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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师兄吃糖

    世就当偿还前世的余孽便好。

    再抬眼时,许言已经握着匕首走至他身前。

    不知怎么了,君晗突然之间就怕了,头偏过一处,紧紧得闭着眼睛,身子剧烈的颤抖着,震的锁链“哗哗”作响。他不想看见自己双膝血流如注,更不想看见许言提刀诛他!

    身下的架子忽然剧烈的震了一下,君晗手脚出了一层冷汗,低头就见许言将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扎入了身下的桌面中。

    这桌子也是刑架,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上面受了膑刑,被挖去膝盖骨,成为废人。因年代久远,又因鲜血侵蚀,原本梨花木制成的宽大矮桌,如今开始腐朽,暗红色的纹理似乎还氤氲着旧时的腥臭。

    眼泪猝然流了出来,君晗大口的喘着粗气,可却并无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心里反而越发苦楚,再也忍不住低声呜咽着,嘴里喃喃自语。

    许言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慢慢的站起身,见君晗嘴唇一张一合,终是忍不住凑过身去听。

    “许言,我恨你……”

    君晗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一句。

    许言眼里忽而一酸,硬是逼自己转过身去。

    “膑刑已毕,明日将犯人发配至幽州。”

    这大概是最后一面了,许言缓步走出地牢时,外头的阳光正好。

    想起从前和君晗在一起的时光,竟一时间禁不住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在君晗心里,他对许言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年少时的懵懂。

    君晗前一世死的时候,不过十四五岁,那时已经对许言情深似海,只是前世的许言不肯爱他。

    君晗重生后,他没有变的很聪明,也没能练成绝世武功。他只想前世的结局不再重演,他只想要许言爱他,仅此而已。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能算到,许言对待感情,是怯弱的。

    第111章尾声(君晗)

    我始终想陪在他身侧,却总是显得微不足道。

    我亲眼看着他一路上历经沧桑,昔日那些云淡风轻,天真热忱,信任甚至承诺逐渐遗失。也许这些跟锦绣江山比起来并不算什么。

    而我却在对抗时光的洪荒中,与他渐行渐远……

    那日我离开地牢时,天色已昏。如今已是九月的尾巴,城西处,暮色沉沉。城边上开了一簇簇绚烂夺目的木芙蓉花。

    从前我总是分不清木槿花和木芙蓉有何区别,直至大哥说起娘亲生前最是喜爱木槿,方才花了心思将这两种花分的清楚。

    我望着夕阳一寸寸的西下,留下一片血红的残阳,落霞奚梳落在我的眉间,只能想象在旁人眼里,我如今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一想到被发配至幽州,今后或许再也见不到许言,我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许墨伸手推了推我,意思是让我早日启程。

    我不明白为何是许墨前来送我至幽州,只是出了城门后,他忽然掏出钥匙给我。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京城了。”

    我茫然若失,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层层枷锁,“离开京城,要我去哪里?”

    许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半晌儿才长叹口气,望向西南方向,“你可以回青州。”

    我摇了摇头,许墨见状皱了眉,手指着远处无限的风景,又道,“若你不想回青州也无妨,天大地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我苦笑,其实我并非是不想回青州,而是不敢。从前我哥百般无奈的让我跟他回青州去,我总是执拗的一次又一次违背他的心意。如今我已然如此狼狈,又如何有脸面再回青州。

    许墨将钥匙硬塞在了我手里,随后就离去了。

    我望着他银白色的衣角一点点的消失在繁华的帝都,心里并没有太多波动。今世许墨的结局不错,只盼他今后能好好疼惜惜萝公主。

    从京城至幽州两千多里路,我如今自由了,可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沿路走向了幽州。一路上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我看惯了沿途中的风景,也领略了大江南北的风情。我以为我能靠自己的双脚走到幽州,可没想到在半路中被我哥堵住。

    我哥早在我深陷牢狱时,就放下手中的一切,不辞千里从青州连夜赶来,却只能得知我被发配至幽州的消息。

    可以想象,一路上他该是如何的心急如焚,生怕我死在了半路。可因我一路上尽挑着偏僻的路走,阴差阳错的同我哥擦肩而过。

    我如今已经十六岁了,站在我哥身前,头顶已经到了他的下巴。

    我没脸见我哥,只是偏过脸去死死的咬住下唇。

    我哥眸色很冷,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待我平视他时,狠狠的给了我一个耳光。

    他说,“沈君晗,你混账!”

    我脚下踉跄,头脸狠狠的歪在了一边,左半边脸疼的麻木,嘴角也染了血色。

    我以为我哥是相信了京城传言,我以为我哥是厌恶我所做过的一切,却没想到他只是打了我一个耳光之后,将我紧紧的揽在了怀里。

    “小幺,不要再任性了,随大哥回家吧。”

    我又哭了,哭的撕心累肺,浑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六七岁孩子。

    我呜咽着,深深的将头埋在我哥怀里,嘴里喃喃自语,一声声的唤“大哥”。

    距离我离开京城已经过了五个多月,我哥一路上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回了青州。

    我终是回到了阔别七年之久的青州,也真正的见识到了沈家的家法。

    我垂头跪在沈府后院的园子里,膝盖下是鹅卵石层层铺成的花纹。走至幽州几乎耗尽了我的生命,我如今瘦弱的厉害,回青州的路途上,到底有我哥陪着,身子才稍微好些。

    像这种凹凸不平的地面最是折磨人,从前不论是在九离山,还是在京城,我从未受过这种熬人的磋磨。

    许是为了给我留点颜面,我哥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出去守着,将后院的大门紧紧锁住,不许任何人进来。

    膝盖疼的厉害,可我却丝毫不敢动弹,只是将双手紧贴在身侧,因为长久的保持一个动作的关系,我的脊背僵硬着很是难过。

    我知道我哥此时就站在廊下看着,只能想象,他神色泠然,穿着一身红色,背着手身子微倾,眼中忿色分明。

    又过了许久,我眼中渐渐起了雾气,再抬眼时就见我哥缓步从廊下走了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杖。

    第一杖砸下来时,我有些触不及防,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

    “起来!”

    后背仿佛被一条火舌吻过,火急火燎的痛感顷刻之间牵扯住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而这只是一杖的威力。

    我才起身,第二杖就破风砸下。接下来是第三杖,第四杖,直至第五杖的时候,我终是忍不住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头的冷汗打湿了额发。

    “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