    的工作?那搁以前都是下三流的工作!你知道叫什么么?叫戏子!搁在戏台子上面供人逗乐玩儿的跳梁小丑!能算什么正经工作啊你说给我听听!”

    周冽说不出来了,能说出嘴的估计都是要让周清轶再进一次医院的话了。

    “周冽,你这根本就是三观长歪了!”周清轶已经不再压抑自己的音量和情绪,十足十地朝他拍着桌子咆哮:“怪我!怪我没教好是吧!!你要这么回报我!在外面抛头露面丢尽了我的脸!”

    “周老师!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闻声赶来的陈阑珊简直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周清轶,这个在她眼中沉稳儒雅的男人,虽然偶尔有些冷淡到也是踏实可靠,她从未见过对方这般失控,用这般尖锐到恶毒的语气去揣测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他多年未见的亲生儿子。

    客厅里已经失控了,能听得见的是所有人交织在一起的按耐不住的喘气声。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像是死了心了,周冽低着头,声音里却连起初的无措都一丝不剩了。

    像一滩死水,连涓涓都是奢侈的幻想。

    “我想你怎么样你便能怎么样了么?!”周清轶冷笑道:“我想你回来上学那怕考个职高!那怕学个技术当个工人!本本分分的,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你能做到么?!抛弃你现在这些不正经的金山银山!?你能做到就怪了!我不指望你给我长脸,不给我丢脸就这么难么?”

    “你做不到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做不到!你连脸都不要了!你把你亲爹扔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周清轶说完,抡起胳膊猛地一推,一把把面前的东西扫落到了地上。

    一件不剩。

    一时间有短促的尖叫声,有铁质的奶罐子撞击到桌腿的抨击声,和落在耳朵里的一阵尖锐的轰鸣声直至死寂。

    周清轶硬撑着身子站起来,艰难地杵着拐棍走近卧室里,又很快地折了回来。

    他狠狠地将一张银行卡掷到周冽的胸口上。

    “还有你这么多年寄给我的钱!都在这里面!你带着你这些东西给我滚!我不稀罕!滚!”

    大概是没料到自己一时的好心却落得如此激烈的后果,陈阑珊已经用手虚掩住嘴,一句打圆场的话也说不出了。

    似乎是愣了好久,周冽终于慢慢动了起来,他缓缓地蹲下来,捡起了地上的那张卡。

    像是一个连续的慢动作镜头,每一幕都清晰,每一帧都似乎被拉长。

    “你说的对。”周冽一边起身,一边语气平静道:“我做不到。”

    “这么多年,你可能没想过,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怎么…给你寄来的这些…你看不上眼的钱。”

    “我也…我也不想说了…太矫情,反正也过去了,再说,其实我命也挺好的…”

    “你觉得这是在侮辱你。”

    “可能你是对的。”周冽苦笑着咧了咧嘴:“我会这么做…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在故意给你找不痛快。但或许有别的原因也说不一定…”

    “或许只不过想让你看一看…我一个人…也能过的还行,能工作有钱赚,多出来一些…还能寄给你惹你生一通气…”

    “就是闲的慌…想着运气好了你是不是会在我听不到的地方说一句,这小子还有点能耐…”

    周冽抬起头来,这次真心是笑了,仿佛是自己都被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逗乐了。

    那笑容慢慢就化开了,染上眉头,变成了一尘不变的苦涩:“你能肯定我一次么,那怕一次…一次就够了…”

    这样不受控制的情绪很快就被尽数收了回去。

    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不过似乎我们永远也达不成共识,我不会听你的,你也不理解不了我的…这次也一样…这是我自己走出来的路,我觉得它…挺好…至少我现在挣到手的每一笔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次也不算白来,让你看一眼我,如你所见,过得还不错,我想你也是…”

    周冽收起了那张卡:“这张不算数了,我就收回去了。看你也挺好的样子,至少还有精神骂我…就够了…”他看了看面前的两人:

    “希望你们过得好,我也一样,会好好过,该吃吃该睡睡。”

    周冽转身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又回头:“爸!如果下次有人再问起,报纸上是不是你儿子,你就干脆说不是,反正我长相随我妈…不过您在我这还是我爸,这一点变不了。人民教师也确实挺光荣的,但巧了…”

    周冽勾唇一挑:“我这个戏子一天挣得抵得上您一年的,我也是真瞧不上这铁饭碗。”

    在彻底盛怒的周清轶试图拿起桌上盛着热茶水的茶杯砸向他之前,周冽快速地关上了门。

    连带着周清轶最后的那声滚一起被隔绝在了门的另一边了。

    压在身上的担子像是忽然就凭空消失了,没了来时束缚住他的那些条条框框,甚至没有了那一手勒的他发疼的慰问品,整个下楼的过程里,轻松地就连步伐都显得格外的轻快。

    周冽重新戴上了口罩,帽檐也往下又稍稍压了压,接着兜上了外衫的兜帽。

    步子还没有迈开,那点姗姗来迟的苦涩却迅速占领了神经末梢。

    他下意识地用拇指在发胀的眼角上抹了一把。

    并没有出现臆想中可疑的水渍。

    他无奈地嗤笑一声。

    就到这了…

    他到最后也没有为周清轶伤心流泪。

    不值当也没劲透了。

    可这又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象征着他们父子俩,终于就此两清了。

    谁也甭记恨谁,谁也别太得意。

    本就是两个互相看不上眼的个体,跟天下千千万万的父子一样,总有一天会分别。

    只是这个分别,与这天下寻常而言,早了那么一些,罢了。

    ——

    地上瘫坐着的是一脸震惊陈奕恒。

    难以置信表情像是连疼痛都忘记了。

    陆潜川黑着脸转头就往门口走。

    可刚走了没两步,又停住了,站在原地停顿了一分多钟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最后绷紧的肩头一卸,陆潜川又折回身子走回原处,面无表情地朝地上的陈奕恒伸出了手:

    “起来。”

    两个人分坐在沙发的一头,陈奕恒还在挣扎着愣神,陆潜川却一脸无所事事的神游。

    时间已经不算早了,窗子外面的太阳都要慢慢滑进地平线了。

    陆潜川低头看了看手表,然后毫无征兆地忽然站了起来。

    “走了。”

    陈奕恒终于回神,犹豫片刻,开口道:“你没带车来,我送你。”

    “免了。”陆潜川随手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我这人记仇,还有,刚那一拳也没够。”

    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陈奕恒却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