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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聚一刻

    有没有空去玩,上台唱几首歌。杜小翩,你六日哪天有空?

    nick没有反应,垂着眼发愣也没夹菜,无神的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饭。

    亦生在问你话呢。赵以沐给他夹了红烧肉,又添了一些四季豆,他很想捏捏nick的脸,但大庭广众之下只能拍拍他的肩说:净吃白饭做什么?

    嗯?什么?nick终于回过神来,一脸歉然:抱歉,我刚没听清楚。

    我问你周末有没有空来玩一下乐团,恍神呢你。陈亦生敲他脑袋一下。

    哎,没空啊。nick揉了揉,表情特委屈:周末可忙呢,看房都排整天的,约会都快没时间了还玩乐团。

    重色忘友啊!刘安捶胸顿足,算了算了,赚钱去吧约会去吧。

    这不用你说我也会做,nick咧嘴嘻嘻一笑,把红烧肉大口扒进嘴里,你们乐团有练新歌吗?等我有空的时候帮你们写一首吧。

    话题转到乐团和音乐上面气氛就轻松许多,刘安打开话匣子,把从学生时代组团的糗事讲得口沫横飞,陈亦生时不时从旁默默插上一句,很有冷面笑将的效果。连诀亮大多不说话,但偶尔会提起几句那时我跟翩翩啊…,然后用一种你知道的眼神看着nick。nick听着少年事笑得很开心,目光一次也不跟连诀亮碰上。

    赵以沐就是个吃瓜群众,只能安静听着那些他不曾参与的过往,虽然不至于吃醋,但还是觉得有些落寞与无奈。

    音乐其实也算是一种语言,但又超越语言,之前旅行的时候我会随身带只口琴,有了音乐,很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去年圣诞夜我在印度的餐厅里吹奇异恩典(amanggrace),博得全场满堂彩呢!话题不知怎么得扯到旅行上,nick捅了捅赵以沐的胳膊,也用一种你知道的眼神看着他,晶亮含光五彩生辉,你还记得去年平安夜吧?

    当然记得,那是一个很难忘的平安夜。赵以沐的笑容里带着回忆。

    对了,你那时还气喘发作!nick激动地脸都红了,你们知道当时情况有多惊恐多危急吗?他绘声绘影地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

    赵以沐看着nick讲话时活灵活现的表情和笑颜,突然释怀了,nick跟他们有属于他们的过往,跟自己也有属于两人之间的回忆,重要的是他们若能一直走下去,还会创造更多更多属于他们的回忆。

    吃完饭离开餐厅前赵以沐去了趟卫生间,凭良心讲这间店菜色不错,但浓油赤酱加上大火快炒,整个空间里都是挥之不去的油烟味,他不喜欢衣服沾染味道,也不喜欢手上留有酱料或食物的残香,每次用完餐都会去卫生间洗手。

    赵以沐走出卫生间,一推开门就看见连诀亮靠着墙站在外面,不像是要用卫生间的样子,那肯定是有话要找他讲了。

    有事吗?赵以沐拿出手帕来擦擦手。

    我只有一个问题。连诀亮单刀直入地开口:你家里人知道你的对象是个同性吗?

    目前还不知道,但我会找时机说清楚。赵以沐回答得非常坦然。

    你长这么大,家人还不知道你喜欢同性?连诀亮笑了起来,像是破解什么谜团一样自信又狡黠,那我大胆假设,你根本没跟同□□往过。

    赵以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以前交往的对象是同性异性我不在意,连诀亮略带鄙夷地哼了一声,你们家会怎么反应我也不难想象,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请不要牵连到翩翩。就这样。

    连诀亮讲完便转身用一种疾促的脚步离开,连一秒也不想多待似的,答答答的皮鞋声敲在他心上。

    今晚nick要去电台值班,赵以沐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连诀亮给他的警告,跟家里出柜这一关,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难,而他毫无对策。

    车子停妥在电台门口,一路沉默的两个人似乎都不希望今晚以这种状态收场,一个迟迟不下车,一个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

    对不起,今天不该找你来这个聚会,听我们那些陈年往事。nick低沉的嗓音波动了车内静谧的空气。

    我不在意这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因为有这些经历所以成为现在的你,赵以沐收回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环抱在胸前,往后一靠,扭头对着nick笑了笑,我比较在意的是,你看连诀亮的眼神。赵以沐用了个很伤脑筋的表情,说: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是吃醋了。

    吃醋?nick不可置信地重复一遍,笑的既惊奇又俏皮,表情鲜活的不得了,我没想过你这样的人会吃醋。

    明明一点妩媚勾引的意思也没有,但赵以沐眼瞳里的欲/火轰地一下就烧起来,他倾身扳住nick的肩扣住他的后脑,吮住那片爱笑又勾人的唇瓣。

    有很多用言语表达不了的事情,只能用一个吻来诉说。

    赵以沐贪婪地吸吮nick的唇,缠绵悱撤,极尽占有,可无论怎么吻也平复不了他的渴望还有害怕,那些他无法忽视无法处理的恐惧。他第一次爱上同性,第一次因为爱情不再理智,前途晦暗难行,又有个随时在旁边伺机而动的干哥,他听了连诀亮当年跟家里抗争的往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做得更好,他有什么自信自己能够做得更好?

    我不只是吃醋,我还想占有,我也会害怕,脸红气粗的结束这个吻,红肿的唇瓣上还有水光,赵以沐不愿放开nick,额头抵着额头,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也不喜欢你沈浸在回忆里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不知道你们曾有的轰轰烈烈,现在还剩多少残留在你心里。如果可以,我也想当个心胸开阔豁达大度的人,但我他妈的做不到。

    赵以沐噘起嘴巴在对方唇上啄一下,叹一口气,道尽了所有无奈,好吧,我也很担心怎么跟家里摊牌,在听完你们血淋淋的例子之后。

    这隐忧像个陈年老痰梗在他胸肺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嗑得慌。

    nick听了没讲话,抿着嘴笑一笑,捧着他的脸吻回去,说是吻倒不如说是舔,像小狗小猫咪那样用红红舌尖舔着主人的手指一样,轻轻痒痒地,纯净却很有疗愈的效果,一下一下,抚平他心里的不安。

    你以为我心思不宁是在怀念往日恋情啊?nick从嗓子根里低笑几声,我其实也很害怕。

    害怕?怕什么?赵以沐不解。

    nick展臂一搂,低头把眼睛压在他肩上闷声闷气地说话,好像跟神父讲心里最底层的秘密,你当了快三十年的直男突然弯了,不用说我也知道内心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