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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你说,龙性本啥来着?

    。

    于盛溪定定望着他,好一阵,才伸出手,要去够他鼻头,轻声说:“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答,就闻见对方身上浓烈的血腥气。

    夏南山挨着他嗅了一下,不敢置信似的,眼睛往四周望一圈,竖瞳噔地一转,落在于溜行身上。

    白泽内心深感悲催。

    悲的是他还窝在于溜行怀里,此时红的配白的,活脱脱的好靶子。二话不说,白泽四脚开始乱蹬,惶急地叫:“你……你你你快放开我!”

    于溜行也不恼,手一松,白泽撒开脚丫落在山壁上。于溜行还有心思笑,“哟,这么大了?我大哥在床上的地位恐怕不保。”

    龙目仍瞪着,獠牙森森泛冷。

    于溜行长长吸气再呼出,笑意陡然转得邪性,“夏南山,女魃拿仅剩的一点力量保你神元不死,自己落得灰飞烟灭,我这姓于的要收回来,不过分吧。”

    不过分,反而理所应当。诸神不死不灭,若能护住神元不散,百年、千年、万年之后,总有机会能重回世间。只是诸神若是将死,大抵神力也已经溃败,再无力护住神元不灭。

    山风烈烈,各人都绷在弦上。

    于盛溪扔了长枪,往前走一步。

    于溜行瞥着他保护的姿态,扬着笑意,“何况,你本就是我大哥带回来的。”

    竖瞳微动,电光火石间,龙威悍然炸开,应龙仰头尖啸,盘曲着龙身深入高空。他再不是泥鳅似的小东西,能任人用手指划拉,如今他是真正的应龙,自上古时代就存在,在阪泉、涿鹿之战中战功赫赫,通天彻地,行云致雨,他是诸神战场上的头号战力,盘踞在整片黑暗森林的顶端。应龙眯起眼,龙尾轻轻一点,江河湖海水流皆有震动,头顶仍是朗朗晴空,脚下却有无数水流汇聚,一点一滴往天空倒流,速度越发快,水滴拉长,针似的尖利。

    对准的就是于溜行。

    于溜行反倒不急,端着手臂看戏。

    就这关头,朗朗晴空之下,突然劈了道雷下来,正劈在积蓄的深水里,雷电炸开,一池子幽蓝的光,明明灭灭,跳动不止。

    创世神意思明确。

    于溜行笑了,晃晃悠悠降下来,从山壁上拔出长枪,就着袖子擦了擦,随后跃上山壁,成为耀眼的一个红点,他最后一眼,望的是于慎行。

    白泽随他而去,九天玄鸟深入高空,向西远去,西王母隐匿在山林之中,此时早不知去向。

    夏南山收了龙威,拗了个威风凛凛、顶天立地的s形,从天空飘然降下,落到于盛溪面前。

    老东西认真地看着他。

    几千年的光景都像融在里头,似宠似惯,夏南山撇开龙嘴,叫他:“于叔叔。”

    还是脆生生的声音,隐约带着点坦然。

    于盛溪伸出手,想去碰他的眼角,他好歹没不认他。

    手指还没挨上,身体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扯得一歪,而后倒飞出去,撞上山壁,抖下一串山石。

    夏南山收起龙尾,尾巴梢还悠闲地晃一圈,掉头往于家老宅飞去。

    第61章

    夏南山飞了十来分钟,停在于家老宅上空,眯眼瞪着。

    底下门口站着个人,身上围围裙。这人他认识,是配给他随时候着的厨师。

    此厨师菜做得好,人却干瘦,常年是一副吃不饱饭的脸色,这时候杵在门口,手里倒提一只帝王蟹,笑得春风得意,一脸褶子都撑开了。

    夏南山不是瞪他,是瞪蟹。干瞪了半晌,心虚地化形落下来,瞧瞧左右无人,贴着门缝儿滑进去。

    于宅里头一回这么冷清,偌大的一个主屋,半点人声都没有,大抵是听到埋骨山那边的动静,到远处避难去了。

    厨师悄摸摸领他往小厨房走,这地儿是专门开小灶的,寻常人吃不着。夏南山熟门熟路坐到桌边,支着脑袋看厨师料理那蟹。

    蟹是好蟹,万里挑一的货,厨师絮絮叨叨地解释,说是大少爷门路广,专门送过来的。

    夏南山老大不高兴,拿鼻子出气,心说要不是瞥见这千里迢迢特地为他来的蟹,他都懒得落下来。龙尾扫的那一下他确实是下足了力气,老东西倒飞出去也是砸得结结实实。他想起来就气得不行,自己一人纠结恐惧挣扎,一天一夜里把过去现在囫囵着又过了一遍,活生生死过去再活过来,睁眼一瞧,恍如一场千秋大梦。再看看那老东西,一路上深谋远虑,心思沉,稳得住,有事儿起来半点风都不透,非得等到瓜熟蒂落,才端出一副脉脉温情的脸,说一切都好。

    好个屁。

    夏南山仔细想想,这个路数,更像是宠猫宠狗的宠法。

    厨师专心做蟹,没注意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等蟹端上去,才发现这祖宗眼冒绿光,看着怵人,忙献上吃蟹的家伙什。

    夏南山好嘴上这一口,但手着实不利索,凡是带个壳儿的都觉得扎手。之前住在于盛溪家里,他没怎么动过手,吃个虾都是那老狐狸剥好了送嘴边儿,如今这帝王蟹,壳子硬`挺硬`挺的,刺虽说处理了大半,仍是扎得厉害,他一嫌烦,打算直接上嘴,来回没两下就被硬壳挑破了嘴唇,蟹的香鲜味儿里登时就串了血腥气。

    于盛溪就这时候回来的,还带着于慎行。

    老先生折腾得厉害,一身的泥污,挺狼狈,跟在于盛溪后头往小厨房里瞧了一眼,背着手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这一声哼十分有意思,听着既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笑。

    于盛溪一只脚跨进来,气势吓人,上半身还血赤呼啦的,厨师一看腿都软了,都不用他叫,自觉滚了出去。

    夏南山叼着根蟹脚没动,一双眼睛冷得冒寒气。

    于盛溪在水池边仔细洗了手和脸,坐过来,伸手从他嘴里拿下蟹脚,说:“饿了?”

    夏南山面不改色,没答。

    于盛溪也不在意,开始剥蟹脚,专注得好像这是顶顶重要的事情,没多久就挑出一条完整的蟹肉,放进他盘子里,问一声,还生不生气。

    这一问纯粹多余,夏南山懒得答,扭头望门外的天。于盛溪拎起另一根蟹腿,转头喊厨师蟹壳里头再炖个蛋。

    从容不迫的,看着特别找他烦。

    厨师慢吞吞挪进来,生怕瞧见了什么下不来台。

    盘子里的蟹肉没动,于盛溪停了手,拿筷子夹起来送到他嘴边去。

    夏南山瞪着他好一阵儿,突然笑了,笑得春花烂漫,眼角都弯起来,唇角勾着,又漂亮又假,张口吃了蟹肉,“我生什么气,我这命都是你救的,我生个屁气,是吧?”

    话到这里,半句都嫌多。

    夏南山豁的地站起来,龙身跟着化出,从门口往天空游去,转眼就到了天边。

    他身手大涨,动作飞快,于盛溪没反应过来,还举着那根空